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来份狗卷饭团吗？（1 / 1）

无染一边捧着饭团啃啃啃,一边和那位饭团馅料君在youtube上互相留言，看对方把继国缘一和他捏的球形饭团夸了一通，并且问无染能否让他朋友教教他捏饭团的诀窍。

不错,是个饭团发烧友,说不好会和五条悟那个只说饭团馅料名的学生有共同语言。

对于一个普通人学会继国缘一捏饭团的姿势这种事,无染觉得应该没什么希望,但考虑到万一对面真的练过,他想了想回复：你腕力怎么样？我朋友练过，他看着好像普普通通的,实际上力气特别大，所以才能驾驭这么大的球形饭团。

饭团馅料君有一会儿没有回复,无染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觉得对方可能是在思考自己的腕力够不够，看他一时半会儿思考不出来的样子，他就把app切换回line，就饭团的味道把继国缘一夸了一通，把突然收到直白夸奖的少年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吃过了晚饭，无染就像个正常的客人一样告辞了，继国岩胜倒是没跟他客气说什么下次再来，反而是之前防他防得要死的继国缘一在line上给他发了条消息：有机会再来我家吧？

这傻孩子哎……五条悟都不敢跟他说这话的好吗？

算了,说不好他过两天又得回来的。

想了想他还得护着这个纯真的人类崽儿一阵子，无染也就随手回给他：随时联系，有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把条消息发出去,无染就收了手机,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是上弦月,月光不算太明亮,漆黑的夜幕上也见不到几点星光,人类的文明发展在破坏着这个星球的自然环境，而生物科技的技能树还远远没有生长到能够让人类和自然共生的程度，在这个时代，已经有很多人明白保护自然就是保护人类自身，但他们距离“真理”还太遥远了。

距离“真理”……距离“门”的另一边……太遥远了。

“好——这次是真的回‘家’了。”

下个瞬间，寂静的公寓小区内再也没有少年咒灵的身影，就连他一路走出来在地面留下的咒力残秽都消失无踪，所有他留下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她从未来过。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他消失了，而在无染自己的视角中，是世界从他身边消失了。

他来到了记忆中的那片“海”，这里是时间的外侧，也是世界的外侧，如星空浩瀚，如海渊深邃，光影，温度，空气，泥土砂石，乃至时间与空间，一切可以被定性的存在，在这里都是“不存在”的，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无法被“观测”，或者说，无人有能力“观测”。

在这个人类无法到达甚至根本无法看到的世界中，无染也不再是他往日里的模样，所有被光赋予的颜色同样消失无踪，他……祂在此地仅仅是一个有着清晰的人类少年轮廓的透明的影子，就像他在和夏油杰战斗时捏造出的藤蔓一样，自内而外逸散着星光。

在无染踏入时间里侧的时候，他是背对这片星海的，不过虽然没有看过身后，但他很清楚，在他身后世界的壁垒完好无损，隔离着两个重叠在一起却互为两极永远无法触及对面的世界。

可现在，在他眼前，那个本该比任何物质都要牢固的屏障就像破碎的水泡一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环形豁口，壁垒两侧的规则在此处交汇，来自永恒不变的规则不断试图侵入时间内侧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世界，不断有世界的碎片像泡沫一样从内侧逸散，有的悬之又悬地挂在破损的外壁上，也有的就这么飘向了“海”中，直到彻底破裂。

无染一动不动地在世界巨大的豁口处站着，逸散的泡沫不断从他身边溜走，他虽然没有试图阻止，可愤怒的火焰却毋庸置疑在一点点攀升。

这副景象说他没见过那肯定是假的，但无染从没想过他寄生的世界会发生这一幕——世界外壁的破碎是世界破灭的先兆，所有凋亡的世界都一定是因为阻隔“海”的外壁产生了无法修复的创伤，进而被“海”从创口侵入，整个世界会慢慢碎成泡沫，泡沫破裂则世界消失，没有任何例外的可能性。

现在的豁口还在可以修复的范围内，但如果没有继国缘一的突然出现让他警觉起来，恐怕他直到世界的规则崩坏到以异常天灾形式爆发出来，才会知道世界的外壁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但到那时就非他一己之力能够挽回了。

“真是无礼啊……”

无染承认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愤怒，他既不怜悯世人，也不怜惜世界，然而那自脚踝漫过头顶的怒火却也不是假的。

或许硬要形容的话，无染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尤其把手伸到他眼皮下面的“人”，他也熟悉得很，也正因为熟悉，所以他能肯定对方绝非无心之举。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能肆意破坏我的狩猎场的错觉？现在给我个解释吧……”

“阿赖耶——！”

不染尘世之色的幽灵引颈长啸，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层无形的波纹向极远处扩散开，将被侵扰了其划归于己的领域的怒火与责问狠狠砸向海洋彼端的存在。

几乎就在下个瞬间，另一道波纹自不可见地方出现，像一阵劲风扫过无染所在的地方，大量的信息在他眼前铺开，把他所有的疑问都解释得清清楚楚，只是效果不怎么好，让他从火冒三丈直接变成气到窒息。

“哈？‘人类恶’？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灵长类群体潜意识但我可不是，现在原罪之兽乱丢圣杯把我家大门砸了……不对，这应该算是直接拆地基了吧？难道还要我大度地表示没关系吗？！”

无染觉得这事简直离谱，虽然他相信自己不是被针对了，但这种庞大到可以成为规则一部分的群体潜意识完全没法沟通，他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如果他是个人类的话，直接气到吐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给我等着吧，我迟早会去找你讨债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就算把狠话丢给对方也得不到丝毫回应，无染最终只能怄着一肚子火返回世界内侧，至于外壁上的大洞……那玩意可不是一般手法能补上的，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他只能先放着不管。

无染再次出现的地方依然是京都，时间仍是他离开的那个瞬间，他拿出手机狠狠地戳开通讯录，从仅有的三个联系人里点开了从没拨打过的那个——五条悟的电话。

“喂，五条，你有时间吗？”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好几秒，然后五条悟带着一丝恍惚的声音才响起：“虽然说是有……但是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叫我的姓，可是让我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某种程度上也没什么错……那十分钟后清水寺见。”心情差到不想多废话的无染也不问五条悟人在哪里，直接给出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挂掉了电话，在见人之前他得收拾一下糟糕透顶的心情，如果五条悟来得晚一点，也许还能思考一下人生哲学。

至于为什么是清水寺……这是无染唯一还记得的京都地名了——拜他特意跑来吃的清水寺八桥泡芙所赐。

刚听到时间地名就被挂了通话的五条悟简直一头问号，他刚准备给自己带来的四个学生礼节性转达一下明天团体战的规则，顺便暗示乙骨忧太可以把对面往死里打只要不死人就行，就接到了无染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不过虽说总共没说够三句话，但和无染相识多年，五条悟却知道他现在一定出现了很特殊的状况，想了想他决定鸽掉规则讲解，让年轻人明天直接自我发挥。

“看来好像是熟人想请客的样子，那我就先去赴约了？各位明天加油吧！”

五条悟说着挥挥手就离开了房间，留下一群从没参加过交流赛的学生面面相觑——明天加油？怎么加油？直接卷卷袖子上去干吗？

“我希望咒术高专在选授课老师的时候能增加一条：必须持有教师资格证。”禅院真希简直不想说话，她觉得她这个老师真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战斗力和师德是两码事。

“嘛……或许对方是悟很重要的人吧？一般来说，他答应的事都会做到的。”熊猫干巴巴地试图给五条悟找回一点尊严，虽然这话他自己也不太相信就是了。

“鲣鱼干。”狗卷棘冷漠地吐出一个否定词，第一个抬腿离开，边走边掏出手机，继续去给他在toutube上新认识的up留言交流捏球形饭团的技巧。

赛前交流会就这么散了，实际上是去干正事的五条悟离开天元的结界范围，用gps定位了一下自己和清水寺的距离以及直线距离上的高层建筑，感觉自己真的瞬移过去，绝对会撞上点什么。

“虽说不是不行，但……十分钟？让我不看路飞过去吗？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咒术界的上层让他跳飞机就算了，怎么这个咒灵也让他在市区里玩瞬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