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一百二十二章(小修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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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你家祖母选人是这个!”

温顺善良的葛珠儿不得秦氏喜欢,秦氏喜欢的陆沅琪骄纵任性,而那春杏更是了不得,明知道是乱人脉象的假孕药,说吃就吃,不带半点犹豫的。

冯钰也跟着无奈笑了笑,道:“我母亲还在府里时,那春杏就是个仗着小聪明、不安分的,我母亲不想同她一般见识而已。如今我那厉害的继母成婚前就和她结下了仇怨,她就不是会坐以待毙的。”

“那位帮忙的婶子可安顿好了?”

冯钰又点头,“春杏自然不能把她留在府里,前几天就给了她一笔银钱,让她告老还乡。正好我就把姜婶子接了出来,如今和我娘他们在一道了。”

顾野和冯钰静观其变,只是没想到那药两个月的药效还没过,冯家居然很快就闹了起来——

自打春杏被确诊有孕之后,在冯家的地位立刻水涨船高。

秦氏开了那个给她送东西的头,冯源后来也寻摸了好些好东西给她,且在家时也几乎日日都去陪着春杏。

府里主子尚且如此,其他下人也是见风使舵,连大厨房里弄吃食,都是先给春杏做了,而后再给陆沅琪做。

陆沅琪就不是能受气的主儿,曲意逢迎冯源和秦氏,那是因为这两人身份本就算高贵,但春杏这种丫头出身的,前头还让她成为京城笑话的姨娘,现在却爬到她头上去了。

想来想去,根节还是在春杏的肚子上。

她回了娘家一趟,求助于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给她两条路,一条呢,自然是等春杏顺利生产,然后把她的孩子抱到陆沅琪自己膝下抚养,另一条,自然就是把春杏的胎落了,陆家作为高门大户,陆老太爷在世时身边莺莺燕燕不断,陆老夫人年轻时没少给那些姨娘通房落过胎,有的是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最是稳妥的,但那孩子若生下来,就和陆家的其他庶子庶女一样,要扎眼一辈子。第二个办法虽然干净利落,但容易落人把柄。陆沅琪刚嫁入鲁国公府,在冯家又无什么自己人,现在动手,十分不明智。

所以陆老夫人更倾向于前者,就还是让陆沅琪先忍着。

陆沅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鲁国公府,后脚春杏就来给她请安了。

妾室给正室晨昏定省,那是高门大户通有的规矩,此前陆沅琪还十分享受春杏给她打扇端茶的,此时却觉得她是要耀武扬威。

既人来了,她就让春杏在跟前立规矩。

后头刚到五月头,春杏在她屋子里晕倒了,再把脉时,府里大夫就说她流产了。

那时候她才“怀孕”不到两月,所以并不会有大量见红,只哭的肝肠寸断。

人在陆沅琪跟前出的事,秦氏和冯源自然把这件事怪罪到陆沅琪头上。

陆沅琪百口莫辩,她是真的没做任何事,只是让春杏在自己跟前立规矩,做点端茶倒水的小事而已。谁能想到这也能让人小产?

秦氏和冯源把她好一通数落,哭成泪人的春杏挣扎着下床,跪在地上道:“不是太太的过错,就是奴婢身子单薄,没有那个福气而已!太太未经过生产,许是不知道怀孕初期容易滑胎……”

两人一个死不认错,一个莲言莲语,冯家登时闹得不可开交。

后头兼还有陆家人上门为陆沅琪撑腰,一开始那陆老夫人还挺客气,说陆沅琪就不是那种坏心眼的,这次的事纯属意外。

但秦氏再不是过去那个亲家长、亲家短的亲热嘴脸,反正陆家的银钱的都已经到手了,陆家还逼着吐回去?

冯家子嗣单薄,第三代只冯钰一个,还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秦氏对春杏的孩子寄予厚望,就指着家里再添丁,为冯贵妃助力呢。

当下秦氏就说他们陆家教女无方,残害冯家子嗣!

陆老夫人好声好气地接着陪小心,但耐不住秦氏那张出了名利刀子似的嘴,各种难听的话接二连三不断,最后连“商户就是商户,上不得台面”那种话都出来了!

陆老夫人那也不是吃素的,做低伏小总有个底线,秦氏这话显然是触到了她的雷区,当即冷了脸说:“结亲拿银钱的时候,秦家老夫人可不手软,怎么如今倒是嫌弃起来了?若我们陆家不是商户,哪里来的那二三十万两银子供你驱使?”

秦氏看她还敢还嘴,自然骂的越发难听。

两人你老我往,不遑多让,好一通唇枪舌战,骂战三百个回合,都未较出高下,最后还是因为这两人都年纪不轻,力有不逮,才暂时停战。

秦氏第二天就没下来的床,听说那陆老夫人境况也差不多,陆沅琪都回娘家侍疾去了。

可惜的是冯陆两家都极好面子,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虽然撕破了脸皮,骂的厉害,却没把这件事往外捅。

顾野这边也是因为冯钰在家里安插了人手,从鲁国公府内部得来的消息。

但冯钰如今还不是世子,权利有限,他的人近不得秦氏的身,也只能隐约听到一些,知道事情的经过,像后头那精彩纷呈的骂战三百回合里到底骂的是啥,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顾野回坤宁宫用膳的时候,嘴角都止不住地上扬。

正元帝见了,便问道:“我们烈王这是又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顾野并不瞒着,就道:“是听阿钰说了一嘴他家里的事儿,有些糟心的家务事罢了。父皇要是愿意听,我就说。”

听说是鲁国公府的事儿,正元帝下意识地看向周皇后。

周皇后正照顾陆照吃饭——陆照现在有陆煦比着,吃饭不用人喂了,但握不住小筷子小勺子,经常把自己的衣裳吃的一片狼藉,就还是得让人看顾着。

察觉到正元帝的视线,周皇后就道:“陛下想听就听,看臣妾做什么?”

正元帝想着以顾野的性子,多半也不会说会让周皇后不快的事儿,就让他说来。

顾野就说了冯家小妾在鲁国公夫人屋里小产,然后秦氏和陆老夫人骂架的事儿。

周皇后一开始没怎么上心的,后头不觉也认真听了起来,“那鲁国公府的老夫人我是知道的,素日里那就是得理不饶人,无礼搅三分的厉害人物。这陆家倒是没怎么听说过,那陆老夫人竟能和她平分秋色,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两人性子这般相仿,怎么就结成了亲家?结亲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天长日久地相处着,那不是等于三五不时都得闹上这么一场?”

顾野说可不是嘛,又可惜道:“只可惜阿钰那边的人不知道她们骂了什么,能骂上那么半天,直到两位老人家耗得力有不逮才休战,实在是让人很想洗耳恭听,开开眼界!”

母子俩说说笑笑的,只当听过一桩家长里短的热闹事,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正元帝,把这桩事听到耳朵里,还放在了心上。

能叫他放在心上的,自然不是冯家的家务事本身,而是冯家的亲事是过了明路的,他早就知道结亲的陆家是商户。

一个商户人家高攀国公府结亲,凭啥能那般理直气壮?

终归是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缘由在里头。

他便招人去问。

不同于冯钰只能在家里安插几个无足轻重的人手,正元帝在冯家的眼线是从前冯源的一个部下,如今在鲁国公府当侍卫的。

秦氏和陆老夫人在屋里扯着嗓子对骂,一般人听不到多少,耳聪目明的会武之人听到的可就多了,两人说的话被眼线写成了几页纸,连夜递送到御前。

正元帝这才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陆家陪送了二三十万两的嫁妆!

那样一笔银钱,即便是对身为九五之尊的他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冯家已有了权,如今更有了钱,且从前还带过兵,有着不少同僚旧部,还不是安分老实的!

这如何不让他忌惮呢?

当晚他又让人去彻查冯家的银钱方面的消息。

没过两日,正元帝就知道了冯家在和陆家结亲后倒是没有置办什么产业,或者招揽什么人手,只是开的那家望天楼越发不计成本罢了。

这稍微让他安心了一些,却又不是全然的放心,毕竟一个酒楼再亏钱,那二三十万两都不可能只补了那么一个空缺,便又让人再接着查。

查着查着,自然就查到了永和宫头上。

冯贵妃这段时间出手十分阔绰,让人办差的赏钱动辄就是百两。

正元帝且不知道那是因为冯贵妃前头得罪了钱三思,所以钱三思故意在背后给她穿小鞋,逼得她在宫里当散财童子。

他便让人捉了永和宫的宫人稍微一拷问,就得知近几个月来,冯贵妃光是打赏宫人,就已经花费出去上万两。

这就很触正元帝的霉头了——这让宫人办差,给了几两银子,那固然可以算是主子的打赏。但这动辄百两,总共花销过万两的举动,却已经脱出了打赏的范畴,而可以归于行贿了。

一个鲁国公府在外就让他睡不安生了,还有这么个在宫里大肆笼络宫人,若不是陆煦还不到四岁,正元帝又对冯源的为人还算了解,都要怀疑这家子准备谋反了!

但谋不谋反先不提,永和宫的宫人平时动不动就会受到冯贵妃的责打,竹筒倒豆子的什么都说,不止说了这方面的事儿,还说冯贵妃如何教唆奶娘,让奶娘时时刻刻提醒陆煦要提防着顾野。

抓了一个又拉出个奶娘,正元帝再让人问那奶娘,果然和宫人说的都对的上,还复述了很多冯贵妃的原话。

早些时候,正元帝就知道陆煦被冯贵妃养的有些歪了,但想着他年纪小,肯定能掰过来。就让陆煦住到了撷芳殿,让他和顾野一起上课,同吃同住,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他是想让这兄弟俩和睦相处。

可这冯贵妃,却还是这般妄图离间他们兄弟,蠢得令人发指!

终归这家子不让人省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触及底线的正元帝是完全不耐烦了。

冷静过后,想着冯贵妃为自己生育了陆煦,看着孩子的面子,他也没降冯贵妃的位份,只下旨申斥冯贵妃铺张浪费,罚她闭宫思过,再把那些收受贿赂的宫人一并处理,肃清宫闱。

至于宫外的鲁国公府,正元帝则送了两个性子最不让人省心的美人过去,只说是听说冯源失了个孩子,冯钰如今又在宫里长住,冯源膝下空虚,送两个美人去为冯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在惩治了冯贵妃后给鲁国公府一点赏赐,一个棒槌一个甜枣的,合情合理。

至于那两个不省心的美人,会不会搅的鲁国公府后宅越发混乱,会不会让冯家和陆家从亲家成为冤家,那就不在正元帝的管辖范畴里了。

反正自打这次之后,顾茵就很少再从顾野嘴里听到鲁国公府的消息了——冯贵妃失宠,出不得宫,又递不出消息,冯家忙着内务,自然很少再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总算是安分下来。

…………

五月中旬,徐厨子带着两个小徒弟上京城来了。

而寒山镇的大本营,则是顾茵在考察了这么久后,从现在酒楼两位大厨里头的徒弟里,各选了一人。两人在年后就出发去往寒山镇。

徐厨子带着他们熟悉了一段时间快餐店的运营模式,便能彻底脱开手来。

师徒分别了大半年,顾茵也十分挂念这唯一的徒弟和一对徒孙。

当天正好她也没什么事,武青意也休沐在家,两人干脆一起去城外接人。

马车停在码头边上没多会儿,顾茵一眼就在下船的人群里看到了十分显眼的徐厨子。

他和砧板、菜刀一人提着几个硕大的包袱。

下了船后,一胖两瘦的三人被人潮裹挟着往前走。

一路走到宽敞地带,三人脸上都浮现了茫然的神色。

顾茵和武青意过去寻他们的时候,正听到徐厨子咋舌道:“乖乖,这就是京城啊,别的不说,光这码头就比咱们镇子上的大了好几倍!”

菜刀和砧板也有些被唬住,闻言都是只点头不吭声。

徐厨子又自顾自道:“也不知道你们师祖在京城的‘食为天’开的好不好,和人打听的话能不能打听到地方。”

京城这样的地界,饭馆酒楼那自然多如牛毛。若只是生意一般的,和人打听,那自然是打听不到。除非是和寒山镇的食为天一般,生意好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闯出了名堂,自然就能随便打听到。

砧板就说:“师父别瞎操心,师祖给您的信上不是说一切都好吗?您难道是不相信她老人家的本事?”

徐厨子伸出圆乎乎的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们师祖的本事毋庸置疑,但是你看嘛,光码头上的摊子,码头旁的小店就多如牛毛……你师祖她老人家才来了京城多久啊!而且她老人家素来是报喜不报忧,不喜欢烦扰别人的。我可同你们说好,万一京城这边的‘食为天’生意没咱们想的那么好,你俩可不许表露出失望,没得让你们师祖不高兴!”

这话听得顾茵又无奈又好笑,开口道:“我这‘老人家’可不就在这里?”

徐厨子和两个小徒弟连忙循声转头,惊喜地一起喊“师父”和“师祖”。

徐厨子比两个小的更激动,那眼泪说来就来,刚喊完了人就开始擦眼睛了,又说道:“师父好狠的心,当时说先来探探情况,安顿下来后就让人来接我的班,这一分别就是大半年……”

顾茵忙歉然道:“实在对不住,这边的生意没我想的简单,也是到了今年,咱家的生意才算是安顿好了。我也才有工夫抽掉人手去接你的班。”

徐厨子理解地点点头,又接着道:“可怜我这段时间,想您想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味……往后您可别再丢下我们了。”

话是感动人的话,顾茵也确实因为师徒相聚而心绪激动,只是听着这话,再看徐厨子比之前分别时还白胖红润了三分的大脸盘子,总觉得哪里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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