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5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8(2 / 2)
侍卫得了将军的令,不能苛待白家人,恭敬地回答:“老夫人与弄玉姑娘不久前说随后就到,怕是被绊住了脚,属下去看看。”
寺里人多又杂,白夫人担心,便点头同意。
不多时,侍卫便领着两个姑娘走过来。
弄玉红着面颊不出声,白涟漓点了点她脑袋笑骂:“这小蹄子跟我久了,也像了我,都不识路,在寺里绕了好几圈出不来。”
白夫人笑看了弄玉一眼,经过几日的劝导放松,带着病态的面上多了些红润:“没出事就行,快走吧,不然将军再恼了。”
车厢外骑马的亲兵应了一声,命车队出发。
看了看女儿身上换回来的老土衣袍,白夫人面前沉下几分郁色,马车周围眼多口杂,她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将女儿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拍打着。
母女间不需要言语,温暖便蔓延至整个空间。
而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
马车稳稳停下,伴着外面亲卫冷淡的声音:“老夫人,将军府到了。”
白夫人握着她的手用力几分,又舍不得地松开,欲言又止。
白涟漓被身上不鲜亮的衣服映得脸色也不好看,反握住白夫人皮包骨的手指,对她一笑:“娘,别再胡思乱想,一定要好好修养调理,女儿有空可要去检查的。”“娘知道。”白夫人看着女儿掀帘弯腰出去的背影,偷偷擦了擦泪。
她知道,女儿这一入府,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
白涟漓被亲卫领进府中:“将军呢?”
“将军自然事务繁忙。”
府里下人看不上她,亲卫兵也看不上她。
许执钦所谓的偏爱到底爱在哪里了?
白涟漓站定,亲卫不得不停下脚步,疑惑回头,只看到她冷了的脸色。
他也不是看不起这女人,更多的是不在意,一直都觉得她只是被主子日日夜夜囚在房中的玩物而已。
女人穿着厚重土气的长袍,面靥生冷,声若清泉击石。
“跪下。”亲卫震惊:“什么?”
“怎么了,我没有让你下跪的权利吗?”
他随将军出生入死,府里人见了都要给他个颜面,如今在这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她让他下跪?
对她下跪?
亲卫只抱拳:“属下直属将军,得令护送老夫人回府,职责已尽,望老夫人谅解,莫要责难。”
白涟漓轻轻一笑,她一向性子软糯,任人揉捏,亲卫以为她已经不敢过多追究时,清脆声音响过,左脸一阵剧痛。
周围的下人更是一通惊呼。
他皮糙肉厚倒是不疼,但心头羞怒实在难以忍受。
亲卫难以置信地看她:“你怎么敢……”白涟漓笑哼一声:“我有何不敢?”
“你独怕将军不怕我,你跪得了将军,将军跪不了我?”
“他许执钦杀得了你,我杀不得?”
“你疯了……”亲卫大惊。
许执听说白涟漓回来了,就从书房赶了出来,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着回府,刚走府门口,就看到捂着脸的亲卫。
“怎么了?”许执皱眉,走上前。
“谨之,以下犯上,该当何罪?”白涟漓笑看亲卫。
一听就明白了原委,不等人狡辩,许执沉脸,一脚踹翻亲卫:“自己下去领罚。”
将军有令,不敢不听,亲卫闷声闷气地下跪道了声“是”。
许执屏退了下人,和她并肩走着,说她做派和以前判若两人。
白涟漓只哂了一下:“什么身份,什么情景,什么行径,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始终如一。”
许执略含深意:“小心没了自己。”
“我从出生至今都不曾拥有自己。”
池水波光澜澜,映在面上,许执不禁转头看她一眼,只见她面上尽是淡然无奈,风霜尽历。
许执兴致一起,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多少岁了?”
白涟漓蓦然沉默。
沉默便是答案。
许执惊诧,瞪眼,冷沉威严的面容都被扭曲:“真就算都算不清?”
白涟漓摸了摸鼻尖。
神、仙、人、鬼、妖,她哪个没当过。其中待得最久的,就是捏泥巴造人那次。
“你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
白涟漓随意应声:“没有,我们有的是时间。”
“好自由啊。”许执感叹,他被组织压了几百年,才揪出那么一点蛛丝马迹,但她只要她想,随随便便就能从天而降掉进组织,只等那位回来带她离开。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白涟漓只庆幸拉了许执进来,省得和许执钦牵扯不清,家宅也不宁。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如今新帝年轻康健,地位稳固,国泰民安,世家间均势均力衡,一无他这将军用武之地,二无她这老夫人用谋之处。
两人又没有难度大的任务压在头上,许执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了。总不能在这世界像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吧。
听许执说完自己的想法后,白涟漓摆了摆手:“没你想的那么和平,余孽未除,纠葛未清。”
她说着,抬头望了望湛蓝飘云的天空:“距离京中彻底安稳下来,还得有段时日。”
陆遂性情大变,堂而皇之进了燕京,不是蠢不自知,就是要惹是生非。
沈佩兰一家位高权重、幸福美满,他却国破家亡、沦为流民,那样狠戾桀骜的陆遂,不会善罢甘休。
偏偏京中许多人并不识他这张脸。
不过许天敞已死,许执钦并未参与燕旬战争,这一切都扯不到他们身上,将军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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