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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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滴血真的溶到了一起,再不分开。

赵诩放下一半的心,不管如何,太子的位置是保住了。

沈觅却是心如擂鼓,偷眼去看赵诩的神色皇后的冠帽可会变色

御医又取了赵诩的血,小心翼翼地滴了滴方才太子的血进去。

众人翘首张望,连屏风后的独孤太后也站了起来。

御医周身一振,神情极其微妙地盯着赵诩看了许久,方道“恭喜皇后殿下”

赵诩自己探头一看,突然有些想笑,难道这太子当真是用什么回纥秘术生出来的怎么和谁的血都溶

“御医,”独孤太后的声音从后殿悠悠传来,“哀家与皇帝情如母子,不如也让哀家凑个热闹,添个血浓于水的彩头。”

她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歹毒,一方面又将她与轩辕晦的母子情分抬了出来,一方面,轩辕晦只是她养子天下皆知,如果她和小太子或者皇帝的血融到一起

太后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又从惊诧不已到恍然大悟,皇帝定然是在水中做了手脚。

赵诩微微扬起头看着屏风,不知为何,他有感觉,此时此刻独孤太后也定然在看着他。

他们本可以不如此剑拔弩张,可从太后纵容白日社对他下手那一日起,陇右勋贵与河东士族必将水火不容。

兴许轩辕晦有着制衡的心思,可就算是他也不能不承认元光一代,只能有一个后族。

轩辕晦本托着腮的手顿了顿,随即朝御医指了指,“太后年事已高,可得小心些。”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的血与旁人均不曾相溶。”

屏风后的身影丝毫未动,不知是过于吃惊,还是大失所望。

“也罢,”轩辕晦轻轻一笑,“孔少卿,崇圣公今日可到了”

孔维轶已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正真心为帝祚有后欣喜,一听他此问便茫然道“太子满月,普天同庆,陛下有旨,宣家父与天师府张道长一同入京庆贺”

“犬子无状,臣有罪。”到底是孔府族长,即便孔维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崇圣公仍然一副泰然自若之状。

轩辕晦眯起眼笑了笑,“我看朝中似乎

还有人不甚心服,不知崇圣公是否愿意为朕分忧”

“陛下之命,臣无有不从。”

当崇圣公与孔维轶的血溶到一处,却与旁人的血毫无干系之后,纵是再顽固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太子元后嫡子的身份无可动摇。

赵诩垂下眼睑,背后早已湿了一片。

轩辕晦轻笑一声,对屏风道“太后,您可满意了”

此时此刻,就是再鲁钝的人也已感悟到,尽管出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即使德宗朝起,独孤氏不附逆党,为宗室几番生死

可这个与皇室一同发迹,几经起伏仍屹立不倒的陇右豪族,在新朝的前程恐怕也便到此为止了。

“臣有本启奏。”沈觅不失时机地开口,“关于三省改制一事”

他欲言又止,目光定定地投向屏风后的方向。

到底是肃州的老人,就是如此知情识趣,轩辕晦颇为满意道“太后大病初愈,又折腾了好一会,还不赶紧送太后回宫将养凤体”

独孤太后已知无力回天,独孤氏子孙荣辱仍牢牢把握在轩辕晦手上,此刻也不敢发难,只好浑浑噩噩地回了寝宫。

“沈相,继续说罢。”

接下来的大朝会无风无浪,直至最后,轩辕晦用手指点了点群臣,“既是三省改制,那须得由三省宰相总管。尚书令、中书令,你二人有何看法”

赵诩谦辞道“沈相老成谋国,在肃州时便身居相位,臣才疏学浅,不胜其任,还请沈相为君分忧,为国担当。”

“唉,殿下此言差矣,在肃州之时,谁人不知乃是司徒总领吏治,臣不过从旁辅佐。”沈觅情真意切,“殿下本就是王佐之才,将相之器,更与陛下君臣相得,伉俪情深,兹事体大,臣以愚钝老迈之身,实不敢担此大任,还请圣天子明鉴”

眼见沈觅说着就要跪下来,轩辕晦赶紧道“沈相将话说到这份上,扬光便不必再谦了。你既年富力强,事儿自然得由你来办。不过沈相你也别忙着偷笑,虽是扬光总揽,可到底是三省之事,谁都别想躲懒去。”

沈觅赶紧道“臣不敢。”

“散朝。”几桩大事今日都得了了结,轩辕晦兴致颇高,起身便匆匆回内宫了。

赵诩苦笑

着看沈觅,“沈相,日后你我怕是要常在紫宸作伴了。”

许是赵诩铁口直断,当天夜里,他便硬生生熬到子夜才回蓬莱殿。

攀爬玉阶时,只觉得脚步发虚,头昏眼花,对身旁拨来服侍他的内侍守全道“现下我尚年轻也便罢了,过个几年,恐怕只能让你们将我抬上去了。”

好不容易回了寝宫,却见黑灯瞎火,轩辕晦一人卧在重重锦绣中睡得人事不省,长胳膊长腿几乎霸占了整张龙床。

想起自己这一天四更天早朝后,便到了紫宸殿,先见几位阁老、六部尚书,随即一同用午膳,中间打了多少机锋,应付了多少坑害;午膳后,又以皇后的身份见了宗正寺卿及少卿,殿中省监及少监乃至六局奉御,重新立威立规矩,将帝后太子身边的人重新筛选;快黄昏时,沈觅又来找他,说是陛下觉得三省改制的章程太过粗糙,还需细细拟一份出来,就这么一来二去,折腾到这个时辰。

而罪魁祸首整日除去早间批了几个奏折,去看了眼太子外,整个午后几乎全在上林苑与旧将游猎饮宴

赵诩低头嗅了嗅他身上,尽管已沐浴过,但仍有淡淡酒气,瞬间心头火气,伸手想去掀他的被子。

就在此时,轩辕晦似是醒转,感觉到他在身旁,嘟哝着凑了过来,伸手将他拽到榻上,贴着他脖颈蹭了蹭。

赵诩长叹一声,歇下了找他算账的心思,任凭困意将自己裹挟,到底是伴君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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