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事成(2 / 2)
他顺手倒了杯茶,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碍事儿的屏风,盼望着这回来的太医能靠谱点儿,不至于再让姐姐受罪下去。
许是前些日子来的全都是雪鬓霜鬟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徐晏青只以为这次的人不无区别。所以当闺房里突然走出个明媚娇俏的女子时,他含在嘴里将咽没咽的一口茶差点儿喷了个天女散花。
沈轻刚解决完一档子心事,神态轻松舒展,嘴角边挑着抹压不住的笑。她皮肤白皙,一双眸子却点漆似的通黑明亮,里面像藏了束幽幽跳动的光。一袭白裙素裹,袖口与吊摆边缘皆绕着圈火红的炎环。
那炎环与白裙相映成辉,像冰天雪地中的一捧心头血。
徐世子愣愣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陌生姑娘,一颗本该四平八稳的心却没来由的忽然跳了一下。
他从一出生便被“侯爵世子”“将门传人”这些永刻心底的名号捆了个结结实实,注定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所以,打他幼时开始记事儿起,就不像旁人家孩子似的端坐桌旁与四书五经为伴。而是被徐大将军拎在身侧,数十年如一日地摔打在军营里。
身边见的都是糙汉子不说,连马都没匹母的。
这回也是听闻姐姐病了,才着急忙慌地撂下驻扎地的飞沙走石,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谁成想,连府门还都没出去过一次呢,便见着了衣袂飘飘出尘脱俗的沈轻。
被刀枪剑戟磨得坚硬的一颗心,倏的就软了下来。
“真好看啊。”
徐世子空空如也脑袋瓜里只剩这么一句话。
不过他想什么,沈轻压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桩事儿办完了,徐惠然后背起红疹完全是因为自己染在丝线上的毒造成的。
沈轻看了看围过来的徐巍夫妇,宽慰的一笑,柔声说道,“徐小姐吉人天相,身上的病症并不严重。待我写下一副方子,按时吃上两天,便可痊愈。”
“真的”
赵大娘子听闻喜极而泣,徐侯爷满脸感激。二人一遍遍与沈轻诉说着谢意,她都笑着一一应下,在心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绣品是徐惠然自己去灵丝坊购买的,请她过
来治病是胡宗明大包大揽介绍的,里里外外都是“被迫”与“巧合”,绕是徐巍心思再缜密,应该也不会将此事看成是个圈套了。
完美。
“对了,青儿,快过来好好谢过沈姑娘。”赵大娘子一摆手。将一旁发愣的徐晏青扯过来站好,转头冲着沈轻道,“这是我儿徐晏青,你替娘好好谢谢姑娘,我去看看你姐姐。”
“原来是世子,”沈轻抬头嫣然一笑,明眸皓齿,绛红的唇像块烙铁,烫的徐晏青胸口狠狠一窒,修狹深邃的眼登时眯缝了起来。
他收起了一身的凌厉张扬,严肃且认真的朝沈轻躬身行礼道,“多谢沈姑娘。”
“这本是举手之劳,世子不必客气,徐大人也是。”沈轻接过婢女递来的笔墨,将解药写在纸上。完成后折好交付给徐巍,叮嘱道,“大人切记,每日一次即可,两日便可痊愈。”
“好,好这回多亏了姑娘啊”徐巍抱拳施礼,“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徐某定当竭尽全力。”
“侯爷您言重了,这不是折煞民女了么”沈轻面上一派祥和,心里却忍不住笑,想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向闺房瞧了一眼,转身朝徐巍道,“侯爷,徐大小姐近日来身心俱疲,少不了郁结烦闷。现在万事大吉,病痛已解,自当应多陪陪她才是,民女现下就不便多打扰了,还望侯爷见谅。”
徐巍听闻隐约传出来的说话声,内心也急着也去看看女儿。便借着沈轻的话顺水推舟,“今日的确多有不便,等姑娘何时有空,定要来徐府,让我们一家好好招待招待”
他正要将沈轻送出内院,徐晏青上前一步,毛遂自荐道,“爹,你去看看姐姐吧,要不然等下阿娘又该哭了,我送送沈姑娘。”
架不住心底的忧虑担心,徐巍稍一思量便同意了,叮嘱一番后又亲自将沈轻送出后院,这才抽身离去。
徐晏青妥帖的将人带到府门前的马车旁,看着婢女扶着沈轻上了车。
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干净柔美,眼底好似含着汪泠泠清泉。她道过别钻进车内,一方布帘将那抹窈窕身形彻底隔绝消失。
徐晏青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
想要。
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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