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猝变(1 / 2)
财政大臣被劫的消息传开,引起的反应直接而迅速。
市长紧急发布禁制令,所有人在限定时间内回家,禁止聚集,禁止围观,街上游荡的一律格杀。
商铺酒吧接连关闭,小贩惊恐的奔走、行人逃回寓所、宛如狂烈暴风来临前的窒息,连野狗都觉出不详,夹着尾巴躲进了空无一人的暗巷。
荷枪实弹的士兵列装而动,一列列从街头走过,工兵设置路障堵死了所有通道,将贫民区彻底封锁。
马车载着沉重的板厢辘辘而停,炮兵熟练的卸下铁炮,一箱箱拆开的弹药堆在炮座边,泛着黑沉沉的幽光。枪尖的刺刀闪着雪亮的寒芒,躲在窗帘后的市民瑟瑟发抖,几千名士兵沉默的肃立,在绝对寂静的森冷中等待命令。
林伊兰所在的第三营奉令留守基地,听军号响彻整个营地,糁杂着喝令与齐刷刷的脚步,一群群士兵开拔,她无法遏制的心惊。
休瓦城外的密林中,肖恩勒住马车,将瘫软的财务大臣捆成一团,用烂布堵上嘴,与幸存的三两名同伴会合。
“他吓得尿裤子了。”短暂的休憩后紧张散去,肖恩为奇迹般的顺利激动难耐,嘲笑的踢了一记俘虏。“现在我们只要把这家伙藏好,就能跟军方谈判。”
几个人哄笑起来,带着成功后的兴奋。
“猜猜他们会答应哪些条件”
“这混球应该值不少。”
“按体重索要黄金如何”
“我想看血公爵如丧栲妣的脸。”
七嘴八舌的谈论间,犹如来自地狱的冰冷语声突兀的插口。“你唯一该做的是把他送回去,立刻”
“菲戈”肖恩惊得跳起,截然变色。“你怎么会在这”
菲戈从树影中走近,眼神寒如冰雪。
扫过菲戈,肖恩脸色变了又变,目光凶狠起来。“你跟踪我看我得手了就来抢人”
菲戈仅一下就将财政大臣夺了过去,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肖恩气得叫骂起来,暴跳的拔出枪。“你这混帐他是我捉到的,休想”
“对,你捉了他。”凌厉森然的锐语压得肖恩不敢妄动。“为微不足道的虚荣而蠢动
,毁了所有人。”
“毁了什么我比你这懦夫强得多”
“贫民区所有人因你而命在旦夕,将被军方以解救财政大臣理由屠杀”菲戈抓起人质的脖子杵到肖恩面前,逼得少年跌撞退后。“懂吗他只是个诱饵”
可怜的财政大臣哼出羸弱的哀号,被可怕的怒气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不可能”肖恩脸庞蓦然苍白。“我们行动是绝密,不可能让军队知道,更不可能被利用。”
“显然你身边有过于善解人意的同伴。”菲戈坚冷如刀的目光掠向肖恩身后,几人不自觉的畏缩。
“他们都是我的亲信”肖恩拒绝相信,极具勇气的挡在面前。
没有暴怒,菲戈冷冷的反问。“谁建议你选择这一猎物,谁打听到军方的路线,谁告诉你下手的时机,谁鼓动你与我对抗。”
连串问题让肖恩不由自主的回头,被注视的塞德哆嗦起来,仓惶的转身狂奔。肖恩张着嘴,无法置信的看着曾经信任的伙伴,眼前的一切突然离奇得可怖。
一记刀刃破空的轻响,逃出十余米的塞德大腿被短刀穿透,嘶号着惨叫,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菲戈上前拔出了短刀,肖恩僵了一刻,冲过去对塞德拳打脚踢。
恶狠狠的踹打夹杂着失控的怒骂,受骗和遭遇背叛的愤怒让肖恩几乎将他撕碎,然而报复并未能继续,轰然一声大地颤动的巨响,远处的城区上方腾起了一股浓烟,晴空下异常触目。
随后接连的巨响震动大地,惊起了无数飞鸟,浓重的黑烟让菲戈红了眼,拖起财政大臣翻上马背。
血从塞德口鼻溢出,青紫的面孔凝固着痛苦和恐惧,停止对死者的殴打,肖恩身体有些摇晃,茫然的问。“你带他去哪”
“把他扔到林公爵面前,但愿能让炮击停下。”
“送回去”肖恩以为他发了疯,本能的拦在马前。“他们会杀了你”
“要让杀戮停止,必须有人承担罪名。”菲戈毫无表情的提醒。“军方很快会包围这一带,你最好尽快离开。”
恍惚的肖恩尚未回神,林间已隐隐传来杂乱的步履。
菲戈皱眉,取代了肖恩发号施令。“上马跟我走。”
幢幢树影间士
兵越来越多,尖利的狗吠唁唁作响,让隐匿变成了一种冒险。
“该死他们带来了猎犬。”
闻着马车上残余的气息,猎犬准确的指引着追踪方向。歼灭了零散的小队追兵,大队敌人渐渐逼近,前方现出一条静静的暗河。
“把马赶开,入河向上游走。”菲戈断然下令。
猎犬的鼻子失去了作用,叛乱者在河岸苇草的掩护下无声无息的潜伏。
等紧密的搜寻稍减,一个同伴带着憎恨开口。“军方在找这家伙,我们赶不到城里了,不如杀了他。”
浑身透湿的财政大臣拼命摇头,被堵着嘴无法求饶,眼珠子几乎突出来。
菲戈话让俘虏从死神衣角擦过。“先等等,他或许还有用。”
一队士兵从极近的距离行过,领头的青年肩章闪耀,显然军衔不低,绷着英俊的脸似乎在想什么,神色阴晴不定。
被捆搏的财政大臣突然激烈的扭动,试图唤起小队的注意,直到尖刀压入脖颈才安静下来。
一名叛乱者打了个手势,无声的询问菲戈是否狙杀,这一列队人数不多,运气好或许能夺到马,趁尚未合围时冲出去。
可探问毫无反应,首领选择了沉默,直到敌人彻底消失。
“将军。”秦洛找到了正在下令的公爵,翻身下马行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林毅臣淡瞥一眼,副官知趣的退开,而后公爵才开口。“休瓦需要一次全面清洁,扫掉碍事的蟑螂臭虫。”
“您让我带队去迎接是为了”
即使在阵前指挥,白手套仍是一尘不染,林公爵轻捻马鞭淡道。“陛下的重臣在路上遭叛匪劫持,受了一场虚惊,幸好有秦上校英勇解救,无恙后他一定会对上校心存谢意,皇帝陛下历来赏识忠诚勇敢的年轻人,必会下令嘉奖,并调派上校前往心衔已久的南方城市。”
秦洛的笑容牵强,并无喜意。“假如那位重臣有什么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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