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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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爬屋顶看烟花,姜萱困得要死,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刷牙洗漱,打着哈欠站在门口伸懒腰。

“醒了啊?”杨婶打趣。

姜萱脸红,“今天不上班嘛,难得能睡一个懒觉。”

杨婶满脸笑意,没敢再出声逗弄,年轻人脸皮薄,再多说两句,只怕分分钟就要躲回房间了。

“小姜啊,你别折腾,婶子熬了红薯粥,直接给你舀一碗。”

话音落下,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薯粥端了过来。

姜萱懵逼:“婶子,不用了吧?我自己也会熬粥呢。”

粮食多珍贵,城里人吃商品粮,每个月能领到的定额粮食都是有数的,一大家子精打细算都不够吃呢。

这会怎么可能大方地给她舀满满一碗的红薯粥?

还别说,分量挺实在的,红薯块相当多。

杨婶笑笑:“尽管吃,锅里还有菜和玉米饼呢,今天别做饭了。小郑估计待会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也给他留了饭,你们尽管吃。”

姜萱:……

姜萱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讨好,脸色怪怪的,搬着小凳子,坐在灶台前慢慢喝着粥。

大蛋二蛋站在远处,馋得直咽口水。

姜萱瞅了他们一眼,端着碗,默默回了房间。

直到下午五点多,郑西洲才回了大杂院。

“你去哪里了?怎么弄得一身灰?”姜萱嫌弃,拿着湿毛巾胡乱拍。

“别提了,今天被矿长逮住当苦力,下矿挖石头,几乎忙了一整天。”

他脱掉背心,灰扑扑的脏衣裳全部扔到盆里,简单地冲了一把冷水澡。

水流声哗啦响起,很快,地上满是泥泞水泊。

姜萱不在意屋里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总之过几天就要搬进小洋楼,随便他怎么霍霍。

姜萱红着脸,给他递了干净的衣裳,又看着眼前硬邦邦的腹肌,心里蠢蠢欲动,没忍住,抬手摸了摸。

“摸够了没?”郑西洲揪她耳朵。

姜萱拧眉,没好气地拍他胳膊,“放手放手,疼啊。”

他松开手,看着姜萱脸颊红润的模样,“晚上不见你摸,白天倒是动手动脚的……”

姜萱无辜眨眼,“我不能碰吗?”

“能。”郑西洲拍拍她脸颊,声线低沉沙哑,“待会再让你碰,先让我吃饭。”

“……”姜萱心虚,“锅里有杨婶给的菜和红薯粥,还有两个玉米饼。”

“那边主动给的?”他问。

“对。”

郑西洲套着背心,头也不抬,“没事,你端进来,尽管吃。”

有了他发话,姜萱连忙去了外面,把灶台上的锅拿了进来。

“好端端的,又是给红薯粥,又是给玉米饼的,杨婶是不是有事求你啊?”姜萱猜测。

郑西洲拿起筷子,“不是大事,想让我帮忙找个临时工。”

“那不是挺难办的吗?”

“不一样,”郑西洲调侃,“给你找工作肯定不容易,要轻松,不能风吹日晒的,最好钱多事少,该领的福利也不能差……”

姜萱恼怒:“那怎么啦?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

郑西洲摸摸鼻子,“杨婶的要求不高,哪怕是临时工,只要长久稳定都行。我跟街道办的朋友说了一声,明天让她去上班,应该就是食堂后勤的清洁工。”

姜萱担忧,“杨婶肯干吗?”

“废话,别看是又苦又累的清洁工,那是食堂后勤,算是肥差了!”

凡是跟食堂有关的,厨子能捞到不少油水,窗口负责打饭的妇女也能偷偷藏一碗红烧肉……至于清洁工,平时在厨房洗洗刷刷,偶尔蹭两顿饭菜算是平常事。

日积月累的,能给家里省下不少口粮呢。

郑西洲拍她脑袋,“多得是人想进食堂干活,你以为人情关系是白走的?”

姜萱摇摇头,没说话。

如果换成是她,肯定没法接受当一个清洁工,大概是还没有面临生活绝对困难的时候,所以骄傲的心气依旧保留。

自从来到1958年,对工作,姜萱似乎从来没有迫切的、急需赚钱吃饭的焦急心态。

哪怕是最初满大街找工作的那一天,姜萱也在挑挑拣拣,不想去国棉厂当小女工,不想风吹日晒,不想太辛苦。

而这个无形的底气,确实是郑西洲给的。

姜萱蹭了他不少口粮呢。

想到这里,姜萱戳戳男人的胳膊,“你低头。”

“干什么?”郑西洲纳闷。

姜萱仰脸,重重亲了他一口,“我突然觉得,我挺幸运的。”

“确实挺幸运的。”他话里有话。

可惜姜萱没听懂其中深意,眉眼弯弯,一双眸子顾盼生辉,咬着筷子,没心没肺吃着饭。

郑西洲笑了下,掰下一半的玉米饼,低声呢喃,“傻妞儿。”

姜萱拧眉:“你说啥?”

“没事。”

郑西洲及时转移话题,“对了,我和矿长私下说好了,工作岗位给你留着,矿区厂委的办事人员,平时就是坐办公室开开会,随时都能去报道。”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去邮电局把临时工辞了,来矿区上班。”

姜萱困惑:“我现在去矿区也没用啊,大家都不好好上班,一个个去搬矿石炼铁……”

“你别管这些,早点把工作定下来,来了矿区有我罩你,用不着你顶着太阳天去搬矿石。”

“行吧!”姜萱一口答应。

吃完饭,姜萱难得主动收了碗筷,挽起袖子,慢吞吞的准备刷碗。

郑西洲挑眉,明显有点意外,没敢吭声,当即转身悄悄溜了。

姜萱蹲在水龙头前,哼哼唧唧小声念叨,“跑什么跑?让你偷懒一回,还真以为我变贤惠了呢。”

狗男人。

结婚前说的那么好听,上交工资,上交存折,家务事全都包圆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都能干。

结果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

说好存折交给她保管,里面只有八毛钱……到现在都不肯踏踏实实跟着她学做饭,最多帮忙择菜洗菜,再多的,别想了。

人无完人,看在郑西洲其他方面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姜萱忍了。

能在1958年找到一个合心意又喜欢的男人,又不嫌弃自己大小姐的做派和娇气,也算是她的福运。

不得不说,姜萱想得很通透。

那边姜萱在刷碗,郑西洲去对门和杨叔杨婶说话,不一会儿,传出一阵欢呼。

姜萱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什么时候去上班”的字眼。

正坐在院子里纳着鞋底的田寡妇也听见了,目光难以置信,分分钟凑了过来。

“什么工作?俺咋不知道最近哪里有招工呢?”

姜萱不想和她打交道,只摇头说:“我不知道。”

等到郑西洲从杨婶家出来,消息也瞒不住了,明天就要去上班,杨婶乐得合不拢嘴。

“不是正式工。”

“临时工,工资低也没事,好歹有了一个进项,能给家里添点钱。”

“是吗?”田寡妇笑得不是滋味。

她不是没有工作,织布厂的女工,一级工,每个月领三十三块的工资。

相比大杂院的其他妇女,起码有自己的经济收入,挺得直腰杆子。

但织布厂的福利待遇差,每天坐在织布机面前累死累活工作,回了家还要辛辛苦苦养三个孩子。

这日子,哪有那么轻松?

田寡妇瞅了眼旁边洗衣裳的招睇,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当姜萱听到田寡妇的来意时,一度震惊到无语望天。

郑西洲很淡定,掏掏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田寡妇讨好:“你看,我们家招睇也会干活了,洗衣做饭样样精通,能不能也找个临时工赚钱?”

姜萱插嘴,“那招睇才七岁呢,哪个单位肯收啊?”

“这不是,这不是求到你这里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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