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病根（2 / 2）

“都一样，只要我不在扎根在这里，我很快就会消失，对你来说是除掉我，对我来说，则是给了我自由。”

“既然这样，你能告诉我原因么？你就当我前因后果都知道，只是你这中间的过程，我不明白。”

“好，也算是对你相救之恩的回报吧。被父皇下令绝杀之后，我并没有死，当时凭借这一口恶气，一丝执念，请求皇叔让我活下来，活下来报复我的弟弟。他就将我炼化成现在这个模样，种植在我弟弟的意识之中，以他的精神为食粮，活着，诅咒着他，让他凭借自己的意识，永远的失去生育能力。开始的时候我残酷的快乐着，不但不会死，还能折磨着我的仇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吸收这他的精神，同样的也能了解了他的感受，他居然从头到尾都不恨我这个哥哥，还时常的能够想起小时候我们两个快乐的，没有皇位之争的时光，我就慢慢的，慢慢的被清洗着，终于有一天，我突然顿悟了，不管我怎么看他，怎么算计他，我在他的心中，永远是那个爱护他的大哥。想通了这一点，我就后悔，越后悔越痛苦，越痛苦，越后悔，这后面的时间，都是这折磨着我自己，当时的恨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与其在这诅咒着爱着自己的弟弟，倒是不如就此放手，去往亡者的世界。一等，就是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你前来，谢谢，真的谢谢你。”

“你，就不想见见你这个弟弟？”

躺在地上的这个全身淤黑，只有眼睛是白的人明显的动了一下，但是又慢慢说，“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让他看见的好，更不要让他知道，这个诅咒，是我，他只要记住，我是那个小时候一直护着他的哥哥就行了。”

“是啊，他曾经多次和我提起过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一直把你当做是他的哥哥，即使是现在，有的时候他还会想，如果当年继承皇位的是你，会怎么样。”

“我还是输了，彻底的输了，当年父皇说我不如他的时候，我不服气，但是现在，我服了，有这么一个弟弟，我很骄傲，国家有他这么一个皇帝，更是国家之幸。”

“我也是，有你这个哥哥，我也很骄傲，不管是变成什么样，你都是那个护着我的哥哥，”皇帝的意识，也是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看着这个倒下的人。

“小弟。”

“大哥！先生，你救救我大哥，我求你救救他。”

“你大哥死前自愿化为诅咒，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只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我，无能为力。”

“小弟，不要说了，能再见你一面，你还认我这个哥哥，我就满足了。心愿已了，我也不愿再回到这世间了，是时候去给父皇请罪了，对不起，当年那样对你，对不起，束缚了你这么多年。”

“大哥，不要走，我不要子嗣了，你一直在这里好不好，一直在这里诅咒着我，不要走。”

“太累了，我已经太累了，要休息了，父皇的，我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了，而且，你身边有了这个比我要好的多的人照顾你，我也安心了。谢谢你，谢谢你能原谅我，谢谢你还认我这个大哥。”这个时候，淤黑的人影，已经从眼睛处开始泛白，消失，最后，只剩下了空灵的声音，一直回荡着谢谢。

盘酬拍拍跪坐在地上的皇帝，对他说：“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盘酬看着刚刚醒来的皇帝，扶他起来，轻轻的对他说了句，“对不起，我救不了他。”

而此时的皇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双目无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个话，皇帝这个样子，让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的韵娘，也不好意思插话问什么，就这么跟在他们的背后，走出了房门。

在中堂的餐桌上，本来应该是有说有笑的兀府晚宴，由于一个低头不语的皇帝的原因，也变得死气沉沉。就连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从开荒中归来的幸力，也被旁边的小黑米拉扯着，提醒他不要再像这样，看见着个人就拉着说在地里的见识。

沉沉闷闷的总算是把这顿饭吃完了，而皇帝的饭碗中，却没有减少什么，皇帝起身说了回去了，就离开了桌子，走出中堂，坐着马车回宫了，剩下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热闹了起来。虽说在座的并没有是对着皇帝的威颜有多少的敬重，但毕竟是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还是要顾及一些同伴的心情的。这一晚，这位皇帝的兴致就不是很高，幸力也是看出来了，等皇帝走后，他第一个问，“酬哥，皇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次来的兴致不是很高，又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这个，你们还是不要问了，不是那么轻松的，三言两语就能将的清楚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想清楚吧，”盘酬思索了一会，敷衍的说道，“还希望他能早些走出这个境地才好。”盘酬也是，费心费力，不管是体力还是心力，都是有些累了，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推开碗筷，就回房休息去了。当然，看着低眉顺眼的盘酬有些疲惫的走了，雨雅也是立马就跟着他一起，毕竟现在有算是回到了战争的期间，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控制的人，所以在盘酬没有意识的时候，还是要有个人在旁边注意护卫一下，所以尽管小慧商议的时候，不住的哼了一声，但是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清早，就有人来请盘酬入宫，盘酬意料到皇帝会叫他，但是没料到的是，竟然是这么的快。所以匆匆的吃了些小青椒零时准备的早餐，就随着马车进宫去了，拒绝了幸力和雨雅的跟随，一个人走前去。

“先生请坐。”来到寝宫之中，皇帝屏退左右，邀请盘酬坐下，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想我和先生以这茶结缘，虽是时间不长，但先生却成了我最为相信的人。”

“你我算是相识于危难之中，所以，相处至今日这样的关系，也算是必然的。”

“是啊，和先生在危难中相识，却能这样推心置腹的畅谈，和兄长从小相识，却只能落得惨淡收场。”皇帝不免的一阵唏嘘叹息。

“我料到你今天要叫我过来，我也应该过来一次，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早，想来你是昨夜一整夜未眠了。”

“是啊，整整一夜，我都在回想小时候和大哥在一起的往事，父皇励精图治，所出只有我和大哥二人，所以从小就只有我们兄弟在一起玩耍，一起学习，那个时候只想做大哥的帮手。说来奇怪，身为皇子的我，竟然一丝想要去争这个帝位的想法，但时过境迁，却让我坐在了这里，而那个本该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已经魂归天际了。”

“你，恨不恨我？”

“先生何出此言？”

“我曾杀了你皇叔，动荡了你的国家，昨日，又亲手送走了你的大哥。”

“蚩宴居心叵测，如若不是你，我这个傀儡皇帝也就只能再当个几年，浑浑噩噩的活着罢了。至于国家，灾难就在那里，不管你是否出现，都会使国家动荡，但要是你没有出现，今天的我，说不定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说到我大哥……”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明白。”看着说话行云流水的皇帝，在提到这位大哥的时候，还是不由的停顿下来，盘酬就接上话，也算是阻止，也算是催促，他要说的话。

“不，我要说，大哥就是大哥，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我的兄长，就算是他要害我，我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他不管。不过，也多亏了你，昨天出手，把他救了出来，虽然表面上还活着，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其实他是备受煎熬，与其留在我的意识里，每天为了自己的决定后悔，还不如重入轮回，说不定，能再世为人。就算他确实是走了，但还是会留在我的心中。”

“你能想到这一层，我就用担心你了，”盘酬看着一脸放松的皇帝，也算是缓了一口气，如果他要是真的执着于他的这个大哥，盘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走了，对他是一种解脱，对你，更是一种解脱，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和过去彻底再见了。”

“是的，为了父皇，为了大哥，我一定会把这个皇帝给做好的，让你担心了，让我见到大哥最后一面，知道他不在恨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皇帝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盘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