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你还是人不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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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并非夜寒烟所擅长,所以一开始她只能绕了一个大圈子,藏身在假山后面,偷眼细看外面的情形。

那几个太监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聊着些什么,夜寒烟离得远了,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但趁着先前看到的那人一转身的空当,夜寒烟已经可以确定他确实是祁诺清身边的小豆子无疑!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夜寒烟在昭华宫呆过的时间也不短,可没听说这昭华宫中的谁跟他有亲啊!

何况他和另外两三个小太监说话之间,眼睛总是有意无疑地瞟向东偏殿这边,难道有谁在东偏殿之中吗?

夜寒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地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东偏殿后面。

此时夜寒烟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在昭华宫中做过几年宫女,否则这里曲曲折折的回廊,左一扇右一扇的窄门,她岂有不迷路的道理?

跟所有的宫殿一样,东偏殿之中自然也有许多专供下人行走的偏门,都是修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寻常做主子的多半都是不知道的。夜寒烟沿着其中的一道门走了进去,看见过道之中居然已经布满了灰尘,显然是许久没有人走过了。

来不及为人去楼空而感慨,夜寒烟蹑手蹑脚地顺着过道走了进去,果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这过道的出口似乎是在一道布幔的后面,因为没有门扇遮挡,夜寒烟并不敢过分靠近,只得屏住呼吸又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直到眼睛已经可以透过布幔的缝隙看到外面的亮光,她才有些不甘心地靠着墙根稳住了身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之后,夜寒烟凝神关注起外面殿中的动静来。

只听一人冷言冷语地道:“你不用跟我假惺惺的,我如今已经败在你的手上,还有什么好说?是革出宗籍还是罚去守陵,是赐毒酒一杯还是白绫一条,你说出来就是!”

夜寒烟一只手紧紧地撑在墙上,另一只手却已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声音她对她而言完全不陌生,不是那个当了两个月皇帝的祁诺浔又是谁?至于殿中的另外一个人,能被祁诺浔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前两天刚刚控制了朝政、准备明日举行登极大典的祁诺清,还能有谁?

夜寒烟来不及猜测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争执,是祁诺浔本来便被囚禁在此处,还是祁诺清特意带他来昭华宫叙旧,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个因为好奇心而跑来听墙角的“小贼”,若是此时后悔了,还能倒退着溜出去吗?

本来未必是不可以的,只是想到自己可能会不小心听到一些事关宫廷的秘密,她便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能无声无息地退出去?

这时殿中的另外一个人长叹了一声,淡淡开口,果然是祁诺清的声音:“你知道我并不想这样。我们兄弟,一定要搞成这样水火不容吗?”

祁诺浔冷笑一声,尖刻地讽刺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还要说这些虚伪的话有何意义?你忍到现在不杀我,不就是为了那宝藏尚未到手吗?若不是为了这个,你有一千种方法让我无声无息地消失,你的手段我岂能不知?我还要装模作样地顾忌一下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却好像从来没有顾虑过任何事吧?”

“皇兄,你想得太偏了。我们始终是兄弟。”祁诺清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却听得祁诺浔冷声道:“兄弟?说的好听!帝王之家哪里来的兄弟?凡是兄弟,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你自幼便被父皇母后当做储君来培养,岂会知道我这样从一开始就被放弃了的人是怎样熬过来的?朝中宫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我作为你的兄长,却只能在你背后的阴影之中侥幸存活!”

不知道是不是夜寒烟的错觉,祁诺清的声音隔了片刻才缓缓响起,却似乎也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你虽然并不是父皇母后首先选中的储君,却也是朝野内外人人敬仰的贤王!你为何就不能安分守己,与我一同为大业皇朝的未来着想?你觉得你被忽略了,这就是你自幼便开始谋害大皇兄、毒害父皇母后,后来又阴谋陷害于我的理由?”

祁诺浔的声音隔了很久都没有再响起来,夜寒烟吃了一惊,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紊乱的呼吸。

他为什么不反驳?难道皇帝和皇后真的是祁诺浔所害?一个人需要有多狠的心,才能那么多年不间断地对自己的父母下毒而从未想过收手?

听祁诺清的意思,难道祁诺涵所谓的“自幼多病”也是别有隐情?祁诺浔这个人……真的凶残至此吗?

夜寒烟忽然觉得有些荒诞。

她从前是如何会觉得这个人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并且倾心爱慕了他那么久的?自以为已经看透了世事的她,原来竟是被人骗得那么惨而浑不自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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