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刚一坐下,婆婆就不乐意了,「诶,你坐下干吗?起开。」
我冷下脸,「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听懂吗,大新年的我们一家吃顿饭,被你一个外人搅和了,多晦气啊!」
我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婆婆又把碗筷往我面前一推,「去,拿着你的碗筷上一边去吃。」
我当即摔了碗筷,我怒道,「合着你们是一家人,只有我是外人是吧?」
刘增皱了眉很是不满我的举动,正要开口。
我打断他,「你闭嘴!结婚这么多年你干了些什么你心里清楚,近些天你干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我和婆婆发生口角无论对错你只会向着你妈!你到底是和你妈结婚还是和我结婚?」
我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充盈着愤怒的泪水,「我他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让你们开心啊?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
听见我歇斯底里地怒吼,婆婆愣了一下后立马跌坐在地哭丧着脸,「诶呦喂没天理啦,小王八犊子要反天啦!」
婆婆抹着眼泪偷偷瞄了我一眼,继续道,「这个家里容不下我这个老婆子啦。」
我被婆婆无赖撒波的模样气得愤怒到了极点,我一掀饭桌,「爱谁谁吧。」
一桌饭菜被我扫在地上,桌上的瓷盘瓷碗应声而碎,婆婆在地上被溅上菜汁的模样狼狈不堪。
我觉得这个家没有必要待了,我看着刘增一字一句道,「明天,带上你的身份证,我们民政局门口见。」
刘增猛地一顿,不可置信道,「因为我妈说了你几句,你就要和我离婚?」
婆婆显然也慌了,「颜婷!」
我气急了,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我喘息着嗤笑一声,「何止是几句。」
我从未有过如此绝望的时候,原以为嫁给了一个事业上心的精英男,谁曾想嫁的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妈宝男。
现在再看着这一家子,我只觉得好笑,竟也不恨他们了。 在我提出离婚后,这一家人的情绪明显紧张起来,就是不同意离婚。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但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丑恶的嘴脸。
这婚,我必须离!
晚上,我没有再睡在闺蜜家,而是回了家住。
出乎意料的,那个女人竟然不在家里。
我反锁门,进房间睡觉。
半夜,我忽然尿急,走出房间时看到主卧的灯还亮着。
我没太在意,走进卫生间,忽然听见主卧传来公公说话的声音。
这房子隔音不太好,即使我在隔间也能清楚地听到主卧里说话的声音。
「增增,你可千万别和她离婚,这房产证写的可是她的名字。离婚了,房子可是归她,你想办法把房子弄到手再说。」公公说。
「我不同意她怎么离,她离不了。」刘增得意地哼笑。
婆婆似乎也笑了一声,「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离婚了谁会要她?你们就等着吧,她会后悔的。」
小姑子说,「惯的她,别理睬她,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我感到令人窒息的闷热,燃烧的怒火更为有力地撕扯我的胸膛。
他们一家怎么能这么卑鄙,我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不同意离婚了。
冰凉的触感透过卫生间的瓷壁传到我的额头,我逐渐冷静下来,对这一家人已经恶心到麻木。
我讽刺地笑了下,难为他们半夜三更不睡来商讨怎么把我的财产搞到手了。
可惜,我离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
次日,我回了一趟家,一回家就听见爸妈正在讨论最新款的包包,我妈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支新款香奈儿口红,说是老爸买的,我和我妈一人一支。
见到爸妈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我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待我稍微稳定住了情绪,我把我要离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爸妈都愣住了。
他们一直以为我在那儿过得很好,可事实上我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受了什么委屈我顶多就和闺蜜说说,现在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把刘增和婆婆一家是怎样对待我的如实跟爸妈讲了。
爸妈听后沉默半晌,我妈搂着我也流下一行泪水,我们母女二人就这么抱着相互抹泪。
我爸实在看不得我们这样,中气十足地表示他会去揍刘增一顿。
我破涕为笑,有了爸妈的支持,我离婚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了。
傍晚,我回到家后从凉水壶中倒水喝。
刘增从不远处走来在身后抱住了我,他在我的耳旁说,「别喝凉水,冲些热水再喝。」
「嗯。」我身子一僵,挣开了他的怀抱。
刘增尴尬地收回了手,「今天我煮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他问。
「不用。」知道他什么想法后我对他感到十分恶心,我不想再搭理他。
「我改正好不好?我以后向着你。」他怕我不信似地补充了一句,「只向着你。」
「你向着你妈吧。」我淡淡道。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何况是假深情。 「不离婚好不好?」刘增坐在我身旁委屈道。
我直说,「不好。」
「我真的爱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吗?我改,我全都改,只要你不离婚。」
我看着刘增眼泪都要挤出来了的模样啧啧称奇,他当初那股拿捏般语气呢。
「你爱改不改,关我屁事。」
刘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不会离婚的,我会一直耗着你,直到你不想离婚为止。」
我冷笑,他离不离已经没用了,我们已经分居半个多月了,到时候我直接起诉离婚。
后天是小姑子的婚礼,而这注定是一场令他们一家人终生难忘的婚礼。
婚礼上,当公公将小姑子的手递给新郎时,身后的大屏突然一亮。
大屏上并没有放出事先准备好的甜蜜幸福照,而是刘增和那个女人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照片。
一共三张,幻灯片播放。
底下顿时一片嘘声。
「这这这……这是?」
「这也不像是新娘啊。」
「不对,也不像是新郎啊。」
「我靠,这好像是新娘的哥哥,新郎的大舅子。」
小姑子一转头直接懵在了原地,而婆婆脸都煞白了。
婆婆指着我气得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贱人!」
刘增被逼急了,冲上来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又将我重重地推倒在地。
「臭婊子,老子给你脸了是吧?」说罢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我眼冒金星,耳旁嗡嗡鸣响,旁边的人上前扶住了我,一群人拦住刘增,我强撑着说道,「这是新娘的哥哥,我的丈夫,结婚以来他对我进行了多次家暴,外加出轨,后来我想和他离婚,他一直不同意。」
先前我跟闺蜜打过招呼,说到这时我的闺蜜赶到了婚礼现场,带我上医院。
我做了伤势鉴定,拿到医院的证明后我没有回家,而是以家暴罪和重婚罪起诉刘增。
我等着法院的审判,我要的不仅仅是离婚,我要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回家的路上,刘增打电话给我,我直接拉黑了他。
过了一会儿,婆婆和公公相继给我打电话,我一一挂了。
到后来小姑子打来电话,我忍无可忍按了接听。
「颜婷,我错了,我不该出轨的,不该打你的,你原谅我,回来好不好?」刘增苦苦哀求我。
我知道婆婆在旁边,索性就说了,「刘增,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吗?」
对面沉默了一阵,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电话那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婆婆抢过了电话,语气急冲地问,「为什么?」
我残忍地笑道,「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不孕不育的人一直是你啊。」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了。
我忽然感到头一阵眩晕,腿脚发软,我撑着墙难受地喘了一口气却笑了。
我知道我对不住小姑子,这注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但我不后悔。 那场婚礼自然是没有办成,不过那一家人明面上也没有很怪罪我。
因为检查结果出来了,刘增先天性不育,靠后期很难调养好,而那个叫熙熙的女人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城市,杳无音信,所以刘增他父母并不希望我们离婚。
刘增痛哭流涕地对我说,他会改,他以后不会再犯了,他不会再打我了。
我早就不相信他说的话了,看着他掉泪我只觉得讽刺。
鳄鱼的眼泪。
婆婆也来找过我,恳求我再相信他们一次,她保证对我好,把我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陈旧的两百块钱扔在她的面前。
「那是我给你儿子的分手费,两百块钱得了。」
婆婆掉下眼泪,抱着我的手臂,哭道,「妈错了,妈把钱赔给你,你原谅妈好不好?」
听着她哭,我毫无一丝同情,「不需要。」
期间小姑子或打电话或发短信一直骂我,我根本懒得搭理她,也将她拉黑了。
而大姑姐真的同她说的那般没有阻拦我,在我和婆婆他们争吵的时候直接回避,不参与我们的纷争。
一个月后,法院下定了最终的审判。
由于家庭暴力和与婚外异性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法院最终判定刘增处以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由于我是无过错方,申请补偿我只要了车子,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其余值钱的东西我都留给了刘增。
终于我如愿以偿地离了婚。
离婚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感觉呼吸都变得更通畅了。
闺蜜开车来接我,坐在她车上,她笑着跟我打趣,「瞧你,都更漂亮了。」
我在一旁也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我爸妈,「爸妈,我离婚了。」
我从电话这边听到我妈松了口气,我爸也笑着说,「那你今天买票回家吧,搬回家里住。」
我回答,「好。」
我将现住的那套房子租了出去,收拾行李回了家。说是让我买票回家,爸妈却买了票来这里看我,再把我带回家。
我看着爸妈苍老的面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暗自下定决心要努力赚钱,好好孝敬他们。
休息了一个月,一天早上我被一通电话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接听,「……喂?」
「喂,小婷,现在找到什么工作没有啊?」
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我顿时睁大双眼,朦胧的睡意消失了个干净。
是园长!!
我以前是一名幼师,正值升职加薪的时候我为了家庭辞去了这份工作当起了家庭主妇,园长以前在幼儿园对我很好,对我的辞职感到十分可惜。
「没有没有,园长早上好。」我爬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
「那小婷,我们这儿最近缺老师了,你有没有来上班的打算?」
我,「!!!」
「有有有!」我从楼上下来,顿觉我的高兴表现得太明显了,咳嗽了声,「有的园长,刚好我回来了。」
「那行,回来了就好好干。」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我正愁没工作,园长竟然打电话来找我了。
一个星期后,我回到了幼儿园上班,而我的工资从两千涨到了三千五。
而今年招生又十分火爆,招的学生比我辞职那年增了一倍。
我得感谢刘增和他父母,正是因为他们我才有了面对困难敢于战胜困难的勇气。
也让我真正审视到了婚姻给我到底带来了什么,是憋屈压抑的生活还是其他,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让我明白了女性需要独立自主,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这才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在我低头填写招生报名表的时候,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牵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儿走到了我的面前,女人用轻柔的嗓音开口说,「念念,叫颜老师。」
我抬头惊讶道,「大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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