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摧毁杰克苏需要几步](1 / 2)
是梦吗?
容伽浑身冷极了,麻木的已经感觉不到痛楚,有只温暖的手一直在抱着他。
他听见许多梦境一样的声音——
教堂的钟声、病人的哀嚎声、和女孩儿远远的歌声……
歌声里唱着:“黄金白银绿宝石,不会生长在相爱人们的心田,我更想要一束月光花,还有今晚你轻柔的吻……哦心爱的人儿啊,请别离开……”
心爱的人儿啊,请别离开……
好熟悉的歌谣,他听过这首歌,在哪里听过?他记不起来了……
许许多多的声音里,有双手紧紧抱住了他,那双手温暖的他颤抖起来,他被那双手捧着吻上一张唇、一双眼、细细的脖子、柔软的怀抱……
他听见怀里的人发出喘息声,叫了他一声:“苏里亚……”
仿佛一道指令一般,他眼前一点点清晰起来——他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他看见铺满白色床单的教堂……
他低头看见了乔纱,她铺散着黑色的发躺在他怀里,就像无数次情动期梦境里那个女人一样,伸手摸上他的唇,将细细的手指伸进他口中撑开了他的嘴……
他被压在了白色的病床上,他的信息素潮水一样蔓延开,她像无数次梦境里一样咬住了他的后颈,然后……
他被痛楚和酥麻的快乐淹没,这种感觉令他痛苦,却也令他愉快……
这是梦吗?
他又一次梦见了那个情动期时的梦吗?
似乎还是那个梦,可这一次他清晰的看见周围的环境,窗外的歌声,抱着他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
他眼睛不敢眨的看着眼前的人,是乔纱,是她。
他每一次情动期梦境里的人,都是她。
是梦吗?
他想要伸手去抱她,被她按住了手掌,她与他十指相扣,亲吻着叫他:“苏里亚,我把我唯一的纯洁献给你,你要吗……”
窗外的歌声、病人的声音声、教堂的钟声忽然变的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他脑子里忽然闪现过无数的画面,另一个乔纱、羊羔一样的乔纱、脆弱的她、逃避的她、哭泣的她、吃不了苦头的她……
和情动期梦境里的乔纱全部重叠在一起。
不,这不是梦。
她叫他苏里亚不是梦。
窗外的歌谣不是梦。
这些全部不是梦……
他像是打开了一扇记忆之门一样,他被那些蜂拥的回忆压垮,溺毙一般,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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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许多许多梦,梦见在灰蓝星的小镇里,她睡在他的身边,黑长的发卷在他的手臂上。
梦见他对她说,不要离开。她温柔的低下头亲吻他说:我不离开。
梦见她坐在阳台,对着楼下的小孩儿招招手。
梦见她站巨大的玫瑰花朵下,回过头来望向他,风将她和玫瑰花一起吹散……
梦见小时候她牵着他的手,陪他安静的坐在花园里画画……
忽然这些画面随着爆炸声全部消失了,爆炸之中只有她离开的背影——
俘虏堆里,她头也不回走向厉鄞的背影。
他哭着叫她,求她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他会救她,他会保护她,可她仍然没有停下来,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的背那么直,她的脚步那么快,像是要甩掉他、丢下他一样……
这个背影是他无数个夜晚的噩梦,他本以为再也不会发生了,他拥有纯白之刃,他是帝国的君王,他战无不胜,他拥有了一切,他足以庇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他又梦到,异形族将她掳走那一夜——
她在异形族的手臂间,将他给她的所有宝石连同纯白之刃,统统丢进草丛里,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她在星月之下回过头来看向了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丝惊慌和眷恋,像一只决意要飞走的蝴蝶。
他叫她的名字,她却抱紧了那只掳走她的手臂,毫不犹豫的收回了向他的目光,随着异形族一起跃上了高墙……
她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这一次,她又要逃离他,丢下他。
她的背影交叠在一起,重现重现,他恨极了,恨极了……
恨极了。
“他好像在说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他身边。
那个女人朝他靠了过来,“说什么呢?”她贴在了他的脸颊旁,似乎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闻到一股强烈的alpha气味,浑身的疼痛被撒了盐一样战栗的痛起来。
“好像是在说,别走,不要丢下我……”那个女人的声音又说,“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那股alpha的气味越靠越近,他应激一般痉挛了一下,感觉到身上的伤口流出血来。
“你别靠近。”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痉挛的脊背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那个声音说:“你的alpha气味让他不舒服。”
这声音是……
这手掌是……
他朝那个手掌轻轻靠过去,闻到了乔纱的气味。
“别动容伽。”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响在他的脸颊旁,她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抚过他的脊背,轻轻柔柔的对他说:“你受伤了,乱动会让你的伤口更痛。”
是乔纱,她没走,她没丢下他。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却又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来吧,乔纱你和乔安去休息一下,我替他把伤口再处理一下。”
那声音是厉鄞。
他靠近过来,身上的抑制剂气味朝他涌来,那只粗糙的手碰到他手臂时,他猛地抬手“啪”一声打开了那只手。
他感觉到血从他的手臂上流下。
“容伽!”乔纱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说什么,他却已经倒回了床上。
他无法控制自己应激状态下痉挛的身体,他想要睁开眼,却发现眼睛上包裹着什么东西,让他无法睁开。
他陷在一片漆黑里,所有的声音、味道放大百倍一般的朝他涌来,这里是哪里?是梦吗?是有乔纱的梦吗?
“别这样容伽。”乔纱温柔的手掌抱住了他,那些触感如此的清晰,连她浮动在他耳边的声音也如此真实,她不停的对他说:“冷静下来容伽,别害怕,是我,是我啊。”
是乔纱啊。
他被她拥抱着,安抚着,闻着她的气味,一点点安静了下来,这是梦吧。
不然乔纱怎么会还在他身边,还拥抱着他?
他颤抖着朝她靠过去,栽倒进她的怀里,她的手掌托住了他的脸,她的手掌是热的,这不是梦。
她真的还在。
容伽呆愣愣的面对着她,抬手想要扯掉眼睛上的纱布看清楚她,却被她按住了手。
“别摘容伽,你的眼睛受伤了,现在不能摘。”乔纱的声音就浮动在他脸前,那么近,“容伽你是清醒了对吗?”
她的气味、她的触感、她的声音、甚至是身上的疼痛,如此清晰的提醒着他,不是梦。
对,他清醒了。
他身边那股alpha气味应该来自于乔安,另一股是厉鄞。
他和乔纱似乎被厉鄞和alpha乔安救了?
厉鄞和乔安还是找到了乔纱的定位,找到了乔纱吗?
那她们为什么救他?
他被救到了什么地方?
他脑子里无比混乱,他似乎多出了一部分“苏里亚”的记忆,他还没能理清楚这些记忆是从哪里而来。
他唯一理清的只有——情动期梦境里那个人是乔纱,似乎从她和苏里亚在教堂里发生关系开始,他就进入了情动期,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梦见那个什么也看不清的梦。
他似乎就是苏里亚,可他理不清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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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开了一盏昏黄灯光的房间里,站在离床几步远的乔安,看着床上伤痕累累,又呆愣愣的容伽,不敢确定的问:“他不会……脑子也受伤了吧?”
人傻了?
厉鄞看着床上的容伽,轻轻皱起了眉,血渗出了容伽的白色衬衫,他像是被血染红的雪人,颤抖着栽倒在乔纱怀里,雏鸟一样挨着她,窝在她的手掌下,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无论是他,还是乔安靠近,都会引起容伽剧烈的应激反应。
他只许乔纱触碰他,靠近他。
“你们先出去吧。”乔纱安抚着容伽,侧过头来对他和乔安说:“他现在反应这么激烈,可能是因为你们alpha的味道,你们出去,我替他把伤口处理了。”
厉鄞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将药箱留在了床边,和乔安一起离开了那间屋子。
乔安将房门带上,才低低问厉鄞:“容伽是不是喜欢你老婆?”
厉鄞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从前他还能骗自己容伽只是恨,想要报复乔纱,才把她留在身边,当女佣一样折磨,现在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容伽明知道他重归联盟,救走了乔安,却为了乔纱隐瞒了他的罪行,还为他加爵,只为了给乔纱第一夫人的头衔。
这是恨吗?
在乔纱被异形族掳走,容伽玉石俱焚的轰炸星舰,宁愿毁了纯白之刃和他自己,也在第一时间将乔纱救入了安全舱中。
这是恨吗?
他和乔安在赶到定位的附近,在死海旁找到了战损的纯白之刃,找到了被包裹的安全舱内的乔纱,乔纱只有脸颊上有一点点擦伤。
而容伽浑身是伤,割裂伤、擦伤、烧伤,甚至双眼伤得厉害,要不是纯白之刃是顶级机甲,驾驶座椅上的安全气囊护住了容伽,只怕容伽早死了。
厉鄞无法说服,容伽对乔纱是恨。
那乔纱对容伽呢?
她在脱离安全舱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容伽在哪里。
她在看到重伤容伽的苍白脸色,惊慌的神情,厉鄞从未见过。
她把容伽救回来,几乎是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他,替他处理伤口,喂药。
厉鄞也无法说服自己,她对容伽只是因为愧疚和心善。
乔安意识到自己或许问的太唐突了,想安慰一下厉鄞,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别难过,你和容伽竞争未必会输,你是合法的丈夫。”
她又一想,低低问:“容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纱夫人的吧?”
其实在医生告诉她们说,病人(容伽)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动了胎气,需要打保胎针的时候,她也傻掉了。
她做梦也不敢想,帝国的铁血皇帝,能够驾驭纯白之刃的战神,居然是个omega,还是个有孕的omega!
但乔纱夫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还让医生开了保胎针,说她可以自己给容伽打,平时她也给容伽打过。
乔安何止是震惊,她止不住的脑补猜想,容伽肚子里的孩子和乔纱夫人……是不是有点什么关系?继母和继子,又有如此多的爱恨情仇,很难让人不乱想。
厉鄞的脸色更差了,“应该不是。”他记得乔纱一直在打退化针,早就隐藏了第二副器官,应该……没那个能力了吧。
“那就好。”乔安点头,“那你有绝对的优势。”
厉鄞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无奈的笑了笑,和乔安一起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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