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事(1 / 1)
“怎么,收拾东西?要走?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懂了?”柳婆一脸懵,好好的,小月你说什么胡话呢?
“快些收拾,边收拾,我边和您老说!”说话间,已经是扯了一块布用作包袱皮,开始收拾了起来。
柳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还是依着胡绯月的说法,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是这样的,楚秋皓走了,他走的时候留下了两个字,一个是逃,另一个是散。众位哥哥伯伯们商议之后,猜测很快会有人会对这个地方不利。所以,便全寺所有人四散逃去,待到三月后风平浪静了再回来。”胡绯月边收拾,边解释道。
柳婆了然,便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手中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二人东西不多,所以收拾起来也没费多少时间便停当了。
胡绯月牵着柳婆的手,从屋内出来,一出门,便瞧见阿壃立在院中,凝眸看着她。
胡绯月上前摸了摸阿壃脖子上的绒毛,说道:“阿壃,你阿娘前几日便回后山了,你就不回,现在我们都要暂时离开这个地方了,你就回后山找你阿娘,等我们回来以后,你再过来,好吗?”
说完,便作势要走,阿壃却用嘴叼着她衣摆的一角,不肯松开。
“就三月,三月之后,我便回来,放心,冬鉴草冬日就可长成了,你到时候可是就能吃到了……”
阿壃还是没有松开。
柳婆看它的样子,便试探性的说道:“莫不是它想随你一起走?”
话音刚落,阿壃便像听懂了一般,松开了嘴,抬着头,祈求一般的望着她。
“可是……那好吧。不过阿壃,路上一定要乖,不要到处乱跑啊!”说完,又摸了摸阿壃的脖子,二人一路朝寺门处走去。
她们到了寺门处,发现其余的所有人都已经收拾了停当,一行站在寺门前等着她们。
胡绯月瞧着,拉着柳婆的手,快走了几步。
刚走到近前,正苦问她道:“小月,那个狐尾玉环你可带着?”
“狐尾玉环?哦,带着呢,正苦伯伯说过,这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我一直贴身收着的。”
说着,她从怀中取了出来,玉环被她用了一根结实的皮质绳子挽着,挂在脖子上,收在怀中。原本这玉环一直是在腰间挂着的,只是后来楚秋皓见到后,她便和他讲了这个玉环的来历。
后来楚秋皓做了一个很结实的皮质绳子送给了她,对她说:“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珍贵物件,那必是要好好保存的,挂在腰间容易丢,用这个绳子挂在脖子上,放在怀中,这样,会稳妥许多。”
自那之后,这个狐尾玉环便被自己贴身的放着了。只是,正苦伯伯现在提起这个是做什么呢?
“我记得我当初给你这个玉环的时候,只是说了个笼统。今日,我便详细的和你说一下,你的母亲,和你的父亲……”正苦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正愿,关于苏青和正难师弟的事情,他多少也是知道的。
算起来,对于引空寺来说,正难的做法是败坏寺里名声的,可是这些年以来,引空寺避世深山,何须什么名声呢?
何况这么多年正难闭关远修,他即便是住持,自那件事之后,也只是见过他两三次,最近的一次,已经是八年之前了,那次,正难对他说,日后再不必过来了。
关于正难的事情,苏青的事情,胡绯月的确是应该知道全情的,于是,他对着正苦点了点头,同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正苦伯伯,您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胡绯月虽然在寺中的十年间时长会想象自己的父亲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这里毕竟是寺庙,不沾染红尘俗世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呢?如今,正苦伯伯看样子是知道许多事情的样子,她怎能不急切呢?
正苦看她急切的样子,心中隐隐的泛起一丝酸楚,他将这份酸楚强压了下去,缓缓说道:“你的母亲名叫苏青,是凉州苏家的二小姐,而你的父亲,名叫胡克轩,法号正难,是……我与你正愿伯伯的师弟……”
话音刚落,惊奇了周遭的一众人。
明贤和明空是早些进寺的弟子,明空记不得,可是明贤多少对正难师叔是有些许印象的,只是知道他那时时长不在寺中。
后来蓄着发,丢了魂一般的回到寺中,受到了好大的责罚,再之后,便又不见了,只是听说在后山闭关去了,可是这么多年,直到现在,都再未见过这个人了。
若不是今日提起,他恐怕都是快要忘掉有这么个师叔的存在了。
至于其他人,倒是没有明贤的这些记忆,也是第一次知道正苦师伯和师父竟然会有一个师弟,而且还是胡绯月的亲生父亲。
正苦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神色,接着说道:“你母亲和父亲的事情也是很早的时候,我在你父亲的口中听说的。
你父亲那人忠厚耿直,做事勤勉,是个非常好的人,只是他有个缺点,那就是他万事万物都要求一个是非黑白,泾渭分明。
这一点既成了他与你母亲的一段缘分,又毁了他与你母亲的的这一生。”
正苦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母亲是凉州苏家的二小姐,凉州苏家是一门五翰林的底蕴深厚的人家。
十七年前,本来她是和当地的萧家定了亲的,可是正难师弟他入世化缘的时候,上了萧家的门,那个萧家下人到也是个良善的人,将正难引见到了那个萧家的大公子的面前,这个大公子就是原本和你母亲定亲的人。
那个时候,萧家大公子正和几个酒肉兄弟,纨绔公子们在凉亭中饮酒作乐,正难离近些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件事太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正难和我说的大概意思是,那人说,本来萧家和苏小姐的婚期马上便到了。
可是这个萧家大公子根本没看上苏家的二小姐,娶她只是为了图谋她们家的好名声罢了。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其实是那个苏州江畔,唱曲的名妓,怜依姑娘。
还说结亲之后,便将怜依收进房中,做个平妻,让那个高高在上的苏小姐,为自己和怜依做尽粗重的活计,辱她一生一世,误她一生一世的才好。这些事情原本是和正难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竟想着,自己明明听到了这些事,若是不去阻止,那不是害了一个女子的终身吗。
于是,他不等小厮传唤,便闯到了萧家大公子的面前,对着他那是好一顿的说教。那些公子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胆的和尚。
其中一个人的父亲是当地的父母官,他当下就叫来了随从的下人,把眼前这个疯和尚送到衙门,打了十几个大板丢到了街上,不要在他们眼前碍事。
经了这件事的正难还不死心,听苏家二小姐的婚事快到了,急了,便四处打听那个苏家的所在,登门之后他将那日的事情和萧大公子的话说给了苏府的人听,可是根本就没人相信,便也把他打了出去。
见一次两次的说不通,他就死脑筋的一次又一次上门告诫,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打了出去。谁知,直到最后真的把苏家二小姐的婚事搅黄了。
再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苏家小姐竟喜欢上了正难,正难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为了她自蓄发还俗,他们两个人一起度过了六年的很幸福的时光。
可是六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正难回到了引空寺,那个时候他的状态很不好,长发长须,整个人邋里邋遢的,进寺的时候怀中还揣着一直空了的酒壶,整个人醉醺醺的在地上趴着,活像个乞丐,甚至连乞丐都不如,颓废、萎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