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12(1 / 1)
长月烬明14(会员加更3.7)
荆玉静静听着荆兰安的低诉,雪压折了槐树的枯枝,发出腐朽沉暗的噼啪声,她转眸看向天边,清风不语、明月无声,屋檐上蜷着黑色的猫影,“兰安,你后悔了么”
“什、什么?”荆兰安听到她空渺的声音,一瞬间语塞。
“亲手养大了一个小怪物,你后悔吗”荆玉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不是的,我没有……”荆兰安摇头否认着,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似是蛊惑、似是认输,是啊,我后悔了,所以我离开了景王宫,背弃了殿下,承认吧,你口口声声要救出殿下,又何尝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和认可、以期在夷月族有一安身之所?可是小殿下是公主的孩子,我又怎能对他弃之不顾?
这两种声音啃噬着她的内心,直到他们真的救出了小殿下,因那一念背叛而生的愧疚感才终于消弭,所以她才会对大司祭这般感念诚服——因为她不仅救出了小殿下,也消解了她心底的怨结。
“不是这样的,大司祭!我不后悔养大了小殿下,他还小,即便薄情少欲,却也不是怪物,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撑不下去,最终还是背叛了公主,留小殿下一个人
“我知道了”,荆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声音温柔许多,“不要害怕,兰安,你做的很好,你的小殿下也并不是怪物,万物存于世间,并不都是一个模样,有天生悲悯众生的佛子,也有无悲无喜的道圣,有邪魔、有正道,有人天生仙缘,也有人注定是这苦厄众生的渺渺一粟。”
她为荆兰安拭去眼泪,扶着她的肩轻声道,“以后小殿下就是空桑的孩子了,他会有朋友,师长,你不会是他唯一的希望和依靠,兰安,以后为自己活着吧”
荆玉说完,就踩着雪离开了,这一路上她都在观察荆兰安,毕竟不出意外,这人以后就是空桑的一份子了,今夜救出澹台烬是她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荆玉在见到澹台烬后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基本摸清了荆兰安的心结——没有人是圣人,对着一粒不会开花的种子,有人愿意守一天、一月,有人愿意等一年、六年,却很少有人会赌上自己的一生。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很多人放弃了顶多呜呼哀哉叹一声可惜;可对荆兰安来说不是这样的,她以月阮阮为生存的信仰,一旦意识到自己做不到,背弃信仰的痛苦和自厌会刺伤她自己和她身边的人。
如果之前她没看错,之前听到她和老族长说不救澹台烬的时候,荆兰安瞄准的目标是月空宜那个傻白甜吧,若是之后他们真的有缘分,月空宜高低得给她磕一个,阿玉摇头驱散心里自恋的想法,回到住处,看到廿白羽眼眶红红的抱着剑守在屋外。
“这是怎么了?”作为月族批量生产的傻白甜之一,廿白羽跟她一起长大,她还没看到他这个样子过呢
“小殿下身上受了好多伤。”廿白羽压低了声音,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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