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需悔初心(1 / 2)
松老闻言同是喜道:“海老头,既有这半年光景,你但凡开口,便是要入长安大明宫取那所需之物,老夫拼着这条老命也给你弄来。”说着便一把揽住海无量肩头,摇晃示好。
海无量略显嫌弃地避开松老,作势拍了拍肩头,向着松老鄙弃道:“你这老儿,莫不是刚入长安,便被那凌烟阁二十四士给丢将出来了。”松老闻言,顿时大怒道:“放屁,以老夫之能,凌烟阁那帮小子能耐我何?”
海无量见松老大怒,尽显鄙夷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于他,转首向着轩主言道:“这寻药之事,倒无需轩主多虑,海某自会处理,现下仅需一间静室,一盆清水,即可助轻月服药解毒。”
松老闻之,不待轩主回应,便抢先说道:“好说,好说,便去我那松室解毒即可,松室所处之地甚是清幽宁静,乃是我今年特地为了避暑偷闲所建,岛中弟子甚少入内,最是适宜不过。”
轩主闻言应道:“那便烦请松兄带路,咱们这便前去吧!”松老拱手应之,便抢前向庭外走去,为众人引路。
松老方至主庭门口,便被门口李白一把揽住,快步向前走去,边走,李白边向松老悄声耳语道:“说吧,你这松室又挪了轩中多少银钱所建啊?”
松老闻言,顿时醒觉,侧眼看着李白那张戏谑笑脸,便是一声惊呼,李白见状,连忙捂住松老之口道:“你这是打算向司兄如实相告了?”
松老连连摇头,神色间流露着说不出的惊恐之意,一把扯开李白之手,拉着李白又复向前疾行数步。
松老将李白拉至稍远之处,又是换上一副谄媚之色,哀哀地恳求道:“太白兄,此言切莫乱说呀,我哪敢私用轩中银钱,怜我老儿已近天年,为建那松室,不得已,到那扬州城中卖了数日老脸,才换得这些许听琴钱以作筑资,你可切莫向他人多言,为我保一保这张老脸可好?”
李白闻言,心中暗暗笑之,面上却作一副狐疑之色,松老见此,又复哀求道:“太白兄,昨日你那一记点将剑指可是让小老儿我叹为天人啊,只可惜了你那葫芦上好的竹叶青,无碍,待此间事了,我便将那九莲玉露、葡萄美酒连同一桶上品竹叶青送至怀仁斋,供太白兄品鉴。”
李白故作为难之色,缓缓叹道:“松兄啊,李某这执剑长老可甚是难做呀,也罢,只是你莫要忘了那古藤酒杯便是。”
松老闻此做作之言,直在心中将李白骂了个酣畅,可面上却是苦笑着应道:“当得如此,当得如此。”
随于众人之后的柳拂云见此二人神色诡异,便向着远处二人大声问道:“先生、松老、可是有事?”而海清、轩主与海无量见此情形,却是暗自偷笑。柳拂云见二人不应,便疑惑地看向身旁海清,盼其释疑。
海清见柳拂云不明此景,心间更生笑意,轻笑道:“无事,无事,柳师兄若是久居轩中,便知这先生与松老着实“相近,相亲”,两人此举,实属常事,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海清此言,将这“相近”,“相亲”二词刻意拖延,以示其间趣意。
可柳拂云闻言,却是正色应道:“先生与松老相交甚深,往日里确是有所耳闻,人生若得此知己,实属不易,此等莫逆于心,倒令我好生羡慕。”
柳拂云只顾看着二人感慨,却未见海清闻言后那古怪神情。海清见柳拂云不明其间之意,也不再深解,盈盈应道:“柳师兄所言极是,此等莫逆,却非他人可及,咱们还是快些跟上二人才是。”
轩主与海无量于前闻得二人之言,强忍着心中笑意,故作正色道:“正是,莫要让这二人走远了。”言毕,众人便加快脚步,随着松老前往松室。
松室位于松岛岛沿,倚湖而建,众人行得片刻,出了松林,便见那湖岸之上,有一木廊直直延入湖中,木廊所连之处,竟是一悬湖而筑的小屋。而最妙之处却是这数十步的木廊及那方方小屋之上,还布有着巨大的藤花爬架。
爬架之上,连绵着生于岛中土壤上佳之处的紫藤花,一支支紫藤由岛内而出,以肉眼难辨的细丝牵入藤花爬架之上,将这整个木廊与小屋覆于其下。众人远远望之,皆叹此地美绝,妙绝。
众人见那远处屋内尚有灯火摇曳,俱皆疑惑,海无量见此,当即问道:“松老儿,你方才不是说此地幽静,弟子甚少入内么?为何此时已近卯末,却仍有灯火?”
自众人见得松室妙景后,松老便是一反常态地落于众人身后,一言不发,此时听得海无量此问,方才讪讪应道:“这...这想是我出门之时,忘...忘了灭灯吧!无事,无事,咱们这便入内吧。”说着,便自顾自地向着岸边木廊走去,身形却是略显慌张。
轩主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众人笑道:“年初之时,周师兄喜得麟子,便差人送来数两东海人鱼膏于外门,托松兄转呈轩内与我,想来,那屋中灯火,只怕是缘起于此吧。”
海无量闻言,甩袖冷哼一声道:“这老儿当真是死性不改,此等贵重之物,岂能私用之。”海清与柳拂云于一旁闻言,皆是暗笑松老性情,柳拂云更觉此老真趣,不同他人。
轩主则在一旁宽道:“由他去吧,这点东西倒也算不得贵重。”海无量见轩主发话,也不再多言,而李白却是在一旁自顾笑之,不予置评。
说话间,众人便过得木廊,步入松室之中。松室不大,诸多物什倒是俱全,由内推窗望去,竟得一副水天一色之景,一缕缕朝霞洒落湖面,映得波色粼粼,众人虽是暗笑松老脾性,但此时见此布局,也俱是暗叹松老所思之妙,择地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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