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7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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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7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36

……

不会更好。

一切都不会更好。

甲子军领队站在草地上盘腿而坐,抱着鱼竿昏昏欲睡的少年身旁,没有头盔的遮挡,露出了那张年轻英朗的面庞,看上去比陆遂成熟一些,但最多不超过30岁。

人们都说不会有人真心对待陆遂。

但他其实还有那么几个朋友的嘛。

“世子您最近心情似乎很差。”

不是那种随时要人命的差,恰恰相反,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动不动就发呆,眉眼间沉郁无比。

陆遂晃了晃被太阳晒得昏沉的脑袋,嘟哝道:“还好了,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东西。”

江无错蹲下,像哄一个顽劣懵懂的孩子般,低声询问:“是在思考什么呢?”

陆遂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这小子经常用这幅慈祥的模样和自己说话,最开始他厌恶得很,到现在已经习惯性麻木了。

陆遂抬头看蔚蓝天空中飘荡的白云:“我才二十岁啊,我还要活好久好久。”

“对啊,世子还很年轻。”

“十年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江无错觉得思考这些东西的小世子很好玩,顺势坐下来,笑了两声:“或许会有小小世子和小小郡主满地跑吧。”

就是不知道三十岁的殿下脾气会不会变好。陆遂不知道被这句话的那个字恶心到了,皱起脸,甩竿钓上来个空气,低声吐槽:“什么玩意儿……”

不知是在说钓上来的空气,还是再说领队的话。

领队直接无视掉小世子的毒舌,伸了个懒腰喟叹道:“也不知道是像您一点,还是像世子妃一点。”

“……”

陆遂翻了个白眼,自上而下斜觑过来,“你疯了吗?为什么我的孩子要像她?而且谁要养那样烦人的幼崽啊?”

江无错仍旧对小世子的胡言乱语表示习惯,用一种奇怪的、令人恶寒的无奈眼神看着陆遂。

要吐了。

陆遂瘫着脸,把鱼竿丢在地上,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我警告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绝对杀了你。”

虽然陆遂在那次下雨天狠狠教训过领队,但私底下,他们是朋友。对于朋友,陆遂勉强多一些纵容,也仅仅是多一些罢了。

这混小子要是再用莫名其妙的慈父眼神看自己,他真的要忍不住扣掉他眼珠子了。

陆遂大步离开,把挑衅成功后哈哈大笑的领队扔在原地。

他撒谎了。

自己思考的东西,其实是青奚。

如果在那天后选择像无视沈佩兰是自己的母亲一样无视这个女人,那么一切都会停下,但他选择继续纠缠不清,于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一些,十分影响他的事情。

他无数次想要说服自己,他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每次就快要成功的那一刻,那女人会再次打破他的自欺欺人。心里有情绪,陆遂很少憋着,也憋不住。

有矛盾就要说出来解决才对。

陆遂一撩头发,揉了揉额头,仰头长叹,拉长了声调:“世子妃在哪?”

这几天里,虽然小世子一直在沉思什么,阴郁寡言,没有乱打人,却仍然把身边伺候的下人吓跑了一波又一波。

要知道打雷下雨不可怕,可怕的是乌云一直蓄势待发,不知道雷霆会在什么时候会什么地点劈下来。

新人刚刚转到世子身边伺候,战战兢兢,幸好听了一些前辈的提醒,提前查点了世子妃的位置,哆哆嗦嗦道:“回,在地牢。”

“果然。”

陆遂一脚踹在路边的大树上,小腿粗的树狠狠晃了晃,掉下大片叶子。

下人像那被踹下的叶子一样打着颤,生怕下一脚就落在自己身上。

一定会非死即残!

陆遂身上的戾气遮都遮不住,眼神幽冷又狠毒,又不发泄出来,整个人像是不停被充入负面情绪的气球,不停膨胀变大,表面变得半透明,泛白,却迟迟不爆炸。

刺耳恐怖的爆炸巨响迟迟不来,让人无比恐惧战兢。

谁来救救我,我该说什么做什么……新来的小男孩真的要被吓哭了。

他不想死,他生病的母亲还需要他拿着月例回家买药。

结果他分毫未伤。

陆遂携带着一身沉戾骇人的情绪离开了。

自从自导自演放走云遂后,白涟漓再也没来过地牢。几天前说来,一直有这样那样的闲事出现,打断她的计划。

这天特意起了大早,处理完所有东西,赶到了地牢。

看到地牢的场景后,她大为惊骇。

“是谁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的?”

虚弱的云镜安和气球一样圆滚滚的陆德忠关在一起。

情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云镜安本来就受了伤,自然打不过块大又疯癫的陆德忠,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将云镜安折磨得凄惨无比,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是小世子下的命令。”一边的守卫垂头回答。

如果他不这样做,关在里面被那疯王爷打的人就是他了。他宁愿暗地违背世子妃的命令,也不敢违抗小世子。

因为陆遂真的会让他生不如死。

很遗憾,白涟漓的反应并不是守卫以为的愤怒,只缓慢眨了两下眼,点头后说:“给他治疗一下,关到另一边。”

在她面前,守卫还是敢多说几句的:“您……不责怪属下吗?”

白涟漓含笑耸肩:“怪你干嘛?”

“你又没办法不听陆遂的话。”

而且反派又没死,没什么好责怪的。

那样平静柔和的声音,好像没有什么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

守卫鼻尖一酸,握着剑跪下,伏地磕了个头,他很想说很多话,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憋着嗓子里的哽咽酸涩,带人将云镜安抬了出去。地牢空了下来。

白涟漓隔着栏杆观察陆德忠。

他瘦了许多,皮肉都松弛下来,因为重力垂坠着,再细节的东西,看自己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之类的,她实在是看不清了。

白涟漓扯了一把稻草,直接席地而坐:“王爷,许久不见了,想来您应该想明白了一切吧。”

陆德忠面无表情,如一坨被泥水泡烂后腐败松散的馒头,肚子上一层层肥肉在囚衣上浸出一条条黄色汗渍。

两人坐着,对视着。

没有什么可以再刺激到陆德忠了。

哪怕是沈佩兰,哪怕是云镜安,哪怕是陆遂,就像陆遂说的那样,他够自私,真正爱的是自己。

白涟漓托腮,甜甜地一笑:“是这样的,我在兵符旁边,捡到两株草。”

陆德忠没有任何反应。

知道又如何,没有人会发现神草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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