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9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18(2 / 2)
“你是魔鬼!你会堕入阿鼻!”
一个老人扑上来,又被家人拉下去。
陆遂轻飘飘地扫了他几眼:“哦,我记得你,你女儿好像被我喂狗了,尸体都没留下吧?”
“啊!——”
噩梦般的回忆被他浅浅几句勾起,仇恨无处发泄,老人凭空痛苦地大喊一声,跪在地上。
“但是,不是你把她卖进来的吗?她犯了错就该受惩罚。”陆遂拧眉,疑惑反问,“你不是还收了本世子的钱吗?又来闹什么?”
“我陆遂十八年来性格一向如此,你不知道吗?”
“你们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知道啊,可我府里照样不缺人用,为什么?”
“因为月例给的多呀。”
“你,你,你们,是父亲,是母亲,是丈夫,是妻子,你们贫穷、无能、自私、贪婪,又自恃清高,跪不愿跪,讨不愿讨,以为现在还是以民为天,是你们自己给他们带来的苦难,不是我。”
我是苦难本身,但送他们来我身边的,不是我。
“闹什么啊?”陆遂揉捏着怀里女孩柔软的脸蛋,倚靠着石狮子,对着领头那男人道,“你回家去问问你那哑巴妻子,你问问她恨不恨我。”
男人一脸赧然,足以说明答案。
“我可没逼任何人来府上做事。”也从来没有遮掩自己的本性。
面对无端怒气,陆遂无辜耸肩,眉眼闪烁邪佞玩味的光,如于尸海中妖娆绽放的血色玫瑰,枝叶是黄金堆,花瓣是白玉砌,无不带着娇贵的单纯恶意。
他生性如此,不加掩饰,像耀眼艳丽的红宝石,引无数飞蛾扑火。
天之骄子,便是这样吧。陆遂站在台阶上,平民们在台阶下,十几厘米的高度差,却让他们觉得陆遂是那么高大而遥远。
他们一生平凡苦痛、颠沛流离,第一次这样接近一个超脱于他们阶级之外的人,这是其他富家公子所不能及的自信和高傲。
陆遂是天生的权贵化身。
陆遂收回那暗沉鄙夷的俯瞰目光,灿烂一笑:“如果实在气愤,我给个建议:自戕。”
短促地笑了一声,陆遂拉着怀里的人走进门。
厚重的大门将那群低贱的人关在外面,石狮子近乎冷酷地睥睨着他们茫然恐慌的脸。
白涟漓恍恍惚惚地眨了眨眼,有种误入传销组织的错觉,但陆遂的话确实是事实。
但是让她在一边当了会儿背景是什么意思?
警告吗?应该不是。或许是猜到了她心里的疑惑,陆遂捏了捏她的耳垂,侧眸看向身后的侍女,看似散漫实则警告:“可要好好侍奉世子妃啊,她要是不开心了,我也会不开心的。”
“我不开心,你们可不好过呢。”
原来是立威。
她被瞧不起,陆遂也会跟着丢脸。
小世子最讨厌丢脸。
侍女连连点头:“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一传十,十传百,威严在一个侍女面前立起来,就相当于在所有下人面前立起来。
可也正是因为她地位的飞跃,让许多人都觉得有了可趁之机。
既然这样一个低贱的奴隶都能爬上去,她们也可以吧?
……夜深露重,蛙鸣阵阵。
陆遂红色外袍大敞着,露出里面的玄金色的贴身衣裳,斜靠在亭边,衣角垂落在水面,引来几只好奇的小鱼。
一个女人戴了满头的廉价头饰,轻薄的衣裙下能看到窈窕身材的轮廓,莲步轻移间,惊呼着如蝴蝶般落到陆遂胸膛上。
刻意喷洒在颈侧的香粉很浓,他却毫无情趣地打了个喷嚏,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胸口的女人:“你干嘛?”
远处躲在假山后的丫头们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偷笑着。
“小世子竟然没有推开半梦?难不成真有希望?”
另一个丫头咬着手帕:“早知道我先上了!”
实际上陆遂并不是接受了,他对这方面总是有些迟钝,不停在思考这女人的奇怪动作是要干嘛。
主要是他不懂,而且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心里平静若水,不怪他没有往那处想。
半梦轻飘飘地伏在他胸前,心脏疯狂跳动好像要冲破胸膛,有畏惧,更多的是没被拒绝的兴奋,和即将拥有权势的期待。
她也能像那个瞎子一样一步登天吧?
此时,吃饱喝足的陆遂心情平缓,懒洋洋的,哪怕下人这样冒犯,他也没打算生气,斜觑着女人头顶的发饰,似笑非笑:“你这一头东西都没一两银子吧?”
对于熟悉陆遂的人来说,他这样的态度已经十分和善。
半梦愕然,羞涩的粉红面上闪过尴尬。
陆遂又闻到那股子齁甜的香粉味,捏住鼻子:“你要呛死我吗?滚开啊。”后知后觉的,他意识到这女人的行为:“啊,你想上位?用……这张脸?”
陆遂挑着唇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笑:“你看起来比我娘还老。”
十多岁的花容少女鼓起勇气做出这种事已经很不容易,不仅被拒绝,还被这样嘲弄,完全无法接受,捂着脸呜呜咽咽地跑远。
藏在假山后的姑娘们也笑她,心里的嫉妒消散了。
陆遂后仰了仰,伸出胳膊在盘子里抓了把花生,丢进嘴里,扬声:“喂,有人觊觎本世子诶,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月光泼洒下来,橘红色的灯光暖洋洋的与月光混杂在一起,如传说中华贵的鲛纱般悬挂在荷叶之上。
少年清亮的声音飘飘荡荡着远去,回声漫长而失真。丛丛荷叶中,一抹倩影倏地浮现。
白涟漓顶着一头荷花花瓣从小船上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抓着胳膊上被蚊子咬出的大包,阴阳怪气道:“哪个小贱蹄子敢觊觎殿下,等我捞个鱼抽她嘴巴。”
逼着人下河捞鱼的陆遂被内涵到,沉默了一瞬:“别跟着那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女人们乱学。”
她顶着满头花瓣笑起来,脑后洁白的丝带在一片碧绿中飘摇。
陆遂不经意看过去,怔了怔。
是什么时候,她开始笑得这样自由呢?明明不是很绝色的一张脸,却总在一些瞬间让他心脏骤停。
这小瞎子好像很招植物的喜爱,头顶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花瓣,他总是骂她是不是钻狗洞去了。陆遂袖子里的手动了动,她脚下的小船开始移动,没有防备的女孩扑通一声坐在船板上,痛呼一声。
陆遂不经心地拉着手里拴船的绳子,小船破开荷叶,缓缓滑到陆遂身边,撞到亭子水下的部分后才停稳当。
“我们说好了的,捞到鱼,我睡地;捞不到,你睡地。”
就算她不是瞎子,也明显不可能徒手捞到鱼吧??
他看到女孩表情扭曲了些,仰头大笑,笑得身体乱颤。
白涟漓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把人揪了下来。
陆遂一个翻身掉进水里。
“你疯了?!”
陆遂不会游泳,呛了口水,一点都不酷地手脚并用,爬上船,繁琐精致的衣服层层叠叠黏在身上,脑后的马尾也变得沉重万分,坠在后面。
“你以为我不会打女人吗?”他抹了把脸,吐出嘴里苦涩的河水,凶狠地眯起眼睛。
“捞到鱼了,今晚殿下睡地。”
“?”
陆遂疑惑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她攥住自己衣袍的手,突然懂她的意思了,想作出生气的样子,又忍俊不禁。
“好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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