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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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子,你不愿意入行伍也就罢了,还说这些话?这次我就当没听见了,下次再听你这么说,咱们这点交情也就作罢了!”范将军刚还笑容满面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好,我不说。”
其实他想说的挺多的,竟州的文官直接拒绝还算是好人了。换个阴损点的,让你去剿匪,然后拖欠你的粮草物资,甚至暗地里跟盗匪通风报讯,再在民间散播谣言,煽动啥都不知道的百姓乱跑乱窜……
呵呵,到头来剿匪是剿不成的,说不准还把盗匪出现的罪名按在武将的身上。来一个神奇的因果颠倒,从有盗匪所以去剿匪,变成治兵不严,纵兵成匪。这一箩筐的帽子扣下来,脱一层皮都算是轻的,全家抄斩都能挨上号了。
更狠点的,直接借你人头一用,平息了百姓的恐慌,还能向朝廷请功。竟州都是咸鱼,没几个官员胆大手黑,不然范将军这臭脾气早死八百次了。
想十全十美不是不成,但那得上头的人也十全十美,跟现在这棒子人办事,分一点功劳,把人心捏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
但每个人的行事方法都不同,人家笃定了要如此,季寒素劝一句,已经是尽力了。
在州府,季寒素虽然偶尔要扮个小丑,但实惠得了不少,他就心满意足了。去州府的时候他光棍一人,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船的行李。
看着请来的力工把东西在房子里安置好,季寒素开始思索该怎么解决周捕头。
县衙里头,皂班、壮班、快板这三班衙役都加起来共有三十一个人,这些人里姓周的就有六个,其余众人也多有周家的把兄弟或唐表兄弟,说周家彻底把持了捕快毫不为过。
至于县丞、主部、书吏那一挂正儿八经官身的,那是当地另外一个大户,胡家的势力范围。周家和胡家向来不合,小小的县衙,其实也是文武不两立了。
如今季寒素名声正盛,周家避其锋芒,暂时没惹事,一旦这个风头过去,周家就会来找他的麻烦了。
本来季寒素以为胡家一系会跟他联系,他那时候可以投靠胡家借势打压周捕头,可现在要么是胡县丞还想再观望,要么是胡县丞和周捕头并不像季寒素在县里查到的那样矛盾重重。
那他就得先动手了,季寒素可不想他和小猪蹄的婚礼上,有谁突然冒出来恶心他。
花了两天时间盯梢,季寒素发现,周捕头的夜生活十分的丰富。这家伙家里已经有一妻四妾,可依旧每天夜不归宿,与几个捕快跑去县城的花柳巷喝酒快活,而且日日如此。也就是最近,他在快活的时候,增加了一些对季寒素的辱骂。
这日周捕头又如往常般喝得醉醺醺,在一个半开门的寡妇家里睡下了。季寒素在后半夜翻墙进了寡妇家中(寡妇做那般的营生,因此家里没有养狗),寡妇大概是嫌周捕头身上酒臭太重,没跟他睡一块,周捕头又是睡得真死,倒是便宜了季寒素,轻轻松松的把他套麻袋,从大门口背出来了。
县城虽然有宵禁,但打更的几个老汉都惫懒得很,该巡逻的捕快也早八百辈子不巡更了。季寒素这一路下来,根本没碰上什么人,所以,他很轻松愉快的完成了自己的计划,早早的回去补眠了。
转天一早,县衙大门外聚了一大群人,嬉笑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了天。
县衙大门口有个旗杆子,这不是挂旗子,是挂人的。现在这上头就有个人,有个浑身都是黑毛,但穿着淡粉色纱衣的大汉,光着三条腿,对,三条腿被绑成了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
年轻的姑娘哥儿是不让朝这里凑的,但男人是挨不着的,还有那好事的婆子大妈,不懂事的小孩子,都在下面看得开心。
“这、这好像是咱们周头儿。”
“咋办?”
“咋办?!把人解下来啊!咋办!”
可这捆着人的绳子没系在下头,而是系在了旗杆子上头,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系的。要解开,就得爬上去。
众捕快轮流朝上爬,但这一个个懒馋滑疏于锻炼的,怎么爬得上去?百姓也认出来上头是周捕头了,有人怕惹事走了,还有人蒙了面,偷偷朝上面扔石头,扔臭鸡蛋。
折腾到了中午,众捕快找个泥瓦工接了一根长梯子,这才终于把周捕头给放下来了。
周捕头早已经是惊怒交加,闭过气去了,他的一条腿与一条胳膊也被捆绑得太紧,看着青紫发黑,也有些不好。
请来的大夫倒是也尽心,可终归还是在灌了麻沸散后,砍断了周捕头的一手一脚。
闹腾了一天,周捕头的命是保下来了,但也是个废人了。
众人开始寻思着找季寒素报仇,这时候季寒素找上门来了。
“季寒素!你还敢来!”
有几个年轻的后生直接就朝季寒素去了,季寒素没留手,过来一个拍胳膊,踢腿!腿断了倒下一个。过来两个,直拳横踢!晕一个胳膊断一个。
“我今日来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是来结仇的。”季寒素笑呵呵的说。
众人:“……”
屋里头躺一个废了的,现在外头这仨,其中有俩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呢。
“这两个年轻人火气太旺,诸位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断得很干脆,那两位只要学会静下心来,百八十天的,就能恢复如初。这一位就更没事了,最多有点头晕恶心,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所以,诸位该知道,我不是来结仇的吧?”
“……”
“其实我真的是就是想在县里安心过日子。我知道,诸位都想报复,报复我不成,我还有家小啊。尤其我快娶妻了,还要把也岳母接来奉养,这都是软肋。那我也劝各位,真要报复,就把我们一家全弄死,否则……你们这一家一家的妻儿老小可是只比我多。”
季寒素这番话说完,众人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并非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莽汉,一个一个的算不得家大业大,但除了未曾成家的后生,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季寒素的软肋是谁,他们现在还不清楚,但季寒素这话,却是重重的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季寒素言尽于此,对众人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周捕头醒过来之后,想起自己白日受到的侮辱,再发现自己没了一手一脚,顿时发起了疯,甚至弄得伤口出血。
见他这样,他的几位兄弟也是不甘心的,但一想到报复,就是刚才季寒素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是卧牛寨一寨子的尸首,还有自己家里的老娘妻儿。
“那季寒素,我们打是打不过的,该如何报复?”能说出这话,就已经是怯懦了。
“正面不成,咱们可以来阴的!他夜里总不会一直不睡觉吧?迷晕了他,一刀宰了!”
“要是没宰成呢?那季寒素可是说了,若不能把他宰了,他就来找咱们妻儿的麻烦。”
“你这话什么意思?怕了不成?!”
“我就是怕了!”
众人闹了一番,一半的人退了。
“周哥,不是我们兄弟不讲义气,从今往后您家里但凡有什么缺的,只要说一声,咱们必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季寒素……本来人家也跟咱们没死仇,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滚!你们给我滚!”
“大哥,您看老三他们都走了,这事也实在没法办了。”
有人带头,退的人便更多了。最后就剩下了两个如今还没成家的,还一心想帮着周捕头报仇。
季寒素已经向竺昭昭“汇报”了他这些日子干的事【小猪蹄,你小心些。】
【不碍的,他们敢来,那就别回去了。】
又过了三天,竺昭昭出门捡柴的时候,又碰上了贺从高——这段时间两人老是碰上,不过贺从高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与竺昭昭一起捡野菜,拾柴火。
“贺大哥,你今日不要与我一起了。”往日他愿意跟就跟,今日竺昭昭却不能让他跟了,“你回去跟方卓远说,我娘已经给我定亲了,是季寒素季大哥。我们已经换了庚帖,再过些时日,季大哥就要来下聘礼了,让赵西别盯着我,另选良配去,我高攀不上。”
“……”贺从高脸色顿时红到发紫,低着头匆忙点点头,转身走了,走的路上还让石头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竺昭昭摇摇头,原剧情里贺从高跟方卓远挺幸福的,但现在他家在村东头,方家靠村子中央,都能三天两头的听见方卓远他娘和两个嫂子咒骂贺从高声音。
方卓远的娘最宠方卓远,什么都想给儿子最好的,结果方卓远娶了个都传说嫁不出去的丑双,且这丑双到现在还没有身孕,他能给贺从高好脸色才怪。至于那两个嫂嫂……早就与方卓远矛盾大得很,只是不敢也不愿分家,她们不能闹方卓远,自然可着劲的欺负贺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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