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攥紧了温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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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简单,可苏蔓却听懂了。

估计邵夫子的叔叔正忙着收麦,听到他人没死,便不愿耽误时间来。

苏蔓想落泪,她可怜,邵夫子比她还要可怜。

好歹她还有健康的身体,有个赚钱的本事。

可邵夫子却是茕茕孑立,也不知道上辈子他死在赶考路上有没有人送他回乡。

二牛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又开始担水,又把栓着的母鸡牵到后院找虫子吃。

苏蔓自个哭了一小会儿,这才擦干眼泪,进了邵寂言的房间。

邵寂言躺在床上,单薄的铺盖压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格外瘦削,他换了里衣,头发还没擦干,就这样睡去。

二牛是个男的,顶多帮他换身干衣服,怎么可能想的这样细致。

怕他吹了风发烧,苏蔓去厨房给他煮姜汤,正好自己也能喝一碗。

煮汤的功夫,她回到房间找了块干布,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邵寂言睁开眼,看见是她坐在床头,展颜笑了。

“蔓娘。”他轻轻叫着苏蔓的名字。

苏蔓只觉得满腔委屈,她安静地擦着他的发,一言不发,眼眶里的泪水却承受不住地往下落。

一滴一滴,泅湿了深蓝色的枕巾。

邵寂言看着她哭,伸出手替她擦泪,“蔓娘。”他也在心疼她。

他冰冷的指尖划过苏蔓的脸颊,细细痒痒的感觉。

苏蔓咬着唇,将他头抬起一点,露出更多的湿发,心里的委屈就那么消散了一点。

可还是开心不起来。

“你一个人去那里做什么?若是你今日出了事,我怎么办?”

苏蔓一开口便是埋怨,活脱脱一个小妻子的口吻。连她自己都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还没嫁给他,他若是死了她还怎么当寡妇?

邵寂言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什么,可睫羽轻颤,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强撑着坐起身子,好让苏蔓更好擦一些。

他笑道:“我叔叔没来吗?”

“你还念着他来?”苏蔓简直气坏了,想到刚才二牛说的话就想对他告状,可又怕他伤心,只得咽了进去,“哼,你快点把你家的田地要回来吧,半分地都别给他,哪怕是舍了价找佃户种,也比你那豺狼一般的叔叔要好些!”

邵寂言无奈地笑笑,看不出有多少伤心得意思,他低声应道:“好,都听你的。”

苏蔓又咬紧了下唇。

阳光透过窗柩洒了进来,光晕下的灰尘清晰可见,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苏蔓把他的长发擦到半干,才把布丢他身上,“你自己擦,我去看看姜汤好了没。”

说罢,忙不迭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邵寂言摸着已经不用再擦的头发,忽地笑了。

紧紧将那块布攥在手里,好像还能感受到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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