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8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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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遥宣笑道:“你什么时候有做笔记的习惯了?”

秦镜相信他看到内容后就笑不出来,萎靡地从白遥宣手里拿过纸团,扯过椅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因为我不太相信查到的东西,可是我反复顺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任何漏洞……你知道你刚进组织的那年,我们内部出过乱子吗?”

那一年,领袖们突然集结起所有人,问他们有没有意愿为组织志愿做贡献。这里就不得不提秦镜了,秦家世代都是政治阶层的人,他的爷爷,他的爸爸,都是稳重的人。但是秦镜从小就表现出特殊,从抓周抓了只鸟开始,人们说燕莺报福瑞,他是坐大官享清福的料子,可后来发现,他抓住的是自由。

秦镜可以说是不学无术,十一岁那年离家出走加入了他爸妈都看不起的、见不得光的组织,奶奶还被气得进了医院。

秦镜坚持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他想要用自己的手帮助困难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对国家做出贡献,第一件他以为能表达自己意志的事就是参加那一年的志愿活动。

可是唯独那一次,纵容他胡作非为的父母强行利用职权进入组织内,不知道和领袖们说了什么,一腔热血的秦镜被带走,关在了家里。

“等我以为我出师未捷身先死,我的英雄生涯胎死腹中的时候,我爸把我放了出去,他说他和妈妈想通了,不再阻拦我的人生,说如果我有任何困难不用再遮遮掩掩,完全可以嚣张大方地告诉别人我是秦家独子。”

白遥宣:=_=

白遥宣忍不住打断他:“如果你是来炫耀你的家世的,给我纸我自己看。”

“你听我说呀!”秦镜咳嗽了声,“我回到组织后,执着地想继续那次没有完成的志愿,但你的老师,白苍告诉我已经结束了,说已经找到了最好的那个孩子。”

“可恶,明明我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白遥宣:=_=

“咳,于是我很生气呀,我就去找白苍嘴里那个孩子,然后就认识了你,后来你就知道了,我天天找你事,和你打架,然后不打不相识,一直到现在。”

本来他是没有细想过的,直到廿一姐姐这次的失踪,让他想起了那年诡异的志愿活动。

长大后的秦镜已经能明白,那根本不是志愿,而是什么可怕的实验,组织想不担责任地拥有很多小白鼠,热血单纯的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年爸妈愤怒担心的表情,秦镜也就懂了。

联想到这件事,秦镜特地去找了他父亲,询问当年的真相。

“我爸说,那是一个秘密项目。”

人类的身体素质是有一个临界值的,最典型的便是运动过量肌肉溶解,而我们有没有可能打破这一制约,创造出一个超人呢?

随着秦镜的叙述,白遥宣突然听懂了,眼神变得怪异。

“……你就是那次实验最终的成果。”

“这就是你查到的东西?”“当然不是。”

下面才是重头戏。

秦镜上身往前倾了倾,盯着白遥宣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能证明自己话语真假的情绪:“我爸说,廿一其实不是实验最完美的产物,他说司空想要在政界和监察局两股势头里站住脚跟,就必须寻到最完美的孩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遥宣被他审视得很不舒服,不自禁垂下眼,看向了自己右手缺失的那根手指。

不完美的造物。

秦镜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个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的,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在身体素质大幅提高的同时,自己的身体寿命在迅速缩短着,最明显的就是内脏和骨骼的损坏。

这就是违反规则的后果。他终有一死,或许是明年,或许是明天,死神无时无刻不在用镰刀勾着他的喉咙。

所以自从找到姐姐后,他才总是发疯,总是暴躁,总是不可理喻地闹脾气,他不想让姐姐找男朋友,不想让姐姐因为任何外人拒绝自己,用秦镜都不理解的偏执方式对待姐姐,因为他太害怕了,害怕一觉睡过去就再也睁不开眼,再也不能看到姐姐。

感受到白遥宣低落沉郁的情绪,秦镜险些说不下去,站起来又坐下,又站起来端起杯子喝了口凉水,没有底气地眼神乱飘:“然后,我在你家的床下发现一根男性的头发,可能是你姐姐被抓走前扯下来的证据,也可能是那人无意落下的……”

“说重点。”白遥宣努力不去动脑筋,不想去思考其中的牵牵扯扯,眼神中没什么情绪,显得有些木然。

他害怕自己会联想出一些令人害怕的东西,同时在祈祷秦镜接下来的话不会那么不尽人意。

“我偷偷查了一下,不是我们内部任何人的。”

而司空的基因不在基因库里,他没有忽略这一个问题。

在白遥宣松了口气后,秦镜说,“直到昨天司空让我去劝你时,我耍赖抱住他的胳膊……”

白遥宣:……很符合秦镜的智商。

“咳,捡到了他的一根头发,然后一比对。”

“结果呢?”

“……”

得到无声的回答后,白遥宣站了起来。

秦镜知道自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想上前拍拍白遥宣僵硬挺直的背,心情又晦涩难言,怕把眼前少年伤痕累累的心一下子拍碎掉。白遥宣最近状态差,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喝水,在漫长的沉默里,本就不太湿润的唇变得干巴巴的,紧绷绷得难受,只要他一笑就能撕裂许多口子。

正好他也不太能笑得出来。

“秦镜。”

“人活着,好像只是为了受苦。”他声音嘶哑,木木地看着秦镜,无声地悲苦一笑,唇果然裂开来,沁出血。

秦镜一而再咽下口中的苦涩干渴,却顶不住从胸口阵阵往上反的难过。

“为什么我敬重的人最终都要与我为敌呢,秦镜?”

秦镜一愣,都要?难道白苍自杀还有隐情?

他从没有想要得到回答,转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空,黑发瑟瑟拂动:“我们好像这辈子运气不好,总是遇见坏人。”在秦镜的沉默中,白遥宣从窗户翻了出去,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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