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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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兼程,从秦州到鄯州,再到凉州,他们只花了半月。

“进凉州城么,王爷”

轩辕晦与赵诩对视一眼,“先不进城。”

“现今的安西都督驻地是在凉州,咱们若是不去拜见,难免失了礼数。”赵诩缓缓道,“可巧就巧在这安西都督名曰邓翔。”

太后一族骁将辈出,别的不说,这邓翔弱冠参军,迄今三十年来未有败绩,尤其是先前在山南道平叛时,曾创下五千士卒大败三万敌军的战绩。他的叔伯堂弟邓翱,曾领兵部尚书衔征讨南诏,生擒南诏王,被封为侯。正因为此,德宗立当时还在妃位的邓太后为后。

朝中邓氏一党地位如此巩固,除去邓太后父兄在朝中的苦心经营,更得益于邓翔兄弟在边关的武功煊赫。

轩辕晦双手无意识地抚过袖口纹路,“依王妃的意思”

“进,为何不进”赵诩的口气也是淡淡,“不进是显得我们心中有鬼,还是怕了他们”

马车再次向前,在黄沙上留下两条浅淡车辙。

轩辕晦凑近了些,“你说在陇州设伏的是何许人”

赵诩有些好笑地看他,“我还以为王爷未卜先知。”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一时起意兵分两路,自己安然无恙,而宫里派来的护卫全军覆没别说邓党,就是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轩辕晦也不面红,“我自小便有个陋习,凡事呢,都喜欢和旁人对着来。原先这路线是礼部选的,想着那帮老古董,我就有些头痛,故而此番也真是凑巧了。”

赵诩眯着眼看他,轩辕晦不避不让,“你我夫妻,理当同心,怎么你还不信我么”

“恐怕是王爷不信我吧”赵诩离他远了些,又拿起那本传奇。

轩辕晦在他身后笑笑。

直到车队停在凉州官驿,二人都一路沉默。

轩辕晦掀开车帘,无比潇洒地跳下车,又伸手给赵诩。

不知谁走漏的消息,说肃王带着新婚妻子就藩,官驿外被挤得水泄不通。地处边陲的百姓淳朴至极,人人都想一睹天家风采尤其是传闻中风流倜傥的肃王连同沉鱼落雁的王妃。

于是乎众人

所见的,是身高不足七尺的王爷,还有玉树临风的王妃

赵诩对周遭的惊呼非议置若罔闻,落落大方地执了轩辕晦的手下车,临进官驿门时,还对瞠目惊舌的众人拱了拱手。

“这王爷有了胡人血统,为何还如此之矮小”

不知哪位情难自禁,嗓门略大了些,让肃王夫夫听了满耳。

“荒唐”轩辕晦冷声道。

赵诩看着他头顶发旋,“王爷如今身量不足,全是因了年纪之故。如王爷这般的天生龙种,日后定会长成万一挑一的伟男儿。王爷只需好生用餐饭,切勿太过忧虑。”

他话说的好听,可轩辕晦却只听出讥讽之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便对身旁守宁吩咐道“投拜帖去都督府,就说本王将在凉州停驻一日,若他有暇,本王明日将与王妃前往拜会。”

赵诩轻轻松松地为他理好顶上发冠,“我身居内宅,不便抛头露面,我看就不必去了吧”

轩辕晦将他手打掉,笑得意味深长,“王妃切莫忘了,若不是你我私定终身,死生不渝,皇祖母恐怕还不会允了这桩婚事呢。”

“王爷王妃,水已备好,还请二位沐浴。”

许是有要事要与赵诩相商,因而轩辕晦想也未想便道“我与王妃共浴。”

周遭下人纷纷低头,内监如守宁等见惯宫闱风月的表情更是暧昧,轩辕晦这才意识到哪里仿佛不对,耳廓却是红了。

赵诩上前挽住他臂膀,满意地感到他全身僵硬,造作道“王爷有命,我如何敢不从”

于是当二人双双站在一汤池边上,才有些尴尬起来。

“不如你先沐浴”轩辕晦不自在道。

赵诩本也有些不自在,见他这般,突然超脱起来,径自宽衣解带,“都是男子,何必如姑娘家般扭捏”

轩辕晦语塞,也只好跟着宽衣,又听赵诩道“何况你我夫妻同命,有何事不可言,又有何物不可见”

说罢,他目光还意有所指地向下看了看。

轩辕晦虽未经人事,可也明白他的意思,脸瞬间一片赤红,手留在腰带上解也不是,系也不是。

赵诩到底是不是个登徒子,见逗弄得差不多了,便转过身靠着池边,“方才唐突了,王爷请。”

虽知他看不见,轩辕晦还是瞪他一眼,匆匆进了汤池,舒服地长叹一声。

赵诩这才转过身来,无比坦荡地在轩辕晦身上逡巡一遍,笑道“冰肌玉骨清无汗,说的便是王爷了。”他这倒不是纯然的吹捧,轩辕晦算半个胡儿,本就比常人白些,加上他自幼习武,宽肩窄腰长腿,身上肌理分明,一丝赘肉全无,待到年纪大些,定然也是个高挑挺拔的美男子。

“你就不能正经些,真不知当时父皇怎么就挑中了你。”轩辕晦无奈道,“对了,明日去邓翔那儿,他若问起,你我如何应对”

这是对供词来了,赵诩笑笑,“这还不简单明日王爷不必开口,那邓翔老儿留给我应付好了。”

“邓翔才不过不惑之年,怎么就是老儿了”见他胸有成竹,轩辕晦莫名放下心来,愣愣地看着水面不说话。

赵诩知他又在想心事,打岔道“听闻凉州城西莲花山有一药泉,最宜调养身子,此番是赶不上了,下回若是路过,我定要住上个十天半月。”

轩辕晦神情更是惆怅,“同样都是藩王,百年前的陇西王与我就不可同日而语。虽是驻在凉州,可几乎整个陇右道都为他所有,更别提那数十万铁骑。权、钱、地、才,我有什么”

赵诩凉凉道“王爷有王妃。”

他今日时时都在插科打诨,轩辕晦实在无法和他深谈下去,干脆不谈国事,聊起风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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