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侍郎遇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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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冬至封笔没几日竟然出了一起命案,还是荣王府的命案,一个尚在宗室牒子的侧妃深夜于素心殿,墙面上留下一道道凄厉血痕,令人触目惊心,最后一把冲天大火染红了深夜的天空,惊动了全长安。

冬至将至时节最忌发生血案,还是如此血腥的案子。圣人震怒一大早就宣荣王入殿。

“不过是內院争执,没想到高如玉竟然一时想不开,此事儿臣完全不知,纯属冤枉。”荣王殿下跪在大殿内叫苦不迭。

圣人坐在上首,抿了一口苦茶,醒了醒神,年纪大了总有些力不从心,好不容易把政务都脱手给了太子落得一个清净,没想到还有人可以在这个关头给他惹事。

他揉了揉额头,看着底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人“我听说高侧妃半月前不幸难产,产下一个死婴,还伤了身子,是吗”

时庭正讪讪点头。

“是那个女人无用,连个孩子都保不”

圣人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敲着案桌上,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脆,也吓得荣王殿下立马噤声不敢继续说下去。

“自古女子生育本就是鬼门关,这种事情做母亲的比你还不想看见,如今这个结果不过是命不好罢了,她是你侧妃自当要好好怜惜,这话,说不得。”圣人淡淡说着。

“是,是,父皇教训的是。”时庭正诺诺应下,即使心中不屑,但想起那个命薄的皇后也是难产而死,以为是戳中了圣人痛处所以也不敢反驳。

“既然还未出月子,不好好养着身子,昨日怎么还跟着荣王妃一起入宫了。”

时庭正额头冒出冷汗,这事昨日荣王妃压根就没跟他讲。自从高如玉生下一个男死婴后,大夫又说她今后不能生育,高侧妃一见到他就哭哭啼啼非说是有人害她,心中不耐便开始冷落她,再加上葛菲这半月送了一对双胞胎的绝色美人给他,便彻底厌了高如玉。

他不是没看到高如玉在葛菲手中受苦,可一想到那两个美人一直想要个名分,又加上高如玉确实不能再孕就一直视而不见。谁也没想到,这个高如玉性子这么烈,竟然在这个关头打他脸。

“这这儿臣也不

知啊。”

圣人摇了摇头,他的这个二儿子小心思甚多,有些小聪明整日想着投机取巧,所以没有在教他的周太傅和安太师落下好印象,两位老师在他成年后皆不愿再教,圣人暗地观察过他,做事急躁残暴不会循序渐进,做人狭隘自大没有容人之心,偏偏又总是做出礼贤下士的宽厚模样。

连太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惠安帝垂下眼,摸着手中茶杯杯壁,微微叹了一口气。身后隐藏在黑暗处的王顺义摇了摇头,他跟随圣人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此事这个动作的寓意。

被困在后院的人所做的事情的因果来来回回不过如此,荣王殿下又不是愚钝之人,岂会真的不知,不过是想把事情全部推倒其他人身上罢了。

没有担当的人,圣人最是不喜。

要知道圣人当初谁不喜太子娶柳家姑娘,但太子敢于承认敢去争取,敢于把所有事情一力挡下来,关是这一点就远远胜于荣王殿下。

“罢了,你们荣王府内院发生这等事情,荣王妃逃不开责任,荣王妃又毕竟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没有衡量好两人关系同样有过,今年的冬至大典你们就都不用来了。”

“父皇”时庭正脸色大变。冬至大典是大英三大盛典之一,最是隆重,不能参加冬至盛典的人都是放了大错的人,他不过是死了一个侧妃如何能这样严重。若是他不参加往后的脸面还放哪里,王家和娴贵妃地位在前朝内院必定一落千丈,那他只能永远被太子踩在脚下了。

圣人摆了摆手,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不耐烦地说道“不用说了,此事就这样,高侧妃好歹是正正经经写在牒子上的人,父亲乃是禁军统领高湛,高湛跟随我多年,此事我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我早就说过高如玉不是侧妃的好人选,哪怕是一个庶女但高湛此人为人极为正派,即使是庶女的婚事也是好好筹划的人,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可你一心求娶苦苦哀求,我这才允了。”

“不过是三品”时庭正不忿地说道。

“放肆”圣人虎目怒瞪,手中茶杯朝着他砸过去,冷下脸呵斥道,“说什么胡话,高湛忠心耿耿,自朕开府之日便跟随身边,容不

得你污蔑,你不好好待她女儿,反而任由后院争夺,沉迷美色,置侧妃惨死,掩不住自己的肮脏心思,滚出去,真是比不上太子一根头发。”

时庭正面容一僵,眼底闪过愤怒之色,可圣人正在气头上,他不敢反驳,只好讪讪退下。

他走在雪地里,漫天大雪遮不住他心底的怒气,他只觉得心底无一处不在叫嚣。

“真是比不上太子一根头发。”

这话他从小听到大,时庭瑜做什么都有人在后面捧着他夸着他,而他在努力在别人眼中都比不上太子殿下。他比不上,他母亲也比不上,王家总是被谢家压一头,东宫真是生来便碍他眼,挡他路的。

他牙齿咬的个个直响,拳头握的极紧,愤怒难堪让他面容扭曲。

“公主殿下。”后面的黄门行礼声惊醒了愤怒中的时庭正。他看向远处,只看到公主的车辇停在不远处,大雪压着玄色车顶,薄纱摇晃间露出千秋公主艳丽的脸颊。

“荣王殿下。”时于归掀开帘子对着他微微点头。她没有丝毫下车的动作,点过头后便放下帘子,薄纱遮住她面无表情的面色。

“六妹妹。”他勉强露出笑,拱手说道。

时于归一出生便授封千秋,代母行权,食邑五千户,乃是超一品的品阶,而荣王不过是一品亲王,确实略逊与她。这世上除了圣人与太子,任谁见了她都要弯腰行礼,匍匐在她脚下。

泼天富贵与权势都在这对兄妹手中,如何不让人嫉妒。

“一早就听到高侧妃的不幸,荣王殿下可要节哀啊。”时于归淡淡的身影从薄纱内传来。她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之人屈辱愤怒的神情,心中嘲弄。

心比天高的人总是活得累一点,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踮着脚尖走路到最后辛苦的还是自己。

“多谢六妹妹关心。”荣王殿下从小就不喜欢和时于归讲话。骄傲的公主殿下总是高高在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带着施舍怜悯的口气,好似所有人都是蚂蚁一般,哪怕他此时挺直腰杆,可心底还是带上屈居与人的憋屈与愤怒。

“那就不打扰荣王殿下了,冬至大典将至,荣王可得把侧妃之事做的稳妥些。”时于归意味深长地

说着,“走吧,父皇等我许久了。”

时于归的马车绕过荣王殿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时庭正站在大雪中,没一会肩头就落满了雪,压得他双肩生疼,脸颊被北风吹得火辣辣地疼,甚至反常地冒出热意。他双眼通红,愤怒倾泻而出,一把推开为他撑伞的人,好似被激怒的饿狼暴虐之心四处。

“公主为何要激怒荣王殿下。”立春坐在一旁不解问道。

时于归抱着手炉,懒洋洋地靠着,笑道“我哪里激怒他,此人心胸之狭窄,连大花都比不上,每次与他见面都觉得我是在折辱他,真是天地可鉴,我对几位皇子公主哪个不是这种神情,好端端针对他做什么,真是自作多情,蠢人多作怪,再说了谁会对偷自家米的亲戚好脸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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