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撞脸第五十一天(1 / 2)
祢豆子听到姐姐的声音,本来危险如野兽般的竖瞳再次恢复无害的圆润。刚刚凶巴巴到上来就拧头的女勇士此刻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软妹,粉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幼童的无害。她歪了歪头,三步并作两步地乖乖地朝着姐姐跑去,黑红相间的外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祢豆子在姐姐面前站定,安静注视着她,那专注的视线让锖兔有一瞬间警惕。
炭子虽然对很多鬼都有神秘力量的压制,似乎只要她一出现,那些鬼就瞬间受到降智光环影响,轻则拔腿就跑,重则当场裂开;但她终归是一个没什么蓝的脆皮战五渣。高攻敏捷还会奶是没错,可只要被敌人近身来一招大,就立刻失去战斗能力,救都救不回来,更别说她还是常年受鬼垂涎的稀血。
当然,大部分情况都是钓鱼执法,上当受骗的恶鬼联盟骂骂咧咧地加入了群聊。
肉色头发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个距离他有把握在不杀死祢豆子的前提下将她制服。
下一秒,黑发女孩对着炭子张开了手臂。
她还是不会说话,神色也仍然迟钝得宛如出生的婴儿,额角暴起的青筋没有来得及完全退却。可祢豆子却乖巧地将两臂打开,像是在向姐姐讨要一个拥抱。
锖兔不禁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姐妹二人。
他曾经斩杀过不少鬼,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作恶多端,以杀人为乐的怪物;却也有绝望地受本能控制,在愧疚中杀害同胞的可怜人。他们并非自愿成为这副模样,会变成鬼都是鬼舞辻无惨的一时兴起。鬼王随随便便给了他们自己的血液,又恶趣味地看着这些曾经良善的人在永无尽头的黑夜中逐渐堕落。
他曾遇到过一些鬼到死都还残留着人的本心,在他将其斩杀之前,对方就已经在生存的本能与吞噬同类的愧疚中日渐崩溃。
血肉对于鬼来说就好似氧气之于人类。
生物本能的渴望让理智无法克制。
所以即便是锖兔于心不忍地保护了祢豆子这么久,也无法全然放任她接近拥有稀血的灶门炭子。
然而事实证明,灶门一家的确与众不同,完全可以称为受到命运眷顾。姐姐先不提,妹妹不仅脱离无惨的控制,如今还彻底压抑了鬼的本能。
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姐姐的怀抱里,那模样就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灶门炭子将自家漂亮妹妹抱得紧紧的,一向乐观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此刻难得有些鼻子发酸。她等了妹妹三年,三年来祢豆子都不曾给出一点反应,她总是无声地沉睡着,不说话也不动弹。
午夜梦回时,炭子也梦到过祢豆子在沉睡中死去,梦里的妹妹说“姐姐我好难受啊,我坚持不下去了”,那梦把她硬生生惊醒,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身上全是冷汗。
她拍了拍祢豆子的背,叹息地发现祢豆子的时间果然停留在三年前的那个雪夜,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身量是一点都没有长高。
祢豆子有些疑惑地抬眼看着她,如今女孩的神志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清楚,却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姐姐,背着她走来走去的人是哥哥。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就算她的身体困的要命,也要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他们。
女孩敏锐地感受到姐姐剧烈起伏的情绪,于是她便费力地点起脚尖,下意识将手搭在炭子的头顶,缩着自己尖锐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姐姐,你别难过。」
灶门炭子瞳孔地震我的妹妹是什么绝世小天使,你看看她啊,她有那么可爱
”祢豆子,你辛苦了。”炭子柔声道“面对那么可怕的鬼,你一定很害怕吧”
努力重新长出脖子逃走的鬼在我还在没走呢,能不能不要睁眼说瞎话。
究竟谁可怕,这位姐宁心里没点数吗
恶鬼在心中大声逼逼,可还是怂得不敢出声,屏气凝神准备溜走。却不想一扭头就是一阵湖蓝色的刀光闪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锖兔毫不留情地用日轮刀将他的头砍下。
这次的攻击与祢豆子那样徒手拧头的暴力方式不同,日轮刀所砍出的致命伤让这只鬼彻底失去了恢复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目睹自己的身体化为一捧青灰。
锖兔看着随着鬼的消失而逐渐分崩离析的空间,堆积的骸骨在黑暗中显露出来,其中一个还能看到上面挂着的秀丽蝴蝶结,艳红的色泽非常好看。他想起等在外面的年轻人,据说他的未婚妻在失踪时就是扎着这样的发饰,那蝴蝶结更是他亲手为未婚妻绑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锖兔竟然觉得这是冥冥中天注定,这恶鬼夺走了那么多少女的生命,让那些女孩子们在来不及长大的时候就死去在美好的年纪,可到最后却也是被一对姐妹所制服。
灶门家三人在洞口崩塌之际你关心我关心你得嘱咐着对方赶紧上去,那眉眼中的真挚担忧让人不难想象,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家人们是多么弱小可怜而无助。
看透本质的锖兔深感这一家人不愧是血亲,这一脉相传的滤镜真是让人不得不服气。
孤苦伶仃的肉发年轻人自食其力地从洞口里跳出来,看着互相关心的灶门一家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车里。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将事情真相告诉一直等在洞口的男人,灰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听闻未婚妻的死讯,年轻人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但或许是他早就想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便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对着鬼杀队的剑士们道了声谢。
都是受害者家属,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灶门炭子有些感同身受的心酸。她想了想自己当初的心情,不动声色地凑到年轻人耳边,神秘兮兮地避开交谈的弟弟妹妹,用极小的声音安慰道“放心,那鬼死的很惨。”
年轻人抽噎的动作停止了。
“头都掉了两次呢。”灶门炭子安慰道“半边身子也没了,他走得很痛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