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浮萍·对天宣战（1 / 2）

养病的这几天好像是修克烨这辈子过的最舒服的几天，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总有个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对自己问这问那，有时候知道怎么回答就回答两句，其实和人这样说话感觉会很不错.

那个爷爷好像很忙，只在晚上很晚了才回来睡觉，其他时间他总把自己一个人泡在另一间房子里，不让人知在干什么，不过从房子里偶尔传出的打铁声来看，爷爷是个铁匠，难怪他那么老了还给人感觉那么有力。

做饭的事情一直由小女孩来办，她一个人会出去准备材料，回来的时候也总喜欢给修克烨带回来一束白色的小野花，几天下来，修克烨的床头放满了这种白色的野花，虽然有些已经凋谢了，可是修克烨还是很喜欢.

以前养伤，修克烨总会觉得很枯燥，很想好起来，因为父亲和叔叔们会大声告诉自己：“你是个战士！不能没出息的倒着！”也因为粗鲁的医官们那粗鲁的甚至能令伤口恶化的动作，修克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似乎享受起这种感觉了。

战士始终是战士，恢复能力在那里摆着了的，几天偷闲，在修克烨的生命里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他从没有哪一天间断过剑的练习。但是他忽然不想再练了，真的不想了。

他没走，只是留下来帮助小女孩做些活，后来爷爷对他说：“那些活还是让女人去做吧，你来帮我忙。”于是他就开始帮爷爷打铁，确实，粗重的活还是留给有力气的人做好些。

这段时间修克烨忘记了一切有关战争的事，忘记了所有有关战斗的事，他现在有了理想，那就是做个好的铁匠，这是他的理想吗？他只知道，当看到剑或者什么武器有了个形状时，自己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也就在此时，他会莫名的想念自己的剑，只是一瞬间而已，他马上会告戒自己，别忘了，你的理想是做一个铁匠。

在这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情，虽然爷爷很冷漠，似乎并没有接受自己，但是在方方面面，他都会照顾到自己，修克烨知道，爷爷的冷漠完全是因为他佣兵的身份。而爷爷很想照顾他，因为爷爷有过孤苦无依的体会。

有一天，大概是来这里半月以后吧，爷爷和修克烨打出了一把大剑，此时修克烨的身材已经成型，虽然十五岁，但是个头已经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这把剑却能做的比修克烨矮不到哪里去。

“这把剑是给谁打的？”修克烨不喜欢多问，他不善言辞，但他必须要问，因为他对大剑敏感。

“你。”爷爷不多废话，把大剑最后一次投入寒池冷却，然后拿起大烟杆，把门打开，在门外的小树桩上坐下，开始抽起烟来，今天的工作也早早地完成了.

“我？”多么激动的答案，修克烨忽然间感觉象要飘起来一般，好久没用剑了，已经尽力去忘掉，但是，在剑的面前，自己却一点也忍受不住冲动，为什么？

“你们打好了！饭已经做好了，爷爷，阿烨，出来吃吧！”小女孩还是那么可爱，她很高兴爷爷完工了。

爷爷脸上露出笑容：“好的丽丽，知道了！马上来！”难得的笑容，修克烨第一次见到爷爷笑，他也想知道，别人对自己笑是什么感觉，不过从没有，到这里之后，有个小女孩第一次对自己笑了，什么感觉？

爷爷回过头来，对修克烨正色道：“年轻人，你应该对得起自己的心，你心里最想做的不是铁匠，我看的出来，你常常对着武器发呆，早上又有用特大东西练习的习惯，难道我还猜不到你的心思吗？别怕用武器，武器本身是无生命的，要看使用者怎么用。”

“要看我怎么用？”修克烨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以前的所有人都这样告诉自己：“你手中的剑干什么的！要用来杀人！不要管自己！你要完全感受到剑是怎么想的！它要杀，它要血！你必须服从剑，不这样，你自己就要死！”

爷爷眼神依然凌厉：“没错，武器始终是要看使用者的。别害怕使用它，只要用来杀些恶人，该死之人，就不会有问题，这样是救很多人。”

“杀人，可以救很多人？”修克烨完全不懂，剑是他一生唯一的伙伴，他完全能感受到剑的生命，但此时他忽然明白，自己并不能完全感受到剑的感情！

爷爷看他真的听懂了，起码心有所悟，感到他确实是有救，能回头的年轻人，再回头时，眼中已经不再有凌厉，取而代之的是慈祥：“孩子，别管了，吃饭吧。”

刚刚提水走到屋后面的小女孩丽丽忽然发出一声大叫：“呀~~~”

两个人急忙跑过去时，却看到一只巨大的蜘蛛伸出舌头舔着丽丽的脸，丽丽脸上已经全无血色。蜘蛛居然说话了：“嘿嘿，我是嗅到祭品的味道过来的，她虽然不是祭品，但是她的血一定也很香~”说完，就将他的大钢牙一下咬下去！可怜的丽丽，临死也无能发出一声尖叫。

“啊！丽丽！我跟你拼了！”爷爷气的抓狂，丽丽那么小，她是自己晚年唯一的乐趣，唯一的幸福呀！

爷爷就手抢过来修克烨手中的剑，举起就想冲过去！但是剑太重了，即使是干了一辈子铁匠的爷爷也不能使用它！爷爷和剑一起倒落，剑落在打铁用的铁马上，“裆”的一声，铁马应声而断，原来这把剑如此锋利，不愧为吹毛利刃，削铁入泥！

修克烨明白此时只有自己能使用这剑，于是将剑重拿回手上，那种剑人合一的再次感觉传来，还是蛮称手的。杀！杀了这个丑恶的蜘蛛，杀了它就能为丽丽报仇，就能使其他丽丽不至于死在它手里！忽然间，修克烨明白过来很多，他明白了老人话中的意思。

看修克烨来势汹汹，那大蜘蛛用巨口去挡！剑碰钢牙！

能斩金截铁的大剑竟然只挥动了一下，斩金断玉之兵，遇上蜘蛛钢牙，竟不能挡！蜘蛛的钢牙少有损伤，但是那把剑竟尔破碎了！

破碎时，修克烨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慌，那是因为刚才看到了丽丽的脸，她死不瞑目呀，在战场上，这样的人也很少见到，老资格的佣兵会告诉修克烨：“他不该来战场，因为他没有做好死的准备，死不瞑目。”但是现在，丽丽不正是死不瞑目吗？剑碎了，自己凭什么去对敌？

“轰~”修克烨被这股力道冲得飞入了铁匠房旁边的一间小屋里，这间小屋爷爷平时从来不让人进入。

爷爷看到自己辛苦打出的剑一次就碎了却并不感到奇怪：“你用我这把剑去纵横战场，驰骋沙场决不会有问题，但是你的第一个对手就是非人呀。已经会说话的暗黑族类，起码是A级以上的呀，用对付人的剑怎么打？”想到这些，爷爷忙爬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后屋，那怪蜘蛛没去追他，因为祭品不是他，是修克烨！

爷爷用把手连摇了十次，地下忽然裂开一个口子，里面都是兵器，但是这些兵器却似乎都不寻常，他拿了一个铁筒，马上关掉了地下口，只是这个铁筒，就能对付那都已经到能说话地步的A级怪物吗？

当爷爷赶到外面时，钢牙正朝修克烨冲过来，而修克烨不知何时又有了兵器，那是一把剑？说它是剑，不如说是块大铁板，其长度硬是高出修克烨一头，但是修克烨好像使来并不吃力，爷爷没工夫去注意修克烨用的是什么，他现在有只想用自己的武器去杀了钢牙蜘蛛！

蜘蛛发威，口中发出丝丝声，朝修克烨冲去，修克烨也发出大吼冲向蜘蛛！可是人类的力量又怎么是大发凶威的蜘蛛的对手？修克烨一直被压着，不断的被打的飞出，但是那把剑却一直丝毫无损，就因为那把剑，修克烨能够一直撑住没有马上被干掉。

修克烨又被打的飞出，他飞到了爷爷的方向，是爷爷的后面，钢牙已经朝这边冲了过来！眼看爷爷要葬身蜘蛛巨口，修克烨不顾伤痛又冲了上去，跳过爷爷的头顶，他要抢！要抢时间，丽丽死了，不能让爷爷也死掉！

修克烨做到了，但就在他的剑碰上钢牙时，爷爷的铁筒中忽然发出一声爆震“轰！”

余波威力把爷爷弹得飞的退后，一道火焰从铁筒中冲了出来！到了蜘蛛的近前，蜘蛛的钢牙正在与修克烨的剑对拼，嘴大开，那道火焰就一下冲进了蜘蛛的口中！

“轰！”炸了！不可一世的蜘蛛就这样终于完蛋了。

飞出的修克烨正落在爷爷身上，把他压的哎呀叫疼，战斗的结果，修克烨再也动不了了，爷爷还有行动能力，他挣扎着到了丽丽的身前，瞪了眼睛只会流泪，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修克烨也挣扎到了丽丽身边，他看到丽丽时也是只会流泪，不会做其他事，他还奇怪的说：“又是这样？为什么眼里会有水流出来？”

“因为你哭了呀。”爷爷回答，他的声音不再稳定，他回过头来，虽然本来他就很老了，但是现在他好象更是老了十年。说完，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竟将修克烨抱住，呜呜哭了起来。

哭？从没有听过的名词，我们现在就是在哭吗？意识到了，身体也跟着动了，一老一少就这样“哭”了起来，这个哭，我之所以加引号，不是因为他哭的假，而是因为他哭的真，哭的真代表了什么呢？修克烨还是一个杀人机器吗？

忽然，老头看见了修克烨放在身后的大剑，他惊叫起来：“这是…这个你刚才就是用这个对付的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