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这种蛊毒相当于邪术,伤人三分,自损七分。如果不是与你有仇,又怎么会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陷害你。”
宋玲莎沉默。
“你是国内甚至国际上数一数二的民族歌手,身边成日被鲜花掌声环绕,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站的久了,难免会有些意满志得,也难免会将自己的情感凌驾于他人之上而觉得理所当然。这是任何一个凡人都逃避不了的人类的劣质。”
宋玲莎数日前在维也纳大厅演唱的时候突然失声,当时震惊了整个演艺界,各路媒体争相报道。当时交响乐队齐鸣,舞台正中的华服女子突然没了声音,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全场震动,许多人愤然离去。
宋玲莎永远忘不了那十几分钟如坠泥犁地狱的时光,她脸色涨红,努力的张嘴高唱,但她那曾经发出优美天籁的喉咙里却没有一丁点声音。她曾经惊艳四座,为她赢来荣耀和光明的嗓子就在那时哑了。观众不解的,鄙视的,疑惑的目光和对手讥笑的眼神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创伤。
第二日,当她以为休息一天嗓子就会恢复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如同噪音般令人难以忍受。
她几乎绝望,直到付汐给了她1号茶馆的电话,说这里有人可以帮她找回声音。
“仔细想一想,你真的没有遭人怨恨吗”
姒艾清凌的声音将宋玲莎从那段恐怖的记忆中拉回,她想了想,道“如果说怨恨的话,可能是有一个人。她是我的师妹,因为才华不如我,所以一直在我手下的音乐班子里做事。如果她是因为嫉妒”宋玲莎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茶凉了。”姒艾淡淡道。
宋玲莎将杯中茶水喝光,一股冷香游弋在唇齿间,喉咙舒服了好多。
“我会帮你找出下蛊的人。到时候别忘了将我要的东西给我。”
宋玲莎点头,只要能找到那个害她荣誉尽失的人,她愿意付出余下的所有。因为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沦为平凡人生不如死的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从朝阳剧院出来,姒艾撑起一把淡紫色阳伞,等待着身后的嫪云卿。
嫪云卿小跑过来,道“你确定李媛媛不是下蛊的人”
“确定。”姒艾道,“她的手是干净的。做过坏事的人,不会有那样一双干净的手。而且,”她扭头看向嫪云卿,“虽然她这些年名声不如宋玲莎,郁郁不得志,但她眼中没有嫉妒。”
嫪云卿点头。人类所有的劣质在姒艾的眼睛下无所遁形,如果李媛媛真的做了坏事想要隐藏,实在难于登天。
“那现在怎么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嫪云卿摊手。
朝阳剧场位于京城的中心,紧邻cbd,是最繁华的地带,整个城市的市容和秩序都在这里得到体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着清洁工人的衣服在剧场门口捡拾垃圾。那件工服显然太过肥大,他将袖子和裤腿卷起,漏出脏兮兮的瘦弱胳膊腿。姒艾的目光落到那节黑乎乎的小臂上。
看门的守卫将喝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扔到少年手中的垃圾袋里,打趣问“黑豆子,这几天不见你妈妈上班啊”
被称为黑豆子的少年生的很黑,不知是因为污垢遮住了本来皮肤的颜色,还是京城强烈的紫外线所致。他弯了弯眉眼,笑道“妈妈生病了,我接她的班,等过段时间她好了就马上回来。”
“黑豆子还挺孝顺的嘛”门卫顺口夸了句。
黑豆子嘿嘿笑了,提着塑料袋慢慢走远。
姒艾抬起脚,跟了上去。
“艾艾”嫪云卿叫了声,“你去哪里”见她不回应,只好追上去。
“那小子有问题”嫪云卿小声问。京城的日头毒辣,不多时就将他体内多余的水分蒸发殆尽。嫪云卿羡慕且幽怨的看了眼旁边淡紫色遮阳伞下的阴凉。
姒艾丝毫没有将遮阳伞与他分享的意思,“与魔鬼签订契约的人,身上会留下印记。”
嫪云卿努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平日隐匿自己的神识,不到万不得已,也懒得去开天眼。经姒艾提醒,忙朝前方的黑豆子看去。有黑色的烟气从他裸露的右小臂上散发出来,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图腾。
姒艾念了神隐咒,两人消失在空气中。
黑豆子回到家,就忙着去淘米洗菜。其实说是家,实际上是一处建筑工地废弃的木板房。可能是当时着急撤工,留了下来,给混迹于京城无家可归的外来人口了一处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板房内简陋不堪,房屋外面用砖头搭建了一个灶台,上面架着一个黑铁大锅。黑豆子的一日三餐都是在这里凑合。
将米饭焖上,黑豆子端着一盆豆角走到里屋,边择菜,边跟床铺上的女人说话。
“妈,今天在早市买了半斤猪肉,给你做猪肉炖豆角吧。我问卖肉的多要了些猪油,待会炖出来肯定很香。”黑豆子道。
“妈,环卫处说要给我涨工资呢。等有钱了,我天天给你炖肉吃。”
“等你的病好了,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可以挣钱了,以后还要挣好多好多钱,让你享清福。”
黑豆子说了很多,床上的女人面朝里窝着,没有回应。
黑豆子起身,将择出来的有虫眼的豆角扔进垃圾桶,端着盆出去了。
院子里站了一个人,黑豆子愣了愣,看清楚那人是谁,又若无其事的走到灶台旁,掀开锅盖。
白米饭的香味飘散开来。院子中的女人弯了弯唇,“你都要死了,还不忘吃饭。”
“我不吃可以,但不能饿着妈妈。”黑豆子道。
女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有三十多岁年纪,面容姣好,如果不是脸上那一道道用针线缝补起来蜈蚣状的伤疤,算得上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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