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瞒不住(1 / 2)
北境战火已燃月余,但是百姓却安然无恙。
凛岳的大军在国界线上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在墨北寒的调度之下攻防兼备,狄戎军队久攻而不得势,屡次三番的被逼退回战营。
大军士气高涨,每次都摩拳擦掌准备乘胜追击,却迟迟没有收到出兵的消息,不明白主帅到底有什么考量,便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热血,严防在边境,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殿下,如今正是一鼓作气攻破狄戎边防的好时候,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的将士就能杀出一条血路,攻入狄戎国门,看他们还敢放肆!”
严守北境边疆多年的戍边将军王岩青,不顾手底下副将的阻拦,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大半夜的硬闯了墨北寒的帅营,那气势如虹,一派大义凛然。
副将们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样子被隔在了帐帘外面,墨北寒冷漠的抬眼,恰好从帐帘落下的缝隙里把他们的神情收入眼中。
“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呀!”
王岩青急得直跺脚,就像是一头见到鹿的狼,恨不能直接上去扯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他打不过墨北寒,恐怕现在早就扑上去了。
“不急。”
冷淡的丢下两个字,墨北寒便重新低头看地势图,以前在藏书阁拿了许多军事图,各国地势分布,如今一看果然是有年头了,这许多地方看着都陌生得很。
“殿下!您究竟在等什么!狄戎已经张狂到如此地步,霍江麟率了兵马就来挑衅,搅的边境人仰马翻,如今您都亲自来了边境,眼下形势一片大好,您却又畏缩不前,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去年疯传您差点死在霍江麟手上,便如此惧怕他不成!”
惧怕?
墨北寒沉了眼,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这大帐里的温度骤降了下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怕的何曾是霍江麟?若说他这辈子唯一怕过的,也只有家里那个女人而已。
“本王来之前,你是与他交过手的,说说看,霍江麟此人用兵如何?”
王岩青刚刚嚎叫完也是被自己的口无遮拦吓了一跳,那样的话说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加上他沉默了半响,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待他开口,却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心里免不得松了一口气,却也是尽量忍住了自己的气急败坏。
“回殿下,此人御下有方,用兵看不出章法,没有大范围的出兵,却能屡屡攻克我方哨卡,行事无迹可寻,就像是一把看不见的暗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逐个击破我们的驻地。”
“兵者诡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不想想他怎么突然变得弱势?难道仅仅是因为本王来了边关?”
“殿下,您的意思是……”
“苍狼营,确实是狄戎一把可以直插敌人心脏的暗器,裂势而为,逐个击破,确实是霍江麟的作风。早在年前的冬日,他对付那些不肯归附的小部落,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可是,他们占了我们的哨卡,看似是方寸之地,又没有人烟,但每一片土地连起来也不容小觑啊。本来的大军压境之势,因为您到了边关才扭转了局面,兄弟们才看到曙光,一腔热血要讨回失地,您却按兵不动,这实在是让大家憋的好生难受!”
“狄戎为此次出兵筹备良久,又有苍狼营这把利刃,何至于突然示弱?你就没想过,贸然出兵的结果,是被人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您的意思,是怕里边有诈,但凡追出去可能全军覆没?”
王岩青被一点拨,似乎立刻清醒了过来。
近日两军摩擦都以大捷告终,原本受制于人的局面彻底翻了过来,多日的愁苦和压抑瞬间得到释放,所以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认定了乘胜追击能打一个漂亮的仗。
但是,却忽略了太多细节了。
狄戎军队勇猛,苍狼营行事狠绝,加上霍江麟曾经差点杀了墨北寒,这样足以鼓舞人心的条件都有了,他们却突然变弱了?
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墨北寒的口气始终没有变过,依旧一副冷肃的样子,随手把军事图摊在桌子上,看似漫不经心的点了两个地方。
“本王记得,坠星谷身后有一道天堑峡谷,为何此图上没有。”
“那里?您也说是天堑了,那道峡谷地势险要,绝不可能有人能通过的,兴许那天上的雄鹰努努力,才能非得过吧?”
“两年前,本王就从那里安排了人绕后阻击霍江麟,最后才把他打的溃不成军,如今你却告诉本王无人能通过!”
“殿下!”
墨北寒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得人双腿发软,王岩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里因为他说的话颤抖不已。
他方才大不敬说他差点死在霍江麟手里,也不见他情绪有多大的波动,如今却因为这一点大动肝火,可见他是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坠星谷三面环山,又易守难攻,若他们有人翻越天堑占领先机,得花多少心血去攻克?你跪本王有什么用!还不去找熟知地形的人商量重新给本王画一张图!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那些不起眼的每一道沟、每一条河都给本王标注出来,事无巨细!”
“是!卑职这就去!”
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王岩青从地上捡起那张图,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帅帐,被墨北寒这样一敲打,思想上顿时豁然开朗,简直有如神助。
不愧是他们凛岳的燕王殿下,从来不会被任何事情左右思绪,镇定自若、宠辱不惊,着实令人心生敬佩。
墨北寒冷着一张脸站在大帐里,心里揣摩着霍江麟下一步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们生前就以刺杀为生,如今苍狼营落进了他手里,有他的悉心指导和经验传授,简直如同蛟龙入海、虎啸山林,纵是他有把握应对,也免不得一番苦战了。
楚汐颜那个女人,若是知道边境现在的情况,该是提着剑就要来找他讨说法了吧?
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没他在身边,也依然像往常那样能吃饭吗?
呵,这才离京一个多月,怎么就已经想她想的快发疯了呢?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凛岳京城的春景怡人,百姓依然安居乐业,谁又知道远在万里之外,那里悄悄燃起来的烽火狼烟?
一骑红尘入京城,穿过人流密集的街道,来人策马如飞,虽躲开了一路上的行人,却免不得让人后怕,也不知道着的什么急。
“燕王殿下在府里吗?”
这人在燕王府门前勒马,翻下身就大步要往府里闯,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阁下何人?”
“何人?我!我也不认识了?”
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些许急促,伸手把戴在头上的斗笠摘下来,一双带了恼怒的美目正恶狠狠的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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