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8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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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8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17

……

夜,爆炸声惊醒所有人,镇上村民们透过惺忪睡眼,看到北方有火光冲天。

白涟漓推开窗户,无神的瞳中映上半边热烈的天空,带着火药味的风扑面而来,惊慌吵闹的人声更清晰了。

“怎么了?”她捂着被震得难受的耳朵,皱起眉。

系统还未回话,有人破门而入。

“青奚,快跟我走!”

是千秋撕心的叫喊。

……“公子,佩云庄被一群披盔戴甲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是谁的人?”云镜安挥袖起身,“我去看看。”

“公子不要去……看门的财爷已经被那群恶徒悬在了大门之上……”通报的下人说完,因为过于难受而捂着喉咙干呕起来。

云镜安目光大恍。

他从不与江湖人结仇,更对官僚敬而远之,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些事?

……

“公子,大门要顶不住了,您快带着夫人与少爷逃吧!”

火光中,万箭齐发,破开火焰射过来,仆人扑在云镜安身上,护住了他。

张如月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推开没了声息的仆人,哭着拽起了发愣的公子,扭头看向女儿,隐忍着痛苦:“东雅,你往西厢那边跑,引开那些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拖延时间。”

东雅点了点头,红着眼,眼睁睁看着母亲拉着主子跑向暗处,在兵戈声渐近时,扭头往另一方向跑去。

……

佩云庄是有一条暗道的,直通后山山泉处,本是沈佩兰年轻时候让人打出来随时用来赌气离家出走的,偶尔还会走这条路带儿子去后山玩。

没想到现在作逃命用途。

在沈佩兰失踪后,这条地道便无人打理,满地雨水和杂草。

踹开石头,拨开藤蔓,不见云日,但见冤魂哀嚎的冰冷长剑。

陆遂等候多时。

他把剑插在出口正中央,无聊地撑着剑柄,一下一下吹动着鼻尖上的散乱发丝。身后是数十名被盔甲覆盖只露出双眼的男人,人人手握黑缨枪,腰佩短刀,背有长弓。

银白盔甲上黑红片片,双双冷酷双眸在阴影里闪光。

“你,竟然是你……”云镜安把浑身颤抖的沈佩兰挡在身后,表情难看。

陆遂歪歪斜斜站着,呲牙假笑了一下,嘟嘴埋怨道:“你们这些小老鼠真是狡猾哦,还会打洞呢。”

话音一落,扑通一声,有什么被扔在两行人中间的空地上。

云镜安不自觉一退。

张如月视线缓缓下落,一眼便认出地上的那团血污是自己女儿东雅,口中爆发出嚎哭。

“东雅——”

“你家下人的嘴巴比我家的严实,我废了好大力气才问出话,要不是说抓到了她娘,这丫头死都不开口呢。”陆遂故作劳累地叹出口气,冲着地上的女孩踹了一脚。

“你怎么教的,把方法传授给我呗?我回去也好好教教他们。”

张如月拔出小少爷腰间的剑,冲着陆遂扑打上去,还没碰到陆遂衣角就被长枪狠狠挑甩在地。

陆遂白了她一眼:“我跟你主子说话呢。”

陆遂一声一声的挑衅让云镜安面目通红,怒发冲冠:“你到底为何!”

云遂护着母亲,也冷冷看着这红衣少年,心中还是有种怪异的熟悉感,从第一次见这个人就有了。

陆遂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无比生趣,噗嗤笑起来,又瞬间收敛笑意,根本不屑于同他讲话,抬着下巴垂眼看人,比在佩云庄更加的倨傲。

一挥手,把所有人都押下。美人和情敌都带回去,陆德忠一定高兴地多吃三碗饭吧。

他慢吞吞走在士兵后面,腹诽着自己的大情种老爹,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

该去抓他们家那些不听话的下人了。

……

“千秋,你走吧。”

她没搞懂为什么斐千秋和千秋的灵魂会反复出现,也没打算去深究这些事。

斐千秋迟钝愚蠢,在旬阳王府活不下去;千秋是个不错的女孩,有一身技艺,不会饿死自己,对他们两个来说,逃离旬阳王府都是不错的选择。

琴女的命比奴隶还要廉价,死亡到来的几率比明天到来的几率更大,而这样的机会,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千秋用力握着她的手,硬拖着她往山下跑:“我们一起走。”

白涟漓挣了两下挣不开,眉头一横,用力推开了千秋。

争执间,白色飘带落地。

千秋被她的动作伤到了,鼻子突然一酸,难以理解地看着她灰蒙蒙的眼:“为什么?”

为什么不走?

白涟漓弯腰摸索着捡起飘带,捧在手里,身后火光刺目,碎屑灰烬满天飘飞。

飘带也在她手中翻动,欲乘夜风归去。

她明明没什么表情,眉目间却莫名慈悲,莫名淡漠,莫名温柔,也莫名悲哀。

“千秋,我是为世子而活的。”

“我不会离开他,直到死去。”

这场爆炸引起的大火,唤醒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从贫困但美满的幼年生活,到大伯一家为了家产烧死父母贱卖少不更事的原主,再到遇到平山郡王。

她被毒瞎双眼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小世子的画像,后来那张年幼的可爱笑脸变成了可怕梦魇里唯一一抹色彩。

平山郡王说:“他叫陆遂,是旬阳王唯一的儿子,你要死死地记住。”

“要不是我救了你,你会成为捡狗饭吃的乞丐,会成为勾栏里凄惨死去的女人,但永远不会成为如今名声远扬的名女,你应该感激我,你应该为本王肝脑涂地。”

“还记得陆遂吗?我让你看过一眼,我把你训练出来,主要是让你抓住旬阳王的那双爱听琴的心,但抓不住也没关系,你还有第二条路……”“你这辈子除了琴技,只记住两个名字就够了:陆德忠、陆遂。”

“你的目的,是握住权利,攀附权贵,护住我们的国家。身为子民,能为国家献身,是你无上的荣耀。”

平山郡王深知陆德忠喜新厌旧的劣性,所以将陆遂这个名字,贯穿了小小青奚的半生。

“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千秋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无知觉间落下的一滴泪,哑然无言。

“我不能……走。”

不能走,她是为陆遂而活……是为国家而活……

她的肩上,是一个国家数以万计的人民。

大风刮起,飘带击打着心脏。

在不远处,那支瞄准她心脏的箭已经蓄势待发了好久。

陆遂直挺挺立于树端,挽弓搭箭,鲜红衣摆飒飒翻飞,金坠声在狂风大作中销声匿迹。

他注视着泛冷光的箭尖,脸上如被附了一层阴影。

冷箭破空射出。

白涟漓抬起手指按住火辣辣的下颚,摸到一指尖的血,随后鼻腔被更浓郁的血腥味充满。

“千秋?”

回答她的,是沉闷的摔倒声。

猛然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方向。

叮铃铃——

风声中的清脆。

她听到了。

陆遂与她无神的双眼遥遥相望,隐于黑暗中的嘴角缓缓勾起,随手把弓扔给了站在树下的甲子军。

不走?为了我而活?

做戏吗?我看看你能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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