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酸橙(2 / 2)

加入书签

陈羁低着头,轻手托起她左臂,棉签挨到伤口处皮肤时同时开口:“毕方鸟,山海经里的一种鸟。”

他的动作已经轻到了极点,可触碰到棉签的瞬间,林知酒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胳膊,又在下一秒被陈羁不容后退地按住。

“忍着。”

陈羁说着,摁在她脑后,手动让她的视线换了个方位。

林知酒刚好也转移话题:“还挺好看,纹身师也在伦敦吗?他技术还挺好,我也想文一个了。”

说起这个还真来劲了,林知酒兴致盎然:“你说我选什么图案好?迢迢好像有文过一串字母,也挺好看的,要不我也文字母?”

陈羁头都没抬:“那是她初恋的名字缩写。”

“我知道啊。”

这事儿他们五个都知道,路迢迢当年爱得轰轰烈烈,分手也分得潇潇洒洒,度过失恋期只花了一天,却又在一周后,锁骨上多出来道文身。

林知酒又说:“但你不觉得锁骨文一串字母特别酷吗?这位置也很适合女孩子呀。”

陈羁声音中带了嗤意:“你文什么?初恋的名字?”

林知酒一顿,空着的那只手手指轻蜷:“那还真不行。”

陈羁动作不觉一僵,棉签轻抬离开她皮肤,他的目色沉沉,浓稠的情绪像是夏日的沉闷午后。

“怎么不行?”

林知酒思索片刻:“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选好,我的初恋到底是工藤新一,还是越前龙马。”

陈羁:“…………”

他的眉目依旧轻皱,即使听见林知酒这句,也没松动半分。

“那三年,也没有吗?”陈羁的嗓音低低沉沉。

“你说巴黎那三年?”林知酒答道:“没有啊,我,母胎solo美少女。”

沉闷的夏日午后,阴暗弥补的乌云来的快,散的也快。

眉宇舒展开来,陈羁换了根棉签。

林知酒却想起什么似的,说:“要不是因为你,我美好的校园生活一定还有段纯洁的校园恋爱相伴。”

陈羁不假思索都知道她说的什么事。

“边启行?”

林知酒:“这名儿怎么这么熟?”

陈羁冷笑:“你那错过的‘初恋’。”

这么一侧面提醒,林知酒还真想了起来。

“我就说怎么有点而熟悉。”林知酒道:“全名你都记得啊?我都只记得姓边了。”

“我记性好。”陈羁不咸不淡地说。

说话的功夫,消毒也结束了,没出血,不算严重。

陈羁将那两根棉签丢进垃圾桶。

“四个马同学。”林知酒道:“一说起这事儿我就有点恨你。”

陈羁装好药箱,起身放回原处,同时满不在意地回她:“恨吧。”

反正后来每次回头想,他都觉得当时的决定明智极了。

林知酒看他这样子,叹口气说:“算了,我也举报过你,咱俩扯平了。”

-

林知酒是在林老打电话问她在哪儿的时候才离开飞云湾的。

走之前,还单方面冰释前嫌地去和小九打了招呼。

到家时刚好在准备晚饭,张姨喊林知酒去洗手准备吃饭。

才刚吃完一个小时都没有,林知酒摇摇头:“我不饿,才吃完还没多久呢。”

不过话虽这么说,林老下楼时,她还是上了桌,面前摆着份水果沙拉,主要任务是陪林老说话吃饭。

“今天干什么去了?”林老道:“一整天都不在家,也没去公司吧?”

林知酒古灵精怪地眨了下眼,暂时性撒谎道:“上午去了青泱路那边的艺术馆,下午去找陈羁撸猫了。”

“手也是猫抓的?”

“嗯嗯。”

红肿还没消,不过好在这会儿也不疼了。

“处理过没?”

“当然。”林知酒吃着水果:“陈羁给我处理的,他的猫挠的,他当然得负责。”

林老对此没发表意见,倒是说:“听说陈家那小子搬出去住了?”

“嗯。”林知酒吃了块火龙果,“才搬出去不久。”

林老“嗯”了一声,忽而又问:“你怎么这回没闹着也要搬出去住?”

“啊?”林知酒不解。

林老道:“以前,你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喜欢和陈羁那孩子比,你们小学三四年级那会儿,那孩子要学滑板,当天你就回来也挠着要学,这种事儿太多了,还要我再举个例?”

“那就不用了。”林知酒:“这和搬出去住又没什么关系。”

“滑板要比谁先学会,练首曲子也起码要比陈羁先学会。”林老幽幽地说:“爷爷还以为这回你也得和人比比谁更早出去独住。”

林知酒:“……”

他们两之间的竞争意识有这么强吗?

“都长大了,陈羁二十五,我都二十四了,当然不会和小时候那么无聊幼稚。”林知酒辩解,辩解完又试图寻找话题转移。

“对了爷爷。”林知酒真想起来件挺重要的事:“你前段时间做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吧,怎么样呀?”

林老正在喝汤,一小碗见底,阿姨又给添了一点。

“都好着呢。”林老说:“能有什么问题。”

林知酒:“体检报告呢?我也看一看。”

林老蹙眉:“看那玩意干什么?医生说各项指标都好得很,半年就做一次,回回都是一样的结果。”

虽说是这样,林知酒也知道爷爷一向身体康健,和隔壁陈羁爷爷两人爬个山都还要一较高下。

“正常也给我看看嘛。”林知酒撒娇求着:“看完我才放心。”

“啧。”林老像是受不了她这样似的,冲老赵招招手:“去书房拿下来。”

老赵应声而去,没几分钟,林老的体检报告就到了林知酒手里。

她前前后后仔细翻了一遍,还真是什么都正常。

“放心了吧?”林老一笑问。

“嗯。”林知酒点头。

看完了,老赵便也从林知酒手里把东西接了回去。

一顿饭爷孙俩边吃边聊,倒也很和谐。

吃完饭又去别墅外散步,林知酒牵着大黄。

夕阳要落山了,天边的云被染得很好看,像片片橙红棉花糖。

一老一少一狗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林知酒看着小径上落下的三道影子,笑了笑时候:“爷爷,这是不是很像我们祖孙仨。”

林老:“……”

林老还真没兴致认一条狗当重孙。

林知酒又说:“爷爷,你知道孟家的事吗?”

爷孙俩像是心有灵犀,林老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想问孟疏那事?”

林知酒一笑,也没反驳。

“他爸不会同意。”林老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

林知酒瘪瘪嘴:“孟伯伯怎么永远这么强势。”

林老看着她,林知酒又说:“那他又想让孟疏和谁家联姻。”

“谁都行。”林老说:“只要有利。”

林知酒不免顿住。

“爷爷。”

“嗯。”

“我以后也要这样吗?”

不用明说,林老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慈爱,伸手摸了摸宝贝孙女的头发,却没有直接地否定:“爷爷会找一个让你往后余生都无忧的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