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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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涉跪在堂下,他面颊煞白

,双拳紧握,他料到世女幼小胆怯,族内无法无天惯了,更何况深知下的是慢性毒药,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世女好好站在这里自是无恙,族里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只是他没料到小草会叛主,毕竟江南有一句话“叛主奴婢永不再用。”鸦涉再望着安逸,他忽然直起腰板击掌“好计谋”

鸦涉放声大笑“我承认下毒不假,但也不至于丧命,棠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若是送去官府,上下打点又何妨我只好奇一事,族长大人,莫要养虎为患才好棠儿尚且才五岁,对食物认知都未全,何谈看得出毒药莫不是早有小人抓住这把柄设计,将我鸦族从中分裂,再取渔翁之利”

鸦涉说完指着安逸“你十岁在路边乞讨,世子看你可怜将你拾回家,哪想到你狼心狗肺,世子前脚刚走,后脚便谋划起世子遗产。若无别样心思,早告知族长下毒一事不好非要亲自让世女冒险指出是想加深我的罪名吗”

鸦涉越说越激动“世子在世,你便得他信任,更与世女密切往来,我如今倒是想岔了,这收养棠儿长大的人可以是鸦族内部的人,亦可以是鸦族的养子”最后一句,将安逸完全定了罪,指向了众人的对立面。

安逸身姿挺拔,当年的小乞丐如今已成为族长亲信,他在院落里安静地站着,若是忽略他的身份,如今再看外貌气质,真乃翩翩少年郎一枚,谁会想到这样俊秀的少年曾经是一个乞丐呢若不是鸦涉点出,众人只怕被他蒙了眼。

一时之间,看他的眼神增添了警惕。

对于鸦涉的指责,安逸意料之外有些茫然。茫然之后,他站在院落不卑不亢“安逸绝不知毒药一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向天神发誓,但妨有此想法,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谁都没想到,这安逸竟敢拿天神发誓。

鸦涉对此无话可说,天神是江南所有人的信仰,传说中世界本是五彩缤纷的,因为人类触犯天怒,天神亲自降世收走色彩,从此,江南人的世界变得单调冰冷,就连血脉中的温度也渐渐消失。

“就算你敢拿天神发誓,谁又敢相信,你是异教徒呢”鸦涉没想到,此时替他说话的竟然是二

房。二房素来伪善,他本不屑为伍,实在看不惯那假惺惺的模样。可是,二房的心智算计,也是他远不及的。

二房鸦博这么一搅和,整个堂内的人对安逸警惕中多了排斥。

此时安逸孤立无援,就连族长仿佛也陷入两难境地,他自是可以保全安逸性命,但如何干净地全身而退,族长做不到。或许说,他没必要顶着众怒保安逸一个人,毕竟,鸦涉鸦博二人的话有理有据。

在这片凝滞气氛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鸦棠笑了。那个刚刚还哭泣可怜的世女,此时笑容璀璨,甚至提升了原本只有两分的可爱。鸦棠笑了,鸦棠又收起脸上笑容,她走到安逸旁边望着众人“安逸与下毒一事无关,我可以作证”鸦棠口齿清晰,连态度也端正自然,远远望去,竟然有几分肖似唐氏。

“一个五岁娃娃,拿什么作证”鸦博当即笑出声,他柔下面部露出一个微笑,“世女,你莫被小人所骗了。鸦族与你乃是血亲,还会害世女不成”说着,鸦博冲鸦棠伸出手“棠儿,来二叔这。”

鸦棠无视鸦博举起的手,她行礼面向族长“既然二叔也知道我是世女,族长就不该以五岁娃娃的身份看我。鸦氏一族以鸦简大人发迹,族史中记载道鸦简三岁能文,五岁与秀才辩论获胜,莫不成,鸦简大人当年也是识人不清的五岁娃娃吗”

鸦博面色尴尬,鸦棠接着说道“鸦族与我是血亲不假,可我也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同样道理,若是血亲想害我,不比外人来得容易些譬如下毒的饭菜里不止有天花粉一味药,还有一味草乌,那草乌用来烹制了鸡腿,可谁都知道,草乌做法鲜有人会,煮不好,可要人命的。”

鸦棠刚说完,鸦涉睁大了眼睛“草乌什么草乌”他当即向族长跪下,“我是有下毒的想法,然而万万没有如此狠毒。”族长不语,刚才鸦棠说出草乌时,他分明看到鸦博一瞬间变黑的脸色。族长心底发凉,鸦氏一族,看来当真要亡。

想到这里,族长不免转头看鸦棠,小小年纪举止自若,遇事从容不迫,若是世子,该有多好他抬抬手,只是此时不好派安逸查事了。

他叫来一个仆从“你去找大老爷,就说我要查鸦府最近一月内各方的采买账本。”族长还未说完,鸦博之妻穆氏先跪下了。

两行清泪从穆氏眼中留下,这位年轻貌美的妇人跪伏在地“秉族长老爷,奴家午饭贪吃,家母从西南寄来草乌,确是给奴家补身子用的。”草乌这味药,边显罕见,前不久娘家托人带来草乌,这事几房的妯娌都知晓。

到如此,鸦博一言不发,跪在穆氏身旁。族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仆从下去。好半晌,整个祠堂内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族长好像精神老了许多,他望着地上跪的大房二房,慢慢吐出一句话“家规还是送官府,你们自个选吧”

“且慢”鸦棠抬眼,乌黑的瞳孔中是坚定锐利的光,“族长都不查一下事情缘由,就这么仓促下决定吗”于情于理,所有人都知道,族长如此做不过顾及整个家族,但鸦棠彻底寒了心。没有人问她的意见,也没有人关心她这个受害人,哪怕顶着世女的身份呢在所有人眼里,她也只是怀璧有罪的稚童罢了,人人都可以踩一脚。

五岁小孩插手,族长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世女莫非还有别的意见老夫忽然想起一事,鸦涉说的对,世女从何得知食物中有毒的呢究竟何人告知”

鸦棠早就知道,这事不弄一个说法出来,她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肥羊。鸦棠此时也无所谓再装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了,哪怕行情大变,她还是她,也不怕别人来查。

“棠儿早说过,娘亲告知棠儿的,可你们都不信”鸦棠嘲讽一笑,“昨夜母亲托梦,梦里仙乐飘飘,云蒸霞蔚,一片祥和之景中,母亲出现站在云端告知于我,她受天神庇佑,如今去了天界整日无忧,我不必多加挂念。临走时,母亲曾告知于我,心诚则灵,只要我终日信奉天神,就会得到自保的本领。若有人害我,必定派九天之女降世救我。”

鸦棠一字一句说完,整个祠堂鸦雀无声。

大人们一脸难耐,终于族长忍不住“你这孩子,莫是发了癔症不成”年长些的妇孺终于忍不住捂嘴偷笑“照世女这么说,唐氏给你那自保的本领便是识毒了”

鸦棠接道“正是。”祠堂里的各位哄堂大笑,笑声不绝于耳,安逸忙行至院落里护住鸦棠。

鸦涉仿佛抓到了把柄似的指着二人“大家都可看到了啊,这安逸不仅设计我鸦氏一族,还蛊惑世女,其心可诛”

鸦棠抬起脸“大伯不信”

鸦涉“当然不信,小儿信口雌黄,何来信任之有”

鸦棠再拜族长与各位长老“棠儿何曾胡言乱语过难道行为举止,真像得了癔症族长若是不信,自可亲自测验,为何要今日在此堂前辱我”

鸦棠“既如此,只能请九天之女降世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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