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露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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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在吴平之眼里,与薛家有关的人,都得死。

若不是十三年前先皇念及薛廉曾经护驾有功,政绩卓著,免去了诛九族之罪,只怕吴大人会将长安城里所有姓薛的全部连坐处死。

这回突然出了个活的私生子,吴平之简直吃也吃不下,坐也坐不住,恨不能长了翅膀自己飞去吴郡瞧一瞧。

不过满身的腱子肉时刻提醒着尚书大人,飞是飞不起来的,你只能等。

这头吴平之抓耳挠腮,另一头的良齐却镇定得很,倒不如说,还有些细微的开心。

“什么你是说,那个吴平之就是在吴郡监视你的人”沈轻手里捏着筷子,正与一块红烧狮子头努力斗争中,闻言愣了愣。

“是,不离十,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了。”良齐笑着接过她的碗碟,用筷子将手掌大的肉丸细心的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后才递给沈轻。

沈轻的脸略微红了红,她入长安这么久以来,虽对外宣称是良齐的妻,可空有一虚名,二人在房内仍旧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因为良齐说,在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之前,断然不会坏了沈轻的清誉。

这是他给她的尊重。

也是他给她的照顾。

沈轻盯着冒着热气的肉丸,感觉心里有些空。

不过良齐并没有注意到女儿家的婉转心思,只是接着说道,“这个吴平之,当年作为首告告了我爹,薛家被抄后不到半年时间,就从吏部侍郎升任吏部尚书,掌管一方官员。后又千里迢迢差人去吴郡监视我”

沈轻在旁边附和低地点点头,“尚书大人就差把我有问题写脸上了。”

“不过,吴平之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不升不降,这又是为何”良齐若有所思地说道。

沈轻道,“吏部尚书一职,掌管官员调令书,地方与四品以下官职升降或是调动,可以不用奏请皇帝。每年朝他进贡的人都挤破了头,难不成,他是因为想接着贪才雷打不动的”

良齐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比起吏部,按理说,贪的更多的应该是户部

,毕竟田赋,关税,厘金,公债都归户部管,那里的油水要比等人送钱的吏部高太多。”

既然不是因为钱,那只可能是因为权了。

吴平之有必须留在吏部做尚书的理由。

是什么呢

二人又在饭桌子上讨论了半晌,依然没得出什么靠谱儿的结论。

沈轻将碗筷一推,懒洋洋地眯了眯眼道,“管他那么多呢那胖子既然逮谁贪谁,把柄必然好找的很。你在朝堂上找,我就在这泱泱民间找。去他的一二三四五,先把他撸下来再说。”

听她横七竖八地为自己指了条“明道”,良齐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不可否认,这是现下最好的法子了。

毕竟他一介七品刚升的五品小官儿,要拿出万贯家财贿赂给吴平之,根本不可能。

第一条搞关系的路给堵死了,只能从别处寻寻了。

况且还有一人,也得时常去打点着,毕竟那人是个重要的。

这时,金枣从外屋走了进来,福了福礼道,“夫人,现在要沐浴么”

沈轻想了想点点头,“要,那你把桌子收拾了吧,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她朝良齐做了个呲牙咧嘴的鬼脸,逗的那人一阵阵乐后,才拎起裙摆,雀儿似的跑出去了。

待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金枣回身将门关好,上前两步,在烛火昏暗的跳动中跪坐了下来。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浮出一股子极庄严的肃穆,她压低声音道,“公子,吴郡传消息来了。”

良齐眼都没抬,自顾自吃了口鸡蛋羹问道,“可是那些暗桩动了”

金枣毕恭毕敬地答,“是,吴郡抚台还捏了个捉贼的由头,带着官兵搜了江寻的家,把人抓进了大牢,两天后才放出来。”

良齐的手顿了顿,偏过头问道,“小六可曾有事”

金枣道,“公子放心,明先生的易容真术出神入化,除非到时间自动脱落,要不然刀砍火烧皆不可能破开。”

透过金枣的话,不知良齐想起了谁,嘴角边荡开一抹笑,连周身都温柔了不少。

他放下筷子,接过方帕擦了擦嘴道,“你传信过去,让小六注意自身安全。吴平之闹了这么一通,应该也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金枣垂首道,“

是,公子。”

烛火摇头晃脑地映照着二人,将漆黑的影子打在斑驳的门框上。

仅隔着一扇门板的距离,沈轻面无表情地倚靠在墙边。

她本是打算回来取点东西,没成想居然听了一耳朵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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