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2)
骆羽下了车,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人行道旁的栏杆前,昏黄的路灯在他脚下投下一道孤独的影子,他松了口气。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川流不息的机动车道上加塞变道,朝他开过来,吱呀一声在他身前停下。
“怎么提前下来了”驾驶位上的冯俊降下车窗问道,骆羽不想提这档子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冯俊看他坐定后,脚踩油门,启动车子,板着的脸上,随之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
“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他歪着头问冯俊。
“何森被我绑着关在卫生间里。”或许是为了证明情况不假,何森在卫生间里发出碰碰的撞门声。
“我从他那里缴获了这个。”冯俊空出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外形好似计算器的东西递给骆羽。“难怪我之前偷拿他手机查看时,没有任何发现,原来这小子有两部。”
在智能手机普及化的年代那已是个老古董,骆羽起初还不知道怎么用,在冯俊的指点下,他打开信息箱,便赫然看到那条刚发送完毕没多久的信息,而其它的都已经被删除了。
“他们可谓是机关算尽了。”冯俊骂道。
“你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吗”骆羽攥着那部手机,眼睛微眯,眼光中透着火光。
“没有。”冯俊觉得由他来问更合适,就等他回来。
他随即朝车尾走去,背影冷酷得好似一个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杀手,或许是冯俊已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打开车载播放器,循环播放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在命运恢宏的背景音中,骆羽打开厕所门,把何森从里面拖出来,扯出塞在他嘴里的冯俊的臭袜子,揪着他的衣服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对方是谁许给了你什么好处”
鼻梁断了、鼻孔下洇着一团血的何森,被他那副与平时截然相反的面孔,吓得像只鹌鹑,但无论骆羽怎么问他都不说。
对他,骆羽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说,骆羽便让他领教一下他拳头的厉害。
冯俊把播放器的音量调到了最大,何森的鬼哭狼嚎和呼救声随着命运的音浪激昂飞扬。
同行的车辆降下车窗来听了听,啐道“在大街上ktv有病啊”然后加快车速扬长而去。冯俊瞅了瞅那车的车尾,冷笑了笑。
“我说我说你别再打了”肚子被挨了几拳,感觉内脏都快要吐出来的何森,终于挺不住招了。
他招了很多,关于幕后指使者是谁,与他是什么关系,以及他做的一些事。可以说邱显桐的死就是他直接导致的,骆家昌的到来是因为他,他还差点拆散严惜真与徐一雄两人。
“只怪我当时没下狠心把自己掰弯,要不然他俩现在绝不可能在一起。”说起来还蛮遗憾的,骆羽上去就是一拳。
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一直响个不停,贺阗拿起电话接通,“喂何森,你现在打电话来干什么不怕被骆羽发现吗”
听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骆羽说“是我”
“骆羽”这份惊讶只维持了数秒,贺阗很快恢复镇定,“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你挺厉害的嘛”
骆羽咬牙切齿的道“你好卑鄙”
“你不是一直都这样认为的吗难道现在才发现”贺阗对此十分不屑,清醒又无耻。
骆羽给他打电话不是为了跟他打嘴炮的,“我把你的人还给你,你在哪”
贺阗笑笑,“何森,你叫他滚就是了,用得着你管吗你是想来揍我吧”
确实是这样。
骆羽冷冷的道“你怕挨揍就别见,我把他丢江里喂鱼,给邱导偿命”
“你不会的。”贺阗自信的道。
“不信你就试试看,我现在就载他去江边。”
车窗外的风在呼呼的吹着,骆羽给了他两个小时的时间,到午夜十二点,他若还没到江边来,他就把何森丢江里去。
贺阗才不信他会这样做,当时他刚托关系要到欧阳纯静的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联系,他打心底不想去。
最后他还是去了。
十二点过半,他才姗姗来迟,何森已哭成了泪人,远远的看到他,便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抱他的大腿,“哥你怎么才来呀我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贺阗哂笑,“他若真打算把你丢江里去,还会留你到现在瞧把你怂得”说着一脚踢开他。
骆羽坐在江边堤坝的石头上,看对岸不夜的城市,吹着寒津津的江风,背对着他们发呆。
在这人迹罕至的郊外,两边开来的车的车头灯是唯一的照明,车头灯将他的身影拉的狭长,从他面前延伸向黢黑的江水中,显得他背影孤零零。
冯俊上前几步说“你到现在才来,是来给他收尸吗他可是你弟弟”
“弟弟又怎么样”贺阗斥道。
“不是一个爹生的,好歹母亲是同一个人,你不能对他这样无情吧”
“若不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妈,我来都懒得来。”贺阗嗤笑。
他是他母亲未婚先孕生的孩子,他还没满周岁,她嫌他父亲家里穷,回到外地的老家,与别的男人结婚生下了何森,把他完全丢给了他父亲。
他父亲也很快取了媳妇,另外生了孩子,对他自然没什么耐性,虽然他抹去了他生母的信息,以至于冯俊在查何森的底细时联想不到他头上,但他每次闯了祸,他都把他母亲拉出来一块骂,骂他是白眼狼。
他对他母亲是从小就积压着怨的,到他成了明星,她在电视上看到,才想起来认这个儿子,还厚脸皮的把何森丢给他照顾。
早料到会有今天的他把何森怂恿去面试骆羽助理,若不是他母亲太难缠,他是真的会撒手不管的。
“骆羽”见骆羽过来,贺阗喊道“我们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庭,都有一对不省心的父母,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对吗”
骆羽不理解,“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没有你卑鄙恶毒。”
“确实不一样。”贺阗感叹,“虽然我们俩遭遇相似,可你从小衣食无忧,怎么能理解我这种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
“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同情你”骆羽气势汹汹的过去,贺阗见了想跑,骆羽快步追上,抓住他的衣领拽了回来。
两个同样高挑的男人,在堤坝上怒目而视,骆羽说“自己的不幸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严惜真对你那么好,你却耍了他一次又一次。邱导与你无冤无仇,你还要了他的命”随之抡起拳头捶向他的腹部。
贺阗的胃被捶得如捣鼓,弯下腰去吐酸水,吐了一阵,用手一擦,说道“严惜真,呵呵他自己蠢,怪得了谁还有邱显桐那个神经病,他死了不是更好吗你何必这样在意他”
何森本来已经跑远了,见贺阗被打,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是跑了回来,在他心里还是有贺阗这个哥的。
冯俊截断了他的路,他冲不过去,扯着嗓子问贺阗怎么样,贺阗理都没理他。
“哦我明白为什么了了”贺阗笑嘻嘻的道“因为你也是神经病,一个在家里挂满母亲遗像,住在灵堂里的神经病你俩都是神经病,惺惺相惜啊”
骆羽的家里没几个人进去过,这必然也是何森告诉他的。
骆羽不想再跟他废话,抬起脚去踢他,他已有了心理准备,在他抬腿时,侧过身体去撞他。
骆羽没防备,受他那一撞,摔倒在地,但他很快就爬了起来,追上刚逃跑的他,抓住手臂往肩上一扛,把他扛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再往地上一摔,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
“你别再打我哥了再打,我可要报警了”何森叫嚣着,可他的两部手机都被缴了,拿什么报警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冯俊冷笑道“你挨了打,太激动可是容易内出血的。”
骆羽不打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他双手插向裤兜,俯视着伏在地上的贺阗,江风瑟瑟,吹得他的头发和衣服飘飞乱舞。
贺阗哀嚎着,抬起头来看他,感觉好似地上的尘埃望向遥不可及的蓝天。他很不服气,从地上爬起来,不再逃,直接向骆羽冲过去。
就怕他不打了,骆羽不疾不徐的后退,找准时机,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压,再抬起膝盖狠狠一撞,再次把他打倒在地。
“啊”他的胸脯被撞得很痛,伏在地上用力的喘气,待把气喘匀了,他马上爬起来,又一次朝骆羽冲过去。
骆羽扬起嘴角来笑了一笑,看他冲过来,迅速往后跑,跑向堤坝边的石头前,往上一蹬,借力跃起,伸出长腿往他那边一踢,踢得他扑向地面,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当他又一次爬起来,他的心已经乱了,乱打一气,骆羽甚至都没把手从兜里抽出来,在他靠近时,闪身一躲,伸腿往他膝盖上一踢,他就哎呀一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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