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降诞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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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后宫得到充掖,队伍庞大之后,厉慕寒就要求妃嫔们每天早晨都来给皇后问安。

美人们在殿外排成列,问安过后,若皇后没有训话,就可以退下了。

妃位以上的则于殿内赐坐,可与皇后闲聊几句,联络一下姐妹感情。

花蛮儿心烦于这些礼仪。

虽然她对朝政比较关心,密切关注蛮夷与大昭的相处情况,也忧心与萨国的战事,但是她并不想同这些妃子们打交道啊。也不是这些妃子不好。在这些女子当中,还是有不少才貌双全,看得颇为顺眼者。

然而,一想到她们是皇帝的后妃,她的心里就添堵。

这日辰时,后妃们依旧前来问安。淑妃傅语淑领头,依次为慧妃蒋婉姝、祺妃葛逸琪、贤妃苏芷贤、德妃程紫茵、静妃张绣绣、容妃任映月,分作两排,整整齐齐地向花蛮儿问安。

“皇后娘娘吉祥!”娇声燕语十分悦耳。

花蛮儿淡淡的:“平身吧,赐座!”

妃子们分左右两旁坐定。

轮到殿外的美人儿问安。花蛮儿语气依旧无波无澜:“平身。若没有要事禀告,就退下吧。”

那七十二美人正屈膝施礼,将要告退时,突然一道清丽娇婉的声音传入殿内:“且慢。”

花蛮儿与殿内七位妃子抬眸往殿外望去,但见施以柔袅袅娜娜走来,身穿一袭品竹色的白玉兰飞蝶锦衣,一只手拿一柄牡丹薄纱象牙柄菱扇轻轻摇着,另一支柔荑则让明月扶着,衣带飘香地进了殿。

论这脱俗清丽的气质,的确任谁见了,都会喜爱。

她在花蛮儿面前屈膝一礼,随意而淡然:“皇后娘娘吉祥!”

花蛮儿依旧淡淡的:“平身吧,赐座!”

施以柔抬着高傲的小尖下巴,施施然走到最上首位,小心翼翼坐下。

“贵妃有孕在身,陛下特许你不必来请安,如何今日这般多礼?”花蛮儿凤目微睐,淡瞟了一眼,心里憋着气儿。

自从施以柔身怀龙裔后,厉慕寒就比平日更温柔,更体贴,不仅免了她跟皇后请安,还让沈含笑每天都要去看她一回,亲自为她配药调理身子。

顶级燕窝,鱼翅,海参等等珍贵补品源源不断送往紫潇殿。

施以柔因此越发不把花蛮儿放在眼里。别的妃子不论是出于嫉妒的心理,还是出于独善其身的心理,都对这位清高而受||宠||的贵妃娘娘敬而远之。

惟独兵部尚书之女任映月时常到紫潇殿献殷勤,就算受到怠慢也厚着脸皮死赖。

施以柔淡雅地笑着:“只因七月初七是万寿节,因此过来提醒姐姐及各位妹妹,记得提前为陛下准备贺寿之礼。”

此言激起千层浪。

“啊?原来陛下的降诞日是七月初七?”

“天啊,掐指一算,只剩七天了。这么赶,可是要准备什么礼好呢?”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

……

一时之间,议论声此起彼落。

“幸好贵妃娘娘提醒了,否则,到时侯我们两手空空,肯定要被陛下问罪的。如此一来,真的要多谢贵妃娘娘才好!”容妃任映月没有忘记及时拍上马屁。

“是啊,贵妃娘娘真是好心,特意来提醒我们……”

殿外的美人们闻言,也纷纷感激施以柔。

只有殿内六位妃子默不作声,静观其变。或许,身在官宦之家,她们太清楚后宫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或者早在家里,亲人们就千叮万嘱,一入后宫深似海,务必步步为营,小心提妨。

果然,施以柔轻抿小|嘴儿,淡淡笑道:“姐妹们过奖了。本宫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小时侯,陛下的生辰也就只有本宫记得。每一年,都是本宫替他过生辰。所以,今年时日一到,本宫自然记得。”

花蛮儿心里嘀咕着,果然是显摆来了。就你和他亲,就你知道。

施以柔水眸氲着迷|人的烟雾,谁也不瞧,单单直勾勾地盯着花蛮儿:“但今年陛下登基了,过法自然与从前不同。这是普天同庆的万寿节,必须得提前准备。臣妾又身怀龙裔,无法尽心操办,只得烦劳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妹了。”

花蛮儿也保持着一个妩媚大度的笑容:“身为皇后,这是本宫应该做的事。贵妃好好安胎吧。本宫自小在皇宫长大,也一样为父皇母后过过好多个生辰,知道怎么打理万寿节,勿需贵妃费心!”

她不动声色的从出身上将了施以柔一军,施以柔果然略显尴尬,笑容虽然依旧挂在唇边,但明显僵了:“是,皇后娘娘冰雪聪明,自然懂得。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想为陛下准备什么样别出心裁的寿礼呢?说出来,也好让姐妹们参考一下!”

“是啊,是啊,说吧……”

施以柔这一鼓动,立刻有许多妃嫔鼓噪着。

花蛮儿这才刚知道万寿节的事情,哪里想过寿礼?一时之间,也不能答:“容本宫想想……”

“不必想了,朕亲自挑选一样如何?”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深沉磁性的嗓音。这道嗓音拥有着瞬间使天下万物都骤然寂静的力量。

刚下了早朝的厉慕寒快步走了进来,霸气十足的坐在花蛮儿身边。

花蛮儿道:“陛下想要什么礼物?”

厉慕寒直勾勾的盯着她:“别的礼物也没有什么意思。朕却听闻蛮夷人吹笛了得。特别是你的笛音。当年你召集蛮夷军齐聚栖霞山时,听说就是使用笛音传讯。朕很想见识一下。所以……”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用什么样的方式……

“陛下,臣妾有个主意。陛下既然想见识姐姐笛音的魔力,万寿节又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不如到时侯让姐姐吹笛,召来这满天空的喜鹊,为陛下贺喜如何?”

施以柔突然插嘴进来,笑语吟吟地出主意。

厉慕寒闻言大喜,迭声道:“好!好!爱妃这主意甚妙,就这么办!皇后意下如何?”

花蛮儿冷笑:“既然你们都说是好主意,再推脱岂不是扫了陛下的雅兴。不过许久未碰笛子,能不能还有此魔力是个未知数?到时侯若砸了,陛下可会怪臣妾?”

厉慕寒深深地凝视着花蛮儿:“你这么聪明,如果你足够重视朕的生辰,你就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它砸,不是么?”

花蛮儿心莫名扯疼了一下。转眼见到厉慕寒已经回过头去,很温柔地对贵妃道:“爱妃出的主意真好。可是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用来问安的么?好好养胎就是。”

施以柔笑得像朵淡雅的百合:“陛下,万寿节即将来临,这么大的事儿,臣妾总得来和皇后娘娘及众姐妹说一声哈,好让她们有个准备。这是宫中过的第一个万寿节。也是陛下的第一个万寿节。无论如何不能寒碜了。至少也要让萨国的摩耶看看,我们蛮夷的繁华昌盛。”

“爱妃所言甚是,甚得朕心。柔儿,你总是把朕挂在心上。你先回宫休息吧。这些事情,自有皇后操持,你就无须烦心了。明月,扶娘娘回宫!”厉慕寒一付深受感动的样子,体贴到无微不至。

花蛮儿冷眼瞧着明月扶持着施以柔回宫的背影,心里宛若被什么东西挖了一角,空落落的。

施以柔生来就是享福的命,什么都不用做,自有男人宠,男人疼。而她花蛮儿就是劳碌命,什么事情都有她操持就够了。军队里的事情,外交的事情,后宫的事情,礼部的事情,一一落在她肩上。

他问过自己会累么?他关心过她的健康么?他知不知道最近自己无缘无故感到疲乏、嗜睡,却因为一直在军队里教导阵法而舍不得睡,也拨不出时间让沈含笑来给自己把把脉,开个药滋补一番。

军队防御屏障刚筑好,这才以为得闲可以歇一阵儿,调理一下身子,又把万寿节的事儿摊她身上了。

到了这时侯,她才知道施以柔为什么要好心好意来提醒万寿节的事儿了,对厉慕寒的大小事儿都这么上心,难怪惹男人疼。

枉费花蛮儿冰雪聪明,独独在这方面就是输给了施以柔。

可是,真的上了心,厉慕寒就会怜惜她么?她对他虽然没有甜言蜜语,然而她为他所做的事情,明明比施以柔多那么多。

厉慕寒想要视若无睹的时侯,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陛下,万寿节的事儿自有礼部李大人操持,应该用不着臣妾了吧?”既然吃力不讨好,花蛮儿索性推掉。

厉慕寒注视着花蛮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当然用得着!你是皇后,朕的生辰别人可以不操心,你能不操心么?你想推托,也要找个算样的借口,否则免谈!”

他满脸不悦,站起来就往内殿去了。

花蛮儿淡淡勾唇,眯着凤目对众妃嫔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好好的给陛下准备寿礼去!”

“是,皇后娘娘——”众妃嫔施礼后,恭恭敬敬退下了。

待她回内殿后,厉慕寒已经躺榻上了,见她进来,就坐了起来,长臂一勾就把她捞床上去了,紧紧揽在怀里,又要毛手毛脚。

花蛮儿满心不舒服,就挣扎着,不让他碰她。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老跟朕对着干好玩么?”厉慕寒附在她耳畔,呼吸有点急|促。

“是你奇怪好么?你老是对施以柔那么温柔体贴,为什么老是对我这么坏?什么都要我做,排兵布阵要我去,后宫要我打理,万寿节的事儿也要我|操心,就连侍寝这种事,也要我!你就不能找施以柔去么?”花蛮儿终于一古脑把心里的怨气发出来了。

厉慕寒却语带暧|昧,更加紧密的贴着她的脸颊,把手往下探去:“你不是很能干么?能者多劳有什么不对?再说侍寝这种事儿,你不是也很喜欢么?”

他更加放肆地把指头放了进去,同时吻住她的小|嘴。

可这次花蛮儿却不依,很用力把他推开,怒视着他低嚷:“你少自以为是。厉慕寒,我告诉你我很不舒服。最次几次我都特别不舒服,我不喜欢你碰我!”

厉慕寒瞬间愣住,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似的。

“花、蛮、儿,你给朕闭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些女人天天盼着朕去,她们的爹爹都在朝为官,早朝的时侯给朕上过多少奏本,要朕雨露均霑,朕没有去,偏来你这里,你居然拒绝朕,还说,还说朕让你不舒服,你,你真是……”

厉慕寒跳下榻来,一边穿起龙袍,一边气急败坏的训叱花蛮儿,训到后来,大约是愤怒过了头,都有点骂不利索了。

花蛮儿伤心道:“可臣妾的确不舒服……”

“你还说?”男人最介意女人质疑那方面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提起,厉慕寒很自然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他气得脸色发青,“朕就不信你会不舒服,不想给朕好好过万寿节就早说,何必找借口?你不舒服,就让你歇着吧,朕自有去处!”

厉慕寒冲到外殿,高吼一句:“摆驾尘微殿!”

“遵旨!”何公公高声应道。

随后,他赶紧令人去尘微殿报信去了。

花蛮儿眼睁睁看着厉慕寒往尘微殿去,心里也有些懊悔,可是,她倔强地抿紧唇儿,就是不肯叫住他。

她的确不舒服啊,难道说是那种事情太频繁的缘故么?

厉慕寒带着严重的挫败感摆驾尘微殿。傅语淑又惊又喜,连忙梳妆理云鬓,还未完成,厉慕寒已经到了。

傅语淑赶紧出来见驾,跪地就拜。

厉慕寒烦躁地说道:“平身——”

然后,他又随意躺榻上去了。

傅语淑毕竟是第一次单独与厉慕寒相对,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还未开口说话,脸已经悄悄红了。可是,毕竟是大家闺秀,赶紧吩咐宫女,有的奉茶,有的去传午膳。

盛夏,天气炎热,傅语淑从宫女手中拿过扇子,微微坐在榻沿轻轻地替厉慕寒扇着风。

厉慕寒直勾勾地盯着傅语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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