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静兰婚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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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岳目眦尽裂,若不是长丰就站在他身边,他已经是要站起来要把那些箱子全部护在怀里,心中疼得滴血,对时于归恨得咬牙切齿,偏偏脸上又不敢冒出一丝不敬的情绪,只得强忍着,憋得脸颊通红,眼冒血丝。

时于归坐在上首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半隐在黑暗中的

脸色,闲适悠然,看着满地碎片面不改色,比看天上浮云还要浅薄,丝毫不为之所动。

温大娘子一边觉得痛快,一边觉得肉疼,痛快的是这次海家竹篮打水一场空,顾家也损失惨重,肉疼的是海家这次花了血本,这些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

“停了吧,把灯亮起来,这么暗万一伤到侯爷可怎么办。”时于归漫不经心地说着,态度散漫地挥了挥手。羽林军全部停手,打头的两位扶起屋内的五盏灯罩,点上烛火,房间内顿时明亮起来,黑暗被驱逐得干干净净。

她的视线看向神情呆滞,瘫坐在地上的顾闻岳,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看,这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

顾闻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颤抖着牙齿哆哆嗦嗦地看向时于归,昏黄烛火下,时于归精致的脸颊打上一层朦胧的美感,但他却像看到恶魔一般,眼神中充满恐惧。

“你你”他说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皮子张了半天,所有的话都在喉咙里堵着,噎得他不住地发抖。

倒是一旁的芳姨娘冲了出来,一把抱住顾闻岳的大腿,大声哭嚎着“侯爷真是可怜,侯府没落后人人都要踩上一脚,如今连嫁个女儿都做不了主,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说得凄凄切切,侯爷也听得不由悲从中来,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温大娘子活像吃了苍蝇一般,面露嫌恶之色。有些人但凡是有点自知之明,今天都不会是这个模样。她觑了一眼公主,见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两人丑而不自知的模样。

时于归嘴角泛开冷笑,手中的茶杯轻轻地磕了一下。

那声音甚至还没有烛火爆裂的声音大,但也就是这么一声让屋内唯一的哭声,像是被人切断一般瞬间戛然而止。

“老侯爷当年临危受命,镇守河南道时先后收复失地三州十六县,如今往东走去,青州、莱州、登州,至今都还有老侯爷的神祠,人人道之忠义。殉国后,圣人诏封他为忠义大将军,后又体恤老侯爷常年征战沙场,家中独子幼孙,老弱妇孺,这才保全镇远侯府称号,我说的没错吧。”

顾闻岳怔怔地盯着烛火不说话,神情有些恍惚,温大娘子早已眼

眶微红,用手帕拭了拭眼角,低声回答“公主说的极是。”

时于归放下茶杯,她缓缓走到顾闻岳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冰冷。

“不知如今的镇远侯府,黄泉之下的老侯爷见到后又当如何。”

顾闻岳抖了抖,突然觉得浑身剧痛。

先任镇远侯,他的父亲可不是温和之人,他幼年失母,父亲一直未娶,对他极为严厉,学不会的字,练不会的武,哪次不是下了狠手打他,可明明其他人都不用这样,为何只有他要受这般苦,但他性格懦弱又不敢反抗,只能一直压抑着。直到十三年前,侯爷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他第一时间竟然不是觉得悲恸,而是庆幸。

“可是就是嫁个女儿。公主虽然尊贵但也管不到侯府家事吧。”也不知顾闻岳是哪来的勇气,一直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时于归看着他茫然又气愤的模样,也不知是气还是笑,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不觉得自己这事做得有何不对。

他一说完便觉得后悔,公主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奈何身份尊贵,无人可以制约她,他看着满地狼藉,心中不安。

“侯爷糊涂了。”谁也没想到时于归竟然蹲了下来,和瘫坐在地上的顾闻岳四目而视,她眼角看到右手紧紧握着的碧玉镯子,哪怕是如此害怕的时候也不曾松开。

她强势地拿过顾闻岳的镯子,放在手心把玩,顾闻岳心中不安,眼睛一直黏在她手上,这个镯子可是最后一件聘礼了。

“这是我东宫的事。”

“嘭”

“啊”

玉石和青石地板发出激烈碰撞,脆弱的玉石镯子瞬间粉身碎骨,清脆尖锐的破碎声在房间内响起。一旁的芳姨娘被脚边的动静吓得大叫起来,这番动静把时于归刚才的话割裂得七零八碎,只有离她最近的侯爷听清了她说的话。

顾闻岳看着时于归冷淡的面容,混沌的脑子第一次如何清晰,他终于明白公主来的目的,也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件什么蠢事,吓得面无人色。

“来来不及了,生辰八字和庚帖都已经送出去了。”他哆哆嗦嗦地说着。

时于归和温大娘子面色一变。

“三媒六聘一样都没有,如何能送出静兰的生辰八字和庚帖。”温大娘子厉声说道。

顾闻岳不敢说话,他贪图那些聘礼,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就应什么,管他什么三媒六聘。

时于归没想到海家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顾闻岳竟然如此糊涂,一时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当场拔刀把他砍了。

“公主不必担忧,东西在我这里。”

一道修长的身影逐渐在众人眼前出现,那身影在黑暗中逐渐靠近众人,最后清晰地凝成一团。

只见顾明朝提着一盏黯淡的灯笼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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