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徐野)(1 / 2)
一次又一次看不到尽头的奇异世界,终究还是给徐子规造成了过重的精神负担,尤其是这一次,在那个世界里的短短三天,她感觉比三个月还要漫长。
在那里经历的痛苦最终没有在她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却在她的精神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在医院里休息的第一晚,她从睡梦中惊醒,还是感觉自己身体上像是被火灼伤一样,隐隐感觉到痛,她知道那只是她脑子里传达出的错误信息,因为她的精神还在那个世界没有完全抽离出来。
医院没有检查出大问题,只说她是精神压力过大,身体太过疲惫,又一时心情激荡才会突然晕倒,所以第二天她就办了出院,回到自己的住所休息,没有劳烦同事,更没有告诉妈妈。
第三天,她回到公司工作,同事们在她的位置上放了许多鲜花水果零食,围在她的桌子边和她说话。
想到她晕倒的样子,几个编辑就心有余悸,纷纷劝她多请假休息几天,好不容易大家都散去了,徐子规开始整理自己手头的工作,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一群小编辑们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干活,完全没被前两天的状态影响,纷纷在群里谈论起她:
“徐主编好拼啊,都累得直接晕倒了,休息两天又回来工作,如果是我就先请假休息一周。”
“是啊,身体没问题吗?说起来我昨天又看到个年轻人熬夜猝死的消息,感觉有点怕,大家还是多注意身体吧。”
“说是这么说,谁真注意身体啊,病要来了,防都防不住,看徐主编平时也不怎么熬夜,还不是突然倒了。”
“唉,想想还是有个人在一起比较好,这次是刚好在公司,要是一个人在家,晕倒了也没人知道,那就危险了……徐主编好像是一个人住,也没有男朋友吧?”
“是啊,我之前还看到有人想给她介绍呢,她说没兴趣。其实也正常啦,徐主编一直很厉害,什么都能自己做得好,这样还要男朋友干嘛。”
“不对啊,徐主编最近在找的那个钟时,不是她男朋友吗?”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啊,徐主编在学校里找那个钟时,说明那还是个学生,差太多了吧。”
她们开始聊起“钟时”,从徐主编开始寻找这个人,她们就很好奇徐主编和这人的关系,聊到这就要猜测一通。
这边徐子规接了个朋友打来的电话。
“我托人帮你又找了一遍,咱们这边的几个高中,确实没有一个叫‘钟时’的学生……”
徐子规接了一阵电话,道完谢又约好下次一起吃饭后,回到位置上,怔忪地看了会儿电脑屏幕,才继续工作。
又过了几天,老家的朋友也给她发信息:“小鸟,给你打听了,咱们老家这边的几所学校没有叫钟时的学生。”
徐子规又问:“辛苦了宝贝,历年的学生名单也查了吗?”
朋友回复:“查啦,绝对没有错漏……我说小鸟啊,你干嘛这么执着找这个小孩啊,你说人家帮过你,但是人家也不要你报恩,你就当没这回事呗,这么辛辛苦苦找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徐子规不接这话,随意和朋友聊了聊近况和老家生活,结束了聊天。
周末时间,徐子规没有休息,驱车去了自己查到的周边一些专门招收聋哑等障碍学生的特殊学校。
在她随身携带的本子上,一个又一个的猜测被划掉,最后一个“可能在聋哑学校就读”也被划去。
这上面所有的猜测都基于“钟时和她一样存在于现实世界”,现在被全部划掉了。
拿着这个本子默默翻看,又将这些全部撕下来。徐子规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没有被想到,或许钟时已经没有念书了,只是穿着从前的校服外套而已。
在此之前,她还很有自信地觉得,找到钟时是必然的,只是需要的时间长短问题而已,但到现在,她已经再没有这种自信,或者说,她快要没办法继续说服自己了。
在上一次的绣娘世界之后,有很长一段没再开启下一个世界,长到徐子规忍不住猜测一切是否已经结束,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太可能。
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她排斥那些世界,可是又记挂担心钟时。
这年冬天来临,老家那边已经快要下雪,工作的广市这边也有降温,徐子规穿上了针织裙和大衣。
中午接到母亲电话,好像自从那次的世界过后,她们之间联系的次数不知不觉增加了许多。
母女两个聊天也没什么内容,只是张鹭女士说看她这边的天气预报也降温了,问问她有没有做好保暖。
在徐子规刚出校门出去工作那两年,张鹭女士的手机上总会显示两个地方的天气预报,一个是老家,一个就是徐子规所在的城市,她经常会看看两个地方的天气和温度,唠唠叨叨地提醒一下徐子规注意保暖注意下雨带伞。
后来慢慢没有了,张鹭女士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再需要这种提醒,还可能嫌弃她烦,徐子规觉得张鹭女士可能要将更多心思花在她的新家庭和她自己身上。相隔两地,联系一少,关系就像一条越拉越远越来越细的线,不知不觉断了。
但最近,张鹭女士好像突然又把这个习惯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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