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中)寒水萧条宿鸟空啼花自落烟火相亲旷野惊风月留...(2 / 2)
却说这一天中午时分,一向难见外人的山村里突然先后来了一个铁匠、一个矮胖算命先生、甚至还有一个身材颀长的挑担货郎。只见那铁匠在村中转了一圈,便在风中剑家的院子外边的墙角处支起摊子,点燃炭炉,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而那个算命先生和货郎则在村子里不停地转来转去,移动的范围却是始终在铁匠的视线之内。要知道这个山村之中的居民一向男耕女织,过惯了那种自给自足的生活,而且也大都没什么闲钱,能有几个人会花钱算命或是向货郎买那些花里胡哨却并不太实用的东西?倒是那个铁匠炉前不一会便围满了前来修理农具的村民。货郎和算命先生见铁匠这边人多热闹,便也凑上前来,不住地吆喝着招揽生意。这一来倒是有几个家庭主妇开始买了一些针头线脑之类的杂货。货郎总算开张,显得非常高兴,嘴里吆喝得更加起劲了。只是那算命先生始终无人问津,显得既是尴尬又是郁闷,坐在一边生起闷气来。这一来风中剑家院子外边敲打铁器之声、叫卖声、喧哗声、小孩哭叫声响成一片,一时间嘈杂已极。
这时风中剑那年方八岁的儿子听到声音,再也在家里待不住,立刻便挣开几个陌生人的拉扯,向外边跑来。带头的陌生人似乎对这个小儿甚为重视,立刻便带了几个手下跟着走了出来。这时那位正在和王老伯东拉西扯地神聊的算命先生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迎面跑来的小儿面带惊讶地对王老伯说道:“老伯,敢问这是谁家的孩子?相格清奇,好一副贵人相貌!”
那王老伯也站起身来,点点头说道:“是呀!这边这个院子便是这孩子的家。他的父母倒是咱们这个村子里首屈一指的富人,而且很有本事。他家已经搬来这里许多年了,从来也没有像我们一样种过田,只是或长或短地隔一段日子便出门做一趟生意,日子过得倒是挺适意富裕的。至于这孩子嘛,人也聪明伶俐,爹娘又读过书,所以要说他日后有出息嘛,这话倒也说得不错!”
只见那算命先生听了此言,顿时双眼一亮,眼角余光看看也在一旁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那小男孩的货郎,微微示意。货郎立时便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手里拿了一个色彩艳丽的布偶,对小男孩说道:“小弟弟,你看这个小娃娃好不好看?”
小男孩并不认生,登时眉开眼笑地跑上前来,一把将布偶抢过抱在怀里,嘴里叫道:“好看!好看!等我爹爹回来我让他给你钱。”
那货郎似是有些始料不及,急忙上前抢夺,一边嘴里嘟囔:“嗨!这孩子怎么这样,你爹爹不在家你还买什么布偶!”不料那孩子将布偶抱在怀里只是不放,见对方抢得紧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只见那算命先生似是看着不忿,将手中的布幡往身边的王老伯手中一塞,便几步走上前去,伸手便把那男孩抱在怀里,伸手推开货郎,嘴里大声叫道:“你这厮好生小气!只不过是一个破布偶嘛!又能值得几钱?惹得孩子这般哭闹!”
货郎又急又怒,也大声叫起屈来,上前与那算命先生扯作一团,只要讨回布偶。跟在男孩身后的那几名陌生人起先只是冷眼旁观,而且因见二人闹得有趣,个个脸上微露笑意。不想那两人闹了半晌仍然毫无结果,一直纠缠不休,小男孩哭声更响。一旁的乡亲见了,也纷纷上前前来相劝,一时间闹作一团。
几名陌生人此时已经极不耐烦,那领头之人向手下努努嘴,手下会意,当即拔步上前分开众人来抢那男孩。不想刚一伸手,只见那算命先生似乎立脚不住,从人群之中踉踉跄跄地直跌出来,无巧不巧地把那男孩的额头在铁匠炉角上一蹭,顿时流出血来。
正在炉边看热闹的铁匠似乎甚是耿直,见此情景立刻便瞪起一双环眼,大叫一声便上前与那陌生人厮打起来,嘴里大叫:“哪里来的鸟人!这小孩子又没有得罪你,怎地下这般狠手!”而周围的乡民向来敬重风中剑夫妇,对他们这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也都是疼爱有加。如今一见孩子头上流血,登时群情激愤,早已忘了这些陌生人手中的刀子,一时间村里的老头老太、壮汉少妇一起涌上前来,纷纷声讨这些陌生人不近人情。
一干陌生人见众怒难犯,于众人七嘴八舌的喧嚷声中又辩解不得,只好一步步后退。这伙人一直退进风中剑的家门,将院门强行关上,这才将众人隔绝开来。为首的陌生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着手下摇头苦笑,自嘲道:“他妈的,这帮乡野刁民看着倒是憨厚老实,没想到这么难缠!好了!反正那小子年纪幼小,也跑不到哪里去,咱们就等待会儿这些刁民气消了之后再出去找他吧!”
众人无奈,只好点头。
这时院门外的一众村民也慢慢平静下来,回头来查看孩子的伤势。却见那铁匠炉仍在尚且炉火熊熊,一旁扔了一副货郎担子、一个算命的布幡,但铁匠、货郎、算命先生包括那个孩子却已经杳然无踪。众乡民顿时慌了手脚,齐声叫苦,不知高低。
起初王老伯等人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心想也有可能是那几位外乡人怕事抱着孩子躲了起来。但众人在一个不大的村落之中寻了一个底朝天,却哪里还有四人的踪影?众人这才知道不好,连忙跑到风中剑门前砸门,叫嚷孩子丢失之事。一众陌生人还有些怀疑是众乡民捣鬼,此时也顾不得败露行迹,一个个抽出兵刃,如狼似虎地在村中到处乱翻,却始终不见那小男孩的踪影。
众人知道上当,急忙丢下众村民出村来追。但经过这一番折腾耽搁,那几人却是早已去得远了,哪里还能追得上?领头的陌生人知道自己担不起干系,也顾不得再去为难那些乡民,急忙从院子里拉出马匹,上马沿路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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