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会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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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齐兹的舰队虽然仍能保持基本阵型,但是军心已然大乱,毕竟谁也没见过此等可怖的武器——对面的船只都没看清楚,可是人家的杀器已然击中己方船只,简直就像传说之中的幽灵船队。

“大将军,此火炮凶猛,趁着敌军未至,我等提前撤退保存实力罢!”阿齐兹的副将说道。

他们如今四面强敌,若是在此战中折损过多属实不妙,而他们已经获知华夏舰船的大杀器名为何物了,对这些甲板上竖着巨大圆筒的船只模样也很熟悉,毕竟见过这些舰船的人不少,他们手上就有不少这些船只的图画。

阿齐兹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对面被他的舰队围得死死的小小一点华夏海军舰队。

“不忙,他们的炮弹数量有限,总有打完的时候。”他给副将打气道,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枚炮弹击中了他的旗舰前方水线处,强烈的震荡把甲板上的人都震得飞了开去。

阿齐兹好不容易从甲板上爬起来,发现船头已经往下倾斜,心中一惊,急忙趴着船舷往下看,船体果然已经被破开一个大洞,海水正从破洞涌入船舱。

阿齐兹抬头看向渐渐靠近的对方舰队,如今他看得清楚一些了,只见对方的旗舰船头上的几人中有一人手持一样物件放在眼前,阿齐兹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确信那人此时正在观察自己。

他这一生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

这绝望不是因为他面临死地,而是突然发现了一个强大到自己难以对抗的力量出现在这世间。

在他庞大船队的包围下,对方没有逃离反而迎面驶过来,在双方根本没有接触的情况下他的船队被打得支离破碎,而对方轻松自在淡定自若,仿佛不是在作战而是在观赏斗鸡。

这是拥有何等的实力才会如此反应,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支小小舰队的实力极大地碾压了他的庞大舰队。

而且,阿齐兹悲哀地意识到,他的旗舰目前为止仅被炮弹击中一次,不是对方不能继续打击他,而是对方手下留情,同时也在警告他,对方完全有能力在作战双方没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全歼了他的舰队。

而由于阿齐兹的旗舰被炮击,船上的划浆手都停止了划桨赶去底仓舀水,船只也停止了前进,旗舰周围的船只也大多数被击中,没被击中的水兵和船长们都很茫然无措,都在等着阿齐兹的表态。

要不怎么办?若是双方离得近他们还可以不顾一切冲上去杀他个你死我活,可这会不是大伙都在船阵中么?自己冲出去这船阵可就破了。

当然,如今船阵虽然还能成型,但具备战斗力的船只已经不足一半了。

“停止炮击,减速。”张晓珲下令道。

他并不想要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此消彼长,最好就是让那一片区域保持力量平衡,互相牵制,免得朝廷还得腾出手来应对他们。

传令兵大声把张晓珲的命令传送出去,轰轰的炮声停下,海面上一下子显得安静许多。

阿拉伯舰队更是陷进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中,他们的船只毁损严重,但人员死伤并不多,然而此地是外海,人活着船坏了也一样回不去。

“大将军,对方应是没有炮弹了!”阿齐兹的副官兴奋说道。

阿齐兹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心中多少还是想搏一下,正要下令没被损毁的船只继续前行,一发炮弹又呼啸着击中了他的船头,接着对面又是一轮炮弹轰击。

这一轮轰击很快停下,阿齐兹心中哀叹,爬起来后下令敲响撤退的锣声,同时亮出白旗。

对方已经手下留情,而且一再警告,若是自己仍旧冥顽到底,全军覆没就在眼前,而对方没有赶尽杀绝甚至未下重手,说明自己在对方眼里还有价值。

有价值就好,有价值就有活下来的机会,能活下来便有绝地还生甚至反击的可能!

既然举了白旗投降,按例便要到对方旗舰上面见对方主帅,阿齐兹自己的旗舰在遭受了两发炮弹的轰击毁损更严重了,大量海水往船舱里灌,船工禀报已经无法补救,只能弃船了。

他们的船只不大,阿齐兹只能转移到另外一艘虽然也有损伤但没有灌水的船上,举着白旗往张晓珲的旗舰划去。

“将军,他们来了。”王峰对张晓珲说道。

“准备接待,咱们要以礼相待,非作战人员列队迎候。”张晓珲说道。

可以集结出这般庞大的船队,这位阿拉伯将领地位定然不低,很有必要结交一番。

越是靠近东海舰队,阿齐兹越是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森森寒气,等到他们终于与张晓珲的旗舰接舷,他才明白这寒气来自何方。

原来这被涂成黑色的船壳外竟包了一层铁皮!

而他们自己的战船不光是木头做的,为了追求船速船身还比华夏的舰船小了将近一半,若是这华夏舰船跟他们的船只对撞,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两艘船的船舷高度也不一样,阿齐兹能看到对面舰船甲板上两队士兵笔直地排列站立,但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这种小架势自然吓不到他。接舷板架好后,阿齐兹带着副将走到对方船上下到甲板,只听一声口令,士兵们同时做了一个动作,把原本竖着立在自己身边的什么拿到了身前。

阿齐兹此时才注意到士兵们拿到身前的物件,之前他的注意力都被甲板上巨大的炮台吸引了。

把物件由木头与铁管组合而成,在铁管上头套着一根寒光闪闪的尖刺。

阿齐兹不禁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华夏并不仅仅是有铁舰火炮,这些士兵们手上的只怕也是极为厉害的杀器,可笑自己竟还觉得把他们引到岸上便有了优势。

两排士兵的队列尽头,一名年轻华夏将领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他并不是到船上受降,而是两军将领的正常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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