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悸动（1 / 1）

第16章悸动

“易寒哥哥，在这里你还习惯吗”可儿小心翼翼地问，显然她是怕任何问题不小心激怒我或者令我处于尴尬之地。

“还好吧”我点点头，没有什么习惯或者不习惯的，事情发生了总要去面对的。对于我来说，哪里不都一样呢再怎么恶毒的言语我都可以无动于衷，很久以前，在我将剑心抹向别人喉咙的那一刻，很多恶毒咒怨的眼神，也或者是哀鸿落魄的凄离，或豪言，或壮志未酬，各种神态，各种言语，但都没能阻止他们下一刻命运。

“易寒哥哥，我爹他们同意让你先住在你之前呆的屋子里面。你就放心吧，你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易寒哥哥，你只要再按时喝点药，身体就能很快康复了。”可儿很是贴心地叮嘱，她或许是认为我应该是在担心这些。

是的，对于我这个外来人来说，这些问题是得担心，好在他们至少没有驱逐我。

“谢谢”虽然不想过多去表述什么，但我觉得自己还是得表示感激的意味在里面，尤其是对可儿，她对于我的关心没有掺杂私心和杂念，至少现在看来没有目的性。虽然我并非儒雅，但至少母亲曾教导我礼数。

“易寒哥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会喜欢，如果你觉得厌烦的话你可以说出来，不过我爹他们并没有恶意。如果他们的要求你觉得过分的话，你可以拒绝的，易寒哥哥。”显然可儿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她不想我到时变得恼怒或者觉得羞辱或者产生其它什么样的负面情绪。

“他们对我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呢”我淡淡地问可儿，虽然我不喜欢被安排，不喜欢听任于任何人，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愿的。

可儿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显然她还是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嗯，对于我这个外人，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呢”我再次问道。

“易寒哥哥，你放心，长老们和族长只是有些事情要确认一下，他们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如果你不想说，他们也不会勉强的。”可儿说。

“易寒哥哥，在我们族里，大家都视对方为自己的亲人，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对方听，我们分享那些高兴的，难过的事情，每天我们一起祈祷，一起分享食物。所有的这一切，就是我们的生活。”可儿试图给我解释那些长老们要找我的原由。

“嗯。”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至少在这一段观察期，我会被排斥于他们天族的族内事务当中，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我还是个未知，天儿，可儿他们或许没有过多得疑虑，但是对于那些年长的掌权者，他们考虑的事情会更加长远，防范和警惕意识更加趋于明显。那些所积累的经验告诉他们有些事情必须得去做，他们之所以能够生活到现在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他们将所有可以预见的威胁都一一排除，所以他们必须得了解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可不希望自己身边有着这么一个隐患，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或者是所处的位置。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防着一个人，所以一但确认，便会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将这个隐患给铲除。

看到可儿还是很担心我的样子，我笑了笑，然后说“不用担心我，可儿。这样的事情，我可以应对的。”

“真的吗，易寒哥哥”可儿想得到我的确认。

“嗯。”我点了点头。听到我不太介意，她总算又回到以前那活泼可儿的样子。

是的，即使我不喜欢那样地被人审问，但是在她面前我又怎么能表露出来呢我又怎么能让这个毫无城府心怀善意并且如此貌倾全城的佼人为我这么一个卑微的人担忧呢我自认为我没有这样的福分，她的善意让我感到害怕，我想让自己封闭起来，再次用那冷漠的心来凝固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我不想让自己有牵挂，或者说不想让自己有太多的牵挂。对父亲母亲的爱产生了对齐王的恨，或许我也根本没理由去很齐王，虽然他派人杀了我的父母，但这也不足以构成我要报仇的主要原因，毕竟父亲的身份代表着他必将走向的命运。父亲最大的遗憾就是将母亲和我也卷入到他的命运当中，这本不应该的，是他过于奢求，他以为上天会怜悯，最后他觉得自己错了，心里满是愧疚，他这么一个人已经是被世人所遗弃的，又怎么能奢求那么多呢他愧疚，他也觉得亏欠，是的，他觉得对于母亲，对于我亏欠太多了。最后，父亲叫我不要恨，不要报仇，因为他不想我陷入他的过往，为着那些残存的记忆而活着。

爱与恨其实就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情感。由爱生恨，由恨生爱。

“可儿，我听说之前我主公来过这里”我岔开话题。

“易寒哥哥的主公”可儿问。

“对，一个齐国的丞相，齐国的仲父，他叫管仲，他是我的主公。”我补充说道。

可儿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显然主公并没有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你不能要求她把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儿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过我们这里，易寒哥哥，你要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姑姑她们会经常管着我，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很闷的。你说的仲父，我只看见他总是和我爹那些长老们在一起，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长，后来就走了。”

“仲父回去后可是在我们那边极力地称赞你们天族。”知道可儿了解的并不多，我也就不再多问下去。

“怎么说的啊”显然对于别人的称赞，可儿还是很感兴趣的。

“仲父说你们天族是最接近天神的族人。”不是出于嘲笑的语气，天知道究竟有没有神的存在，虽然我不信，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信，也并不意味着它真的不存在。不过有一点，我很确信我有自己的信仰，我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我知道有很多的事情很难以估计，难以想象，在很多人看来无法解释，当然我也无法去解释，但是母亲曾跟我说过这世间万物都存在和事情的发生总有原因的。我们不知道并不表示没有原因。

“是的，在这里，你似乎总能听到天神与你细语。”可儿装着很神秘的样子。

“细语”我有些疑惑。

“易寒哥哥，我们这里，与其它地方不一样。”可儿说。

我细细体会可儿所说的这里与其它地方不一样的真正意思，当然按字面意思去理解的话是这里在有某些风景或者人与其它地方不同。不过我觉得可儿所说不同并不是指这方面，也许那个能让人腾空的圣石是一个不同，那个巨大不断回旋的圈也是一个不同，刚才可儿所说的细语应该也是一个不同。我所好奇的是天族背后更多的不同，这些不同已经打破了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世界所形成的观念，好像有些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我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如果我想知道更多的不同还有那些答案，那么我就必须得留下来，留在这里，才能来解释我心中杂乱的疑惑还有那不合情理的猜测。

“有什么的不一样呢”我问道。

“易寒哥哥，只要你呆在这里，慢慢你就会发现了，有些不同并不是我说易寒哥哥你就能够理解的。有些不同如果易寒哥哥不嫌可儿烦的话，可儿可以悄悄地带你去。这可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噢，易寒哥哥可不要跟其他人说。像之前那样，易寒哥哥我们拉钩好不好”说着可儿就钩出她右小指。

“嗯”我还是有些迟疑的语气。

就这样我们拉钩，互相保守着秘密。

此刻，我已明白，尽管我想努力，并且刻意想让自己保持一种距离。但是在见到可儿那一刻，好像某些所坚持的原则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那道想让自己不能逾越的线也变得模糊不清。我不敢去凝视可儿的眼睛，那眼睛犹如清晨的一缕光，凝视一眼就能驱散我心中的暗。那些沉积多年心中的暗，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惊恐不安，它们害怕那一泓碧波毫无征兆也毫无保留得将自己彻底驱除。它们害怕了，它们认为灵可儿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它们试图不断去让我感到困扰，不断让我惊恐，让所有那些会令我难过令我伤心令我恐惧令我无法自拔等等不好的情感一次又一次让我不明所以，让我在边缘苦苦挣扎。

“嗯，我会的。”是的，我想我会的，我会留在这里，不再去想那些争夺，那些事情本身就与我无关，所谓的荣耀也无法让我感到安宁。

“易寒哥哥，你是齐国的大将军”可儿问。

“也不算是什么大将军吧。”大将军这样的身份放在我身上感觉并不怎么合适，始终我觉得这样的身份像棋子，来去不由自己，也无法去思考所谓的对与错。这样生活更多的是迷茫，如同行尸走肉般，失去了灵魂。

“那易寒哥哥在那边应该是厉害很厉害的人物吧”可儿很是崇敬的眼神。

我笑了笑，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应该是谦逊还是应该值得骄傲，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我反问道“你觉得呢，可儿”

“我觉得易寒哥哥一定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物，不管在哪里。”可儿很肯定的语气。

三番两次被可儿这么肯定这么夸奖，是的，我都有点找不着北了，我一直都很卑微地生活，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重要，我甚至觉得生命如果这样消逝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或许在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是可儿她让我觉得我很重要，她让我明白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它也可以变得很美妙。

“鬼族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我岔开话题，如果可儿知道点什么，或许能够解开我心中的迷惑。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如此镇定，昨晚一群算做是敌人的人在他们的居住地扰乱一番，虽然没有做过多的事情，但是他们怎么能在第二天依旧正常地生活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况且据我当时的观察，鬼族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伤害他们，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因为他们在寻找圣石。”可儿淡淡地说。

这里面或许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过往，而那些过往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出来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