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 19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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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锦云发话,她们收拾脸上的情绪,赶紧去准备热水衣服和吃食。

秦贽终于发现裴织手臂上的伤。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眼里浮现戾气,精神力更是像要暴动般,张牙舞爪的,充满了攻击性。

裴织看着都有些担心他要暴走,赶紧道:“没事呢,只是皮肉伤,养个几天就好。”

他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这叫皮肉伤?都有十几寸长,皮开肉绽的……”突然,他瞪向她,“先前孤问你有没有受伤,你竟然说你身上的血是其他人的……”

当时因情况不允许,他也不好当众给她检查身体,没想到她竟然骗他。

裴织轻咳一声,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怕你在御前失仪,被人看到不好吗?”

“有什么不好?孤以前做的‘好事’还少吗?那些大臣哪个不知道孤是个暴脾气?”太子爷振振有词,仍是责怪她竟然瞒着自己受伤之事。

最后还是裴织努力地赔不是,保证下次不会了,并答应他不少要求,才没再被他唠叨,唯有那张牙舞爪的精神力仍是怒意勃发的,让她都不敢放出精神力。

等他们打理好自己,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天色已经快亮了。

不知不觉忙碌一个晚上,最后又使用大量的精神力,裴织困得厉害,眼睛都快睁不开。

“阿识快睡。”秦贽催促她,“你是伤患,多休息。”

裴织沾上枕头,意识就模糊,不过心里惦记着事,仍是努力地说:“那我先睡会儿,有什么事你叫我啊……”

秦贽拍拍她的背,见她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在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上温柔地亲吻。

他满心的爱怜和柔情,恨不得将她揣在怀里,去哪里都带着她,省得一个不注意,她又受伤了。

直到她安稳睡下,秦贽小心翼翼地起身。

他掖紧了帐幔,吩咐宫人好生守着,叮嘱几句,离开宫殿。

外面的天色微微亮,秦贽来到昭元帝歇息的寝殿。

昭元帝坐在那里,微微发着呆,并没有歇息。

见太子过来,他长叹一声,说道:“贽儿,朕没想到先帝对秦氏的诅咒如此厌恶,不惜对朕赶尽杀绝……幸好太子妃没有身孕,否则他们也会对太子妃出手。”

秦贽目光阴冷,下颌微微抽动。

他看向昭元帝,低声问道:“父皇您呢?皇祖父之所以厌恶秦氏诅咒,是因为一但病发,将饱受头疾之苦,片刻不得安宁。皇祖父无法忍受如此痛苦,才会想除去诅咒,断了嫡脉的生机。父皇您承受的比皇祖父的痛苦更甚,您不想毁掉它?”

昭元帝目光温和,“朕很幸运,朕出生时,有朕的皇祖父护着朕,他说诅咒并不是坏事,是上天赐予秦氏的礼物。纵使痛苦,亦有所收获,朕的收获便是朕的清明和聪慧,让朕能治理好大禹。”

因为有无上皇的庇护和安慰,所以昭元帝并不厌恶它。

相反,在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秦氏的诅咒转移到孩子身上,他得以解脱时,只会怜惜那孩子以后要遭遇这等痛苦,对他充满了怜惜和心疼,只想倾尽全力地弥补他。

秦贽神色微松,面露动容之色。

“父皇……”

昭元帝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朕自私地将你带来这个世界,将朕所承受的痛苦抛给你,自然要好好地爱护你。正如朕的皇祖父,他当年也是如此。”

只有先帝,走了极端,想要灭了嫡系,毁掉秦氏诅咒。

昭元帝以往是不懂的,不明白皇祖父为何说这是上天给予秦氏的礼物。

直到太子妃裴织横空出世,经过这几年的反复观察,他才明白皇祖父的意思。

这确实是上天赐予秦氏的礼物。

裴织这一觉,睡到午时才醒。

醒来时已经天朗气清,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恢复夏日特有的晴朗,整个世界明媚无瑕,再无昨日的阴霾。

刚醒来,裴织就听说一个消息。

“太子妃,三皇子去了。”锦云沉声说。

她怔了下,慢慢地哦一声,起身洗漱穿衣,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准备出门。

“太子妃,您要去哪?”锦云拧着眉,“殿下吩咐了,让您今儿哪里都不去,好好地在屋子里养伤。”

裴织好笑道:“我只是伤到手,又不是伤到脚。”

锦云:“……”

发现自己是劝不住太子妃的,锦云索性没再劝,默默地跟着她出门,注意不让人碰到她手臂上的伤。

裴织去探望太后。

昨晚发生那么多事,太后估计心情不太好,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安慰一下老人家罢。

刚到太后这儿,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哭声,迎过来的宫人道:“是梅贵妃和安玉公主,三殿下昨儿遇刺身亡,梅贵妃今儿得到消息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梅贵妃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去太后那里哭。

裴织在偏殿等了会儿,等到梅贵妃母女俩离开,方才过去。

太后满脸疲惫之色,眼底可见青黑色,显然是一宿未睡。见她到来,太后勉强地笑了下,说道:“太子妃来啦,听说你受伤了,身体可无碍?”

裴织笑道:“手臂被划了一剑,无事的。”

夏天的衣衫轻薄,贴着身体,隐约能看到纱衣下的绷带形状。

太后却看得胆战心惊,小心地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们这些孩子,莫要再出事了,哀家真的承受不住……”

说着,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满脸悲痛。

见状,裴织便知道太后应该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不管是康平长公主刺杀皇帝、三皇子之死,都让这位老人承受不住。

裴织也不去问康平长公主如今如何,无言地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顺便输些精神力给她,以免她因为过度悲伤,熬坏自己的身体。

看完太后,裴织又去看宣仪郡主。

宣仪郡主的情况还算不错,所有人都瞒着她昨晚的事,她只知道母亲找回来了,因为母亲病发,被送到宫里医治,暂时无法见面。

因为安心下来,所以病情也没继续恶化,只要好好休养,迟早能恢复健康。

众人都有心瞒着她,这也是太后吩咐的。

傍晚时,太子回来了。

裴织让人准备晚膳,看他一脸疲惫之色,不禁道:“殿下从昨晚到今儿都没有休息?”

秦贽笑道:“放心罢,孤不困的。”

这是仗着自己年轻,精力充沛,打算熬个几天几夜。

裴织哼了一声,听说他等会儿还要去忙时,想要骂他又不知道怎么骂,反倒是他先关心起她今儿有没有到处乱跑,得知她去看望太后和宣仪郡主,想说什么又忍下来。

“伤没好之前,还是莫要乱走。”他皱着眉说。

裴织故作不在乎地说:“不过是点小伤,和殿下你以前比,算不得什么。”

“孤是男人,受点伤不要紧!”太子殿下反驳。

裴织不依,“哟,殿下你这是瞧不起女人?要不要咱们打一场?”

他怎么又瞧不起女人了?

太子殿下有些头疼,发现今儿不管自己说什么,太子妃都喜欢抬杠一两句,果断地转移话题,“父皇说,明儿就回宫,你今晚好生休息。”

裴织点头,既然已经将先帝的暗卫都一窝端了,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意思。

晚上,秦贽很晚才回来。

裴织已经睡过一轮,察觉到他回来,幽幽地睁开眼睛。

“孤吵醒你了?”他柔声问道。

“没有,我刚才已经睡了一觉。”裴织见他躺下,主动窝进他怀里,亲了亲他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殿下,三皇子真的死了吗?”

她有些不太相信。

明明她已经用精神力吊住他的命,应该能活下来的呀?

秦贽拍着她背脊的手一顿,说道:“他没死!”

这才对嘛!太子妃恍然,继续瞅着他。

见她要探究到底,太子只好舍命陪君子,“老三是个蠢货,就算他悬崖勒马,可错就是错了。他伤得确实极重,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身体以后会留下心疾之症。秦氏没有杀子的惯例,所以父皇便作主,削去他的皇子之位,将他送往西南,由镇国将军看着。”

裴织:“……”又是西南,可怜的镇国将军,专门给皇上收拾烂摊子的。

不过眧元帝此举,也算是堵死三皇子所有的路。皇子成为庶民,没有起复之日,因为三皇子在世人眼里已经死了,这世间没有三皇子。

“皇祖父的暗卫,父皇都让人秘密处死,至于姬昙之……”

“他怎么样?也要死吗?”裴织询问。

“嗯,他应该很快就会在战场牺牲。”秦贽说道。

裴织恍然,看来昭元帝还是念着一些血脉亲情,留姬昙之一条命,只是剥夺曾经给他的身份和权利,让他成为一个庶民。

将自己想知道的都知道后,裴织终于安然睡下。

翌日,昭元帝带着众人回宫。

那晚的事,昭元帝以刺客的名义对外宣布,并未透露先帝暗卫的信息,毕竟实在不光彩。

同时,南诏的使臣突然失踪,于是世人都知道,这次的刺杀,原来是南诏人干的。

反正不管如何,屎盆子就扣在南诏人身上。

一时间,南诏成为人人喊打的目标,滞留在京城的其他国使臣吓得不行,原本还有些小动作,这会儿什么都不敢做。

温如水进宫来看裴织,从裴织这里了解到那晚的内幕,神色复杂。

“当初第一次见到姬昙之,我就知道他是个大炮灰,将来会在西南战死!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作死……也是挺可怜的。”

温如水对姬昙之充满同情。

原本昭元帝怜悯他被先帝利用,给他安排一个光辉的人生,如果他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以镇国将军嫡长子身份,堂堂正正地活这一辈子。

可惜,驾不住南诏人和先帝的暗卫给他洗脑,让他误会自己的身世,恨错了人。

任谁从小被人洗脑,天天灌输不好的信息,都会黑化长残的,姬昙之变成如此,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让人嘘唏。

“三皇子死了,他和宣仪郡主的婚事是不是作罢?”温如水突然想起这事。

好歹也算是和宣仪郡主相识一场,她还是希望这姑娘幸福的,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也不知道她以后如何。

裴织嗯一声,“以后有空,你可以去看看她。”

省得一个人胡思乱想,糟蹋自己的身体。

温如水点头,突然有了主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她忙到没办法像林妹妹一样伤春悲秋!能胡思乱想,都是闲的,等女子私塾开起来,就让她去教那些女子读书,等她知道这世间有比她命运更悲惨的女子,她一定会振作起来。”

找几个命运坎坷的女子作参照组,天天在她面前晃,就不信宣仪郡主还能继续自伤自怜。

裴织忍俊不禁,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说完这事后,温如水继续和裴织说起生意上的事,还有庄子里的农作物,商量等秋天时要种什么。

她野心勃勃,希望有生之年,能将记忆里常见的农作物都种出来。

反正她们有系统,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刷积分,有这样的金手指干嘛不用呢。

系统:“……”它很想说,它真的不是种田系统!

温如水在东宫待了大半天,原本还想蹭顿饭的,听说太子回来,赶紧跑了。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挺怕太子的。

秦贽踏着傍晚的夕阳回来,见裴织笑盈盈地站在那儿,霞光落在她身上,美好得宛若梦境。

他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殿下回来啦。”裴织笑着看他,“听说京城到桃花村的水泥路已经建好,过几天我想去看看。”

秦贽下意识地拒绝,“你的伤还没好呢。”

“已经好啦,都结疤了,不信你看!”裴织撸起袖子,正要给他看,被他按住。

顺着他阴郁的眼神,看到周围的宫女,太子妃十分无语,她们都是女人啊,这位太子爷在想什么?

“女的也不行!”太子殿下吃起醋来也是理直气壮,“你别以为孤不知道,福宁和老二媳妇对你十分亲热,以为孤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吗?”

裴织:“……”她们能想什么?

最后还是回到房里,给太子爷查看手臂上的伤。

确实已经结疤了,都不用再绑绷带。

秦贽看着那道丑陋的伤疤,忍不住在旁边轻轻地吻了下,柔声问:“阿识还疼吗?”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哪里还会疼?”裴织笑得不行,觉得太子爷有时候挺孩子气的。

秦贽任她笑,神色柔和,将她揽到怀里亲了亲,由衷地道:“阿识,能认识你真好……孤希望下辈子还能认识你。”

如果他们还有下辈子,他希望能早早地来到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像上辈子那般,一个人独自战斗,牺牲自己。

他由衷地期盼。

裴织笑道:“那殿下要努力才行!努力做一个于国于民有用之人,说不定攒够了功德,咱们下辈子还能继续相遇。”

秦贽嗯一声,他会当一个好太子,将来当一个好皇帝!

如果做好人好事能让他们下辈子相遇,他愿意一直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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