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犯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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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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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洒落。

姜洵看了眼更漏,又偏首,去看躺在自己身侧的人。

自他醒来后,她这一天,都在为他的吃吃喝喝忙活。软榻上那一觉,她顶多睡了两个时辰,眼睛是消了些肿,可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恹恹的。

要不是他强压着,她还要硬撑说自己不困,可上了这榻后,却差不多是沾枕即睡。

且这一觉,她可是睡了足有四个时辰了,还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她的睡姿很乖,不是被吵到的话,长久都不会动一下。方才躺下来后,睡熟了,也只换了一个动作。

从仰面躺着,变成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诚然,没有男子不会喜欢被依恋。

姜洵望着曲锦萱,不由自主地开始想着,自己不在的那些时日,她岂非夜夜都睡不安稳?

他探了食指过去,指腹上翻,一下下地,拔弄着她密扇般的眼睫。

“痒……”她于睡梦中咕哝了声。

姜洵眼尾不自觉地,流出几分笑意。

……

曲锦萱睡了好长的一场觉,醒来时,已是静幽幽的浓夜。

她坐了起身,睡眼惺忪地便往下爬。

“去哪儿?”

“夫君该喝药了。”

“已喝过了。”姜洵唤住她,问:“歇好了?”

曲锦萱点头,又细声问道:“我方才……可有碰到夫君伤口?”

姜洵凝视她,言语谐戏:“你又不是在榻上跳大神,怎会碰到我伤口?”

曲锦萱被那目光烫红了脸,她低声:“那、那夫君可饿了?我去给夫君置办些吃食。”

“我不过是受了伤,不至于食欲大增,一天要吃几顿。”这回,姜洵语气更有些揶揄了。

曲锦萱不知该说什么了。

长夜漫漫,夫妇二人都是睡反了觉的,这会儿都精神得很,大眼瞪小眼的。

许是实在穷极无聊,姜洵突然起了兴致:“说说你在曲府的闺中生活?”

曲锦萱呆了呆,可见对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便依从地问道:“夫君想听什么?”

姜洵敛眸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平素……经常出府?”

曲锦萱照实答:“很少出府的。”

姜洵目有探究:“花集雅宴总有参加过?”

比如戚老天官前年的寿筵。

曲锦萱摇摇头。

嫡母管得严,轻易不许她出府,就连蔡府,她都没有去过。

姜洵眼角翘了翘。

也是,她生就这幅模样,若是经常出府,早被那魏言安给盯上了。就算魏言安没有亲眼所见,曲府庶女貌美绝色的名传开,总也能传到那败类耳朵里头去。

姜洵并没有留意到,在想着这些时,自己心里,是升起了一丝庆幸的。

接着,姜洵状似不经意地,又问了声:“白日里来过的戚大人与季大人……你可有印象?”

这下,曲锦萱更迷惑了,她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

险些,姜洵就因极不自在的心绪而撇开脸了。

他定了定心神,佯装镇定:“几位大人都是与我共事的同僚,往后见到他们,不可怠慢,定要礼节周到才是。”

听了这话,曲锦萱误以为自己今日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给自己这夫君丢了人,当即面热又局促。她认真跪坐着,认认真真地请教道:“可是我今日有什么失理之处,让夫君难做了?还请夫君指出,我下回一定注意。”

她身姿端正,一脸诚恳地等着他的谆谆教导。

姜洵生生被噎住,足有小半晌,都无言以对。可他随即又想到,若论礼节,他确实没什么好教的,但,他能教其它东西。

想起她在梦里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任人欺凌的无助模样,他这心头就着实郁躁不堪。

“你起来,敛好衣容,把杜盛给唤进来。”

曲锦萱照做了。

片刻后,杜盛被唤了进来。

他应声走近榻前。

“主子,可有何——”

话未说完,杜盛眉心便挨了一下,瞬间如过电似的,浑身一抖,脸都木僵了。

姜洵目向曲锦萱:“可瞧清楚了?”

见她眼眸撑大,一脸不明就里,姜洵指着杜盛:“人体有七十二处麻穴,你只需记住几处重要部位便可。食指使力拔过去,致晕或致麻,虽伤不了人,但可让对方轻易近不得你的身。”

“夫君……是让我学?”

姜洵煞有介事:“宁源不比奉京,出门在外,自然要多几分小心。”

说完,他轻飘飘地睨了眼杜盛。

杜盛哪里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可跟了这么多年,一个眼神的深意还是能看出来的,是以,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主子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才遭了暗算。夫人可得小心些,好好学学这防身之术。”

姜洵满意了,把曲锦萱招到身侧:“来,我再给你示范几处。”

杜盛:“……”

这场教导,直持续到残星隐没的寅时,才停了下来。

姜洵对杜盛吩咐道:“去寻个木人桩来,摆在房内给她练。”

杜盛领命出去,恰好遇上来换值的孙程。

孙程见他两腿颤颤、脸上不停抽搐,便问了一句。

杜盛语意艰难地解释了一番,声音幽幽地:“希望夫人学成后,不在咱们两个身上试验。”

……

养伤的日子百无聊赖,可姜洵,寻到了乐子。

小徒儿是个无比听话又勤勉的,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在为她答疑解惑、或是近身指导时,她总是用一幅崇拜的神情看着他,不时,还会真情实感地夸上一句“夫君好厉害”“夫君懂好多”。

姜洵受用得很。

而这点穴之术,曲锦萱学得也很快。

一来,她本就是个极有悟性的,二来,是姜洵让她学的,她便当成一堂任务来做,十分的认真对待,丝毫不打马虎。

在姜洵看来,自己这小妻子的筋骨,其实很适合学武。只是这样娇弱的人,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倒不一定能吃得住。

不对,她肯定吃不住。

以往,他若是折腾久了些,翌日起床,她那两条腿便会打颤,一张小脸又白如素绫。这样娇气,哪是像是能吃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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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午后,蝉躁聒耳。

姜洵披着外袍,坐在房内的圆凳上考查曲锦萱。

他肌健结实,恢复得也快,前两日便能下榻了。这会儿,正端着极严肃的一张脸,在给曲锦萱出着考题。

曲锦萱有条不紊,他指哪个穴位,她便能立刻在木人桩上找到那处。

不知是本就苛刻,还是有意戏弄,姜洵除了在几个部位间上下左右地来回变换外,甚至还会音吐一半时,又中途变换成另一个部位。

幸而曲锦萱的反应也极快,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指令。几乎是他话一脱口,她的食指便点到了木桩人相应的穴位之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考查结束了。

“夫君,我是过关了么?”曲锦萱转身问道。

她的额头沁着层细密的薄汗,眼里则蒙着两抹晶晶亮亮的期待,活像个等着夸奖与讨赏的孩童。

姜洵的心,像被什么给轻轻挠了一下似的,痒嗖嗖的。

他仍旧肃着张脸,命令她:“过来。”

曲锦萱见他这样样子,还以为自己方才哪里出了错,便提着颗心忐忐忑忑地靠近。

许是嫌她碎步前进得太慢,在离他还有两步的当口,男人长臂一伸,把她拉到了怀里,倾身便吻了下去。

袭吻来得突然,曲锦萱发出软黏的呜咽,先是挣扎了两下,可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乖乖任他亲。

气息交错,一追一逐。

曲锦萱躺在姜洵怀里,被他亲蹭到眸中尽是盈润之光,身子半软成了一滩泥。

男人掐着她的腰,反复嘬着那双软唇,移开后,又使劲去嗅她的脖子,还沙着声问她:“熏的什么香?”

这样好闻,让人心生绮念。

忽而身子一轻,曲锦萱被抱了起来,她连忙揽住姜洵的脖子,失措地问:“夫、夫君?”

姜洵不应,几步便至榻间,把她放了下去,接着,开始熟门熟路地上手。

曲锦萱惊惶地去掩自己的衣襟:“夫君、不成,这□□的,且、且你还受着伤呢……”

“已无碍了。”

“不成的,万一伤口……”

姜洵摁住她的手,眼尾被激出两道飞红来:“不信,我证明给你瞧。”他的嗓子哑得可怕:“乖,不是想给我生孩子么?”

纱帐垂下,帐内的一方小空间气温升高。

突然,男人嘶了一声,随即停顿了下来。

姜洵貂黑的眼眸逼视着她,捉过手一瞧,立时发了笑:“长能耐了。”

果然不知死活,竟敢对他上手了。

他单手锁住她一双腕子,正要压上软枕,门外便传来杜盛的通禀声:“主子,尹大人与戚大人求见。”

姜洵动作方滞了滞,曲锦萱便趁机扭脱了桎梏,泥鳅一样从他身下逃脱。

姜洵翻身倒在榻上,胸膛起伏。

曲锦萱慌慌张张穿好了衣裳,见他还躺着不动,不由问道:“夫君,你还不起身么?”

姜洵看了被面一眼,又去看她,眼神不善:“我这样起身,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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