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谢家血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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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目露沉痛之色。

烛火氤氲,映照在谢砚的眉眼之间,将他半张脸隐没在了暗处,熏染下,眼尾红的有些慑人。

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案发生,一桩毫无根据的谋逆之罪被强加,曾经钟鸣鼎食的谢家化为一片焦土,上下数百余人无辜受害,鲜血染红了菜市街口。

“明朝,当今天子是文成帝的幼弟,与先皇景襄帝乃叔侄血亲。”

“当今天子诞生时,文成帝以太子尊监国,地位稳如泰山无人可以撼动,并不吝啬于兄友弟恭,一来二去索性将当今养下了膝下,封康王,以示厚爱。”

“先皇景襄帝是文成帝的嫡长子,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承袭皇位。”

“因叔侄二人年龄相近,且均受教于文成帝之教导,因此他们素来关系亲密。与其称之为叔侄,更不如说他们是宛如一母同胞的亲密手足兄弟。”

“景襄帝继位后,康王改康亲王,显赫荣耀,简在帝心。康亲王谨言慎行温文守礼,不见一丝逾矩。”

“满朝文武无人能看出康亲王的野望,甚至会发自肺腑的赞一句不愧是由文成帝教养长大的。”

“值先皇风华正茂之际,突遭不测,驾崩于世。康亲王随即撕去昔日忠孝仁义的伪装,凭借京畿卫及秦家之力,携一份真伪难辨的遗诏,以雷霆之势登临皇位。同时,康亲王声称获得信国公府谢家通敌叛国、怀揣谋逆之心的密报,遂连夜调遣近卫包围谢家府邸,搜查所谓信件,并将谢家全族悉数收监下狱。”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夜。”

“待天亮,巍峨待皇城已经诞生了新的主人。”

“谢家谋逆叛国的大罪,三日便有了不容置疑的定论,除了祖父,谢家老幼斩首示众。”

“美其名曰,感念信老国公一生戎马开疆拓土劳苦功高,特免一死,改流放。”

“信国公府抄家灭族后,长姐被夫家休弃,连同刚出生的静宜也一起被赶了出来。举目无援,长姐艰难的将静宜藏在安全的地方,抱着在乱葬岗捡到的断气女婴,一头撞死在了登闻鼓旁。”

“长姐的死到底犹如一颗小石子落于河面,掀起了一丝涟漪,曾有官员对谢家叛国谋逆一案心存疑虑。”

“但先皇暴毙,谢家死尽,谢太后遭软禁,朝堂上没有人再敢做出头鸟,毕竟菜市街口数百近千条人命流的血还没有干涸,谢家二郎的头颅也还高悬在旗杆上,任鸟雀乌鸦啃噬。”

“所以,一丝涟漪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慢慢的,朝堂自上而下再无人敢提信国公府谢家叛国谋逆之罪不实不详,取而代之的是信国公府罪有应得。”

“帝王权术,有没有人谋逆之心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信国公府有谋逆的实力就是天然的非死不可的大罪。”

“新皇夺位,要立威,要稳固至尊之位,要封赏从龙功臣,还有什么是比先皇外祖家更适合的开刀选择。”

信国公府,成了尘,作了土。

谢砚双手紧紧攥着,声音颤着,声线飘忽,极力抑制着情绪,嘴唇却控制不住的抖,好似在凛冽寒风吹的斑驳摇曳的烛光。

脸色很白,是那种死人的白,可偏偏眼尾越来越红。

恨意和思念并未因上千个日夜流逝而泛黄脱落,反而越发的深入骨髓。

在谢砚的话语里,陆明朝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恨意。

陆明朝想,那种感觉可能像极了溺毙前的痛苦。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陆明朝幽幽叹了口气,身体前倾,伸出手臂圈着谢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

谢砚的下巴抵在陆明朝的肩头,感受着耳边温热的呼吸,背上温柔的轻拍,全身泛起战栗,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无声的啜泣。

没有人知道远在北疆的他,接到谢太后秘密传来的消息时的绝望和悲愤。

明明,不久前,他的父兄被诏回京前还欢欢喜喜提前为他之准备了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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