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坦白如此，至少问心无愧……（2 / 2）

通过透的结界，舒窈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巨木倒塌，飞沙石尘土漫天，仿佛山崩地裂般的末日景象。就连前那些窥视她的诡异存在，此时也都因这远超他们承受范围的战斗余波而忙不迭地逃夭夭。

唯有她处的这方小土地，仍然平静祥和。

轰！！！

压缩到极限，音波被彻底引爆，哪怕风平浪静地结界内，舒窈都能通过视觉感受到，外面地崩山摧地恐怖。

这就道种。

在『荡』黑暗的上古年代，以一己力重振人族的神子。

彻底控制局面，少年神子有些关切地回头看向她。

与本体和剑修化身不同，神子当温柔细腻的男孩。他每日都需要接触部落里祈祷的『妇』孺，更维系部落安定的存在。

因此在他中，人类极其脆弱，如同娇嫩的花朵般需要精心照料呵护。

他关切地问道：“还么？”

“我能有么。”

而在两人短暂对话间，原本躺在地上装死，任凭音爆再度对自己身体冲击一遍的祝阴陡然暴起，舍弃了躯壳，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逃脱。

少年神子没有追杀他。

祝阴重伤逃跑，奉行仁道的神子不会赶尽杀绝。

比起祝阴，他更在意舒窈。

——据说未来的他深爱着的女孩。

战斗结束，神子没有了那股凛然态，重又恢复温柔清爽的模样。

实上，他甚至有些拘谨。

若在以前，舒窈这样年龄的女孩，他都会叫姐姐。

但此时见到的姐姐，不仅比他见过的任何女『性』都要美貌，甚至还他的未婚妻。

……他以前没发现自己喜欢这样子的女孩呢。

“你应该没见过我。”

“其实见过的。”舒窈说道，“在天道大人的梦里，不过那时候的你，感觉和现在不太一样。”

“嗯，因为那时经历了一些。”即使得知自己未来被深爱的族人剖心，神子也半分怨恨惆怅『色』。

他弯了弯眸，微笑柔和而清秀。

“谢谢你在那时选择救我。”

那只梦中一时的不忍罢了。

可她现在图谋的，却他的心脏。

神子的温柔善良，愈发令舒窈觉得自己卑鄙。

“我应该做的。”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见状，少年的中『露』出几分为难意。

他不擅长与人聊天，讲讲道理尚可，但聊天时，似乎总会令人觉得尴尬。

虽然很喜欢窈窈，但如果她不喜欢，他也不想勉强她。

他尽量令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友善。

“我的任务完成了，如果有的话，你呼唤天道大人吧。”

与少年剑修不同，神子会予本体尊称。

但在他离去前，少女却不由唤住了他。

“等等。”

“嗯？”

神子看向她，黑眸清亮，如同淌过鹅卵石的涓涓溪水。

无论哪个时期的天道，看起来都如此高洁完美。

“您的心脏……”

舒窈其实想通过询问他心脏损毁会怎样来暗示天道。

然而将要出口时，她还犹豫了。

这令她愈发觉得自己可鄙。

若天道真的会死呢？

如果她回真的需要以天道消亡为代价，她还能这么不顾一切，这么理直气壮么？

她知道，如果天道真的会死，自己必然会摇。

以此刻就连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仿佛只要不问，最坏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一样。

……

少年神子误会了她的沉默。

“我已经化身了，不存在心脏这种东西，”他微笑道，“历史上的伤痕，我现在来说，只记忆中的片段罢了。”

“嗯。”知道他误会，但她不指出。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见她如此，少年神子心中轻叹。

“如果你有么想知道的，直接开口问我，我不会拒绝的。”

……？

见女孩抬眸看向他，少年神子心中愈发无奈，却又有些怜惜。

舒窈不知她刚才怎样的表情。

与人类朝夕处，日日听族人祈祷的神子非常熟悉她刚才的模样。

那人在遇见自身无法解决的困难，却又不能向人求助时，才会有的模样。

比如被丈夫虐待的女人，被子女弃养的老弱。

部落并不富裕，当这些弱势群体陷入困境时，很难全部予扶助。

但他们可以向神子求助。

因为神子为人族带来曙光而诞生。

“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告诉我。”顿了顿，少年神子说道，“告诉天道大人也可以。”

他温柔地说道：“我们都会帮助你。”

他们的职责范围内，都包含了帮助人类——帮助舒窈。

这天道特意为舒窈准备这个□□的理由。

不同剑修『性』格的冷酷桀骜，还未被人类背叛的神子宽容而大度。他做不仅不会本体下绊子，甚至还会主分宠。

并且，根据舒窈过去的表现来看，她不吃这种温柔痴情的『性』格。

以天道很放心这具□□来接触舒窈。

对自己没有威胁，却能蚕食黑发剑修的地位。

这天道理想中的情况。

简直完美。

舒窈不知道天道在选择化身时考虑得有多么谨慎斟酌。

此刻她只再次深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不会有比天道更爱自己的人这一实。

甚至在她父母去世的当下，地球也未必会有比天道更爱自己的人。

不然坦白吧？

求天道将她送回地球，安心了却残生。

等她死，天道想怎样处置她的魂魄都可以，要她陪伴他多久也可以，只要他在厌倦，能够将她残魂送回故土，不至做个孤魂野鬼就行。

……

如此，倒也称得上问心无愧。

至少两不欠。

……

没错，舒窈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

她不想以杀死天道作为回的代价。

她在心底轻询问赤心绳。

“你说我的想法怎么样？”

小绳子今日头次被cue，颤颤巍巍道：“我只想让你们两心同，别的我不知道的。”

它的灵识，在两段本体分别系上宿主时才诞生的。

小绳子其实也觉得无辜。

它全心只想为两名宿主结缘，怎料想这剧情发展着发展着就向你死我活去了。

它一根破绳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责任？

该不会它将成为历史上第一根『逼』死宿主的赤心绳吧？！

如果赤心绳没有撒谎的话，她若要做情感询问，确实应该去问月老。

但这又有么问的。

月老必然魔道的背景一。

而且出的经验，也一定建议她尽快爱上天道。

全天下的魔修，都在期待她和天道两情悦。

这个排面大概也前未有的了。

*

神子与祝阴的战斗终究波及到了参加大比的门派弟子。

然而由无忧宫弟子的刻意冲击包围，有剑宗众人反而距离战斗中心最远，也受影响最小的人，因此全员无伤第一个抵达了重点。

当然，最让众人喜悦的，还柳云顺利带回了舒窈，并且似乎因为共经生死的缘故，两个女孩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一轮大比结束，会弟子们一周的休息时间疗伤调养。

结束当晚。

天道满意地看到房内没有任何化身的气息。

只舒窈的表情有些严肃，仿佛有话要说。

“天道大人，我么情都可以问您么？”

化身回归神龛前，已经将今日的经历都返回了本体，因此天道瞬间联系到了，自己下午与她的对话。

“嗯。”

天道没有像少年神子那样温柔地鼓励她，但神『色』平静清冷，似乎笃定没有任何情值得隐瞒。

大道坦『荡』至诚，自如此。

那么……

“如果通天石被粉碎，您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天道不禁微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望着天道俊美清冷的面庞，舒窈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即使会被怀疑也无谓，就当提醒天道提防那些鬼祟徒了。

她绝对不能回避的问题，只有这个。

如果不能在此时问出答案，她即回了地球，也一定终生良心难安。

如果她回，真的要以天道消亡作为代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