第9章破书(2 / 2)
立鸡蛋
大年夜,我是和父亲,以及我现在称呼为阿姨的女人一起过的,当晚也和他们一起守岁。因为爷爷是要和大伯一家人一起的,而我又不能在父亲的招呼之下,选择独自过年,也只好这样。而大年初一的早上,我正和父亲一起坐在餐桌前,喝着粥,百无聊赖的看着春晚的重播时,房门被敲响了,来人是范强。
强子大年初一的早上跑来我父亲这儿,并不是来找我出去叙旧的,而是来找我父亲的,因为他爸出事儿了。强子的表达能力本来就不好,小学作文就从来没及格过,再加上着急好半天才把事儿说明白。
昨天,是范大爷过世的第四天,也就是大年三十。东北的规矩,家中有白事儿的,三年内子嗣是不准许挂春联,放爆竹的。再加上事情刚出没几天,强子一家的这个年过的格外的沉默。除了电视上的春晚,和丰盛的年夜饭,机会没有一点过年的意思。于是,强子一家三口,听着窗外邻居们的爆竹声,便早早的躺下准备睡觉了,而强子这一晚是睡在父母屋里,一起躺着看春晚的。可是,谁有能睡得着呢?
等过了十二点,春晚的主持人喊着全国人民一起敲响了守岁的倒计时之后,强子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可就在这时,强子他爸范老大突然从炕上直挺挺坐了起来,对着强子他妈说:
“胖子,我梦见咱爹,拿棍儿捅我。”
说完,范老大竟如起来时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当然,范老大嘴里的胖子,说的是范强的妈,因为体型的关系全村人包括范老大都这么称呼范强的妈妈。题外话,强子的身板集成了他妈的,而不是他爹的干瘦身板儿。
强子妈和强子以为范老大睡糊涂了,也就没当回事儿,帮范老大重新盖好棉被,就重新钻回被窝睡觉。可没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范老大就开始说胡话,嘟嘟囔囔的也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人倒是绷得紧紧的,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强子妈和强子一看吓坏了,一摸范老大脑袋,发现滚烫滚烫的。俩人就赶紧起来,顶着零星的鞭炮响,跑到村里大夫家,把大夫从被窝里拽出来给范老大瞧病。原本以为范老大就是突然感冒发烧,思虑成疾,可村里大夫一看范老大的情况,说肯定不是感冒,他摸不准,赶紧送医院。于是,强子又连夜找了车把范老大送到了市医院。可是,整整在市医院里折腾了半宿,又是拍片,又是CTD的,愣是没查出来是什么毛病。范老大除了发烧说胡话之外,身体器官机能一切正常。大夫只能给范老大挂上葡萄糖,说等等看。
这可急坏了强子妈和强子。这时,同病房的一个老头子提醒强子妈说,这八成不是实病。强子妈知道这话的意思,就赶紧让强子去找看病的人。可是,这年头,真能懂行的人上哪找去?阴阳生之类的真假就不说的,摆摊算卦的人家也都收摊回家过年了,至于东安村这偏远农村有没有能看脏东西的人,那也是不用说了。整个村子还有保家仙的,估计也就只有我胡家有一尊,更别说巫婆神汉了。强子也是急坏了,最后只能各种求人问有没有认识的。我爸年轻的时候是包工头,在五常那一亩三分地人认识的多,强子也就是死马当活马来求我问我爸认识人不。
这会儿,我心里多少有些相信鬼神之说,虽然还比较矛盾,但想想之前黄三太奶和我说的“范家要遭祸”,随后又让我得了那本儿没几个完整篇幅的破书《七十二葬》,顿时觉得这写都有一定关联,就随口对强子说:
“是不是你爷的墓地有问题。”
我这话一出口,强子和我爸都有点吃惊,他们可能是惊讶于我似乎懂得墓葬的事儿。尤其是强子,抖了好半天嘴唇,愣是没说出话来。我知道他是想问我是不是懂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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