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径山丑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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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长丰一剑击倒的人正是西侧门守门人阿瞳。阿瞳平日里便跟锯嘴葫芦一样,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来,看到人都贴着墙角避着走,平日里窝在西侧门的角屋不出门,偌大的刑部,也就只有和顾明朝能说上几句话。

刑部的人因为他脸色异于常人的白,且模样阴郁,一双眼睛总是阴森森地看人,不少人骂他是怪物,只是这人是盛潜亲自批准带过来的,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他是空气,平日里从不与他交流接触。

如今阿瞳被长丰一击之下,嘴角露出血迹,一脸痛苦之色,也只是白着脸不说话,扶着一旁的树站起来,低下头躲在树后不说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时于归放低声音轻声问道。阿瞳扣着书皮不说话,脚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地面,抗拒之味甚浓。

阿瞳性格,时于归早有耳闻,不合群,孤僻,胆小,全刑部大概也只有顾明朝可以打破他的外壳和他说说话,偏偏顾明朝今日尚未回来。

时于归对这种性格的小孩也毫无办法,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把长丰推出去,努了努嘴。

“人家才十一岁,打人这么疼,把人吓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时于归把他顶到最前面,义正言辞地指责他,态度痛心疾首,一点都不心虚地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

长丰抱着剑,冷着一张脸,脚底扎根,不管公主怎么推人都不上前一步。

“去,带阿瞳去买串糖葫芦。”时于归用胳膊推了推长丰,示意他把阿瞳牵出来。

长丰头皮发麻,眼睛看向阿瞳,正巧和偷摸摸看向他的阿瞳视线撞上。

他好胆小

他好可怕

两人齐齐移开视线,纷纷低下头不说话。空气一时间格外凝固,连春日的风都吹不散这个角落里的尴尬气氛。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明明今天天高云清,是难得踏青的好时机,时于归却觉得天色昏暗,心情郁闷,眼前的一大一小像个木雕,戳都戳不动。

“公主。”一个惊疑的声音自拐弯处响起,阿瞳闻声猛地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顾明朝,长丰顿时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顾明朝当真是一个好厉害的人物,

连小孩都可以搞得定。

顾明朝刚从径山寺回来,一进刑部就听闻公主抓了不少人关进刑部大牢,心思一动便朝着这边走来。只是一拐弯就看到时于归一脸苦恼的模样,长丰将军也是僵着脸一声不吭,他们对面树后面露出阿瞳僵硬的半张脸。

时于归一听到顾明朝的声音,一扫脸上愁容,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

终于回来了

“瞧,谁来了。”她高兴地对着阿瞳说着,眼底的解脱之意都要溢了出来。

“来的太及时了,顾侍郎,快去问问你家崽子,来这里干嘛。”时于归一把抓住顾明朝的胳膊,急忙往阿瞳方向推去。

阿瞳抬起来头来和顾明朝目目相对,相顾无言。

顾明朝的鼻尖飘着那股淡淡的味道,清香撩人,在春日中弥漫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偏偏身后时于归还一直戳着他,大眼睛里闪着好奇两个字。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明朝忍不住向前一步,避开时于归不安分的手,低下头来柔声问道。

阿瞳扣着树皮,视线越过顾明朝的肩头,也不知在看什么,但是突然和后面的时于归打了个照面,两双大眼睛隔着顾明朝无辜地对视一眼后,又一次移开视线。

阿瞳瞳仁又大又亮,在日光绿叶的映衬下闪着一点墨绿色的颜色。

墨绿色

时于归忍不住想要看的仔细,却见阿瞳已经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甚至还躲回树后。

“阿瞳胆小,微臣带他回去再行询问。”顾明朝早已摸透他的脾气,见他这个模样便知他在回避。阿瞳易受惊吓,但性格极为执拗,做事独来独往,平白无故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复又想起阿瞳的经历,心中有了隐约的想法。

时于归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阿瞳,内心蠢蠢欲动,一边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边又越看越觉得阿瞳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

他皮肤偏白,身形偏高,若不是那时立冬咋咋呼呼地跟她讲西侧门那个阴恻恻的小崽子竟然才十一岁,她心中诧异,便记忆格外深刻。

“我跟你一同回刑部司,一大早便去了朝云寺,正好有话要和你说。”时于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飞快地给自己找了个

借口,溜达达地走到顾明朝一旁,视线也从阿瞳身上收回,义正言辞地说着。

顾明朝无奈地点了点头,公主同行是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但她的话也算合情合理,便招手唤阿瞳出来,阿瞳犹豫了一会,这才贴着顾明朝站好。

时于归的视线忍不住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差,顾明朝身形修长高挑,身高七尺,但十一岁的阿瞳站在他身边却已经到了他腰部上面位置,而只有十岁的了缘,连顾明朝的腰都没到。

“公主请。”顾明朝做了个手势。时于归眯着眼笑着说“一起一起。”

阿瞳跟在两人身后走,走了几步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便悄咪咪回头看了一样,只看到长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含深意,面色阴沉。他最烦这种打量,便瞪了凶巴巴的长丰一眼,扭头贴着顾明朝继续走着。

“你今日去径山寺有什么发现吗”等四人走出通往刑部大牢的小径,气氛也略略有些放松,时于归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顾明朝想起一鸣方丈的模样,在日光下微微迷了眼,有些恍神。径山寺是护国寺,一般人很少能经常见到方丈,但每月大殿讲课和旬月集市的时候,护国寺对外开放,陪静兰上香的时候,总能在庙中见到他的身影。

一鸣方丈一贯紫衣袈裟,面容慈悲祥和,说话冷静温和,那些被尘世所滋扰的人总能被他所感染,从而找到心灵的安慰。谁也没想到短短半月不见,便形容枯槁,油尽灯枯之像。

“和了缘的三师兄了贪有点关系,一鸣大师说怀疑了贪之事,也是他当日看到了贪抱着一个婴儿上北山之后才生疑,让了凡去仔细探查才发现点端倪。”顾明朝想起禅房内一鸣方丈说的话,忍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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