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笞(32)(1 / 1)
贺晖没理会,收回视线,冷厉地看着木梯下的人。
那群黑衣人反应也很快,第一个人的尸体倒下去之后,立刻就被他们抓起来直接扔到了下面。
后面的人很快冲上来,但贺辉那把剑仿佛长眼睛一般,舞的密不透风,牢牢把木梯口守住,让下面的黑衣人无法靠近半分。
如此经历了十来个回合,黑衣人折损颇多,可是木梯上空间小,他们无法一拥而上,因此始终无法突破贺辉的防线。
望着上方几乎染出血衣的男子,黑衣人们抬起头。
明明是在一个简陋的客栈,却仿佛有一种正在面对一个坚不可摧的城池,上方有无数弓箭,落石,和密密麻麻,训练有素的士兵,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前进半步。
花燃和许子丛守卫在司黎门口,警惕的望着木梯口,他们本以为贺晖撑不了多久,没想到他的身手竟如此优越。
“贺晖居然这么厉害?”花燃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也没想到。”许子丛也算是引导过贺晖入山事宜的,早学时也没发现贺晖竟然有如此身手。
花燃偏着头,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贺晖的动作。
“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喝下去了,什么东西……”
“师尊以为是什么?”许子丛问道。
“入山时有检查出来贺晖的实力吗?”
入门测试时,不仅能检查出弟子天赋,如果有非凡的实力,也会立刻出现在血池之中。
“没有,没听说。只知道贺晖师弟的天赋很好,但看样子之前应该没有修炼过。”
“这就怪了……”花燃沉吟道,“难不成是封印?”
“封印?师尊的意思是……”
“有这个可能性,但现在还不确定。”花燃沉声道。
毕竟他们现在共同的目标是守着司黎不受伤害,其他的事,譬如彼此的底细,就没有必要深究那么多了。
就算贺晖身手再强,但如此多的黑衣人,时间久了,他也撑不住,很快,贺晖手臂便感觉有些酸痛,肌肉几乎有一种撕裂感,腰间和肩上也有几道不慎被划出来的伤痕,正在往外流血。
他一身蓝色衣袍几乎被血染红了,而且完全分不清是敌方还是自己的血,甚至手上的动作都有些麻木,只是依照着本能。
眼睛愈发猩红,几乎要杀红了眼。
太阴匆匆打开门看了一眼,发现外面黑衣人已经快攻上来了,便对花燃和许子丛到:“稍微拖一会儿,殿下的情况不太好。”
花燃心里满是担忧,但知道此刻不是多问的时候,只是面色严肃的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守住这道门。
很快,贺晖因为手臂上受了伤,有些无力,不小心被一个力气极大的黑衣人砍到了胳膊,吃痛地用另一只手去挡,但没来得及,反而被另一名黑衣人用力推了一把,退到走道里。
这样极快的间隙,已经足够那些黑衣人冲上来了。
贺晖的优势就是仗着木梯窄,不会有太多人和他对抗,但现在黑衣人冲上了二楼的走道,他瞬间被一群人包围。
但黑衣人明显对他没有兴趣,一冲上二楼,立刻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去。
可守在门口的花燃和许子丛岂是吃素的,当即和黑衣人们交战起来。
刀剑清脆的碰撞声在雨声中都变得模糊,但喊叫声却慢慢传进了司黎的耳朵。
她刚刚醒来,又昏昏沉沉的晕过去,身体的排斥反应太严重了,她感到自己每时每刻都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而且灵力完全无法运用,只要一试图运用灵力或者消耗精神力,过度都会感到头痛欲裂。
这样不行,司黎想。
她也没有料到自己的神魂,居然会和身体产生如此大的排斥,按照她本能的认知,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外面的雷声愈发可怖,闪电带着银光划过天际,照亮的一方昏暗的世界,但更深更沉的暗夜正在到来。
客栈外情势也很紧张,七位长老中,除了玉衡长老外的六位都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他弟子由于结界的限制,也无法靠近。
但玉衡长老此刻是清醒的,带头的几位弟子立刻前去和他交涉,劝他说出尊主的位置。
玉衡刚开始的时候不肯说,虽然对付司黎这件事一直让他感到十分愧疚,应该说他是七位长老里对司黎的感情最深的一个,但他知道七位长老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可能抛开其他六位长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动作。
但此刻看着天空中的异象,他明白事情已经失控了。
一直以来,那个神秘人利用心魔与他们联络,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位神秘人竟然就是魔族最大的首领豫天。
但心魔既然已经出现,便无法根除,再加上他人刻意的引诱,只会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他们控制不住的地步。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想到司黎,他又实在没有办法真的狠得下心。
之前他们杀了司黎,取走心脏,是因为知道司黎的特殊身份,不死不灭,她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因此心中的负罪感就算很重,但没有能够到达阻挠他动作的地步。
可现在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明白,如果招来天道,那么司黎,就真的完了。
天道对司黎的态度,以及一直以来想要削弱她力量的心,就算他没有资格接触,但也能隐约猜到一些。
豫天心狠手辣,而且像个疯子一般,做事完全不计后果,假如真的被他引来天道,他绝不会放过司黎的。
他的行动一旦成功了,司黎会不会真的,消散在天地间?
玉衡怔怔地站在原地,结界外弟子们的喊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听不真切,但慢慢的,随着模糊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他也做出了决定。
一旦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他便感到灵魂无比的轻松,仿佛之前那些沉甸甸压在心上的东西,都瞬间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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