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属于(1 / 2)
("在恋爱综艺直播先婚后爱");
她好真诚,
眼睛亮晶晶,一副在认真发问的样子。
薄光年望着她,
一句“也可以”差点就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他扶她坐稳:“我没有这个意思。”
鹿溪指出:“不是吗?你真的好在意他。”
薄光年冷笑:“你未免想太多。”
“我不明白,是男性对妻子都会有这样的占有欲吗?就,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那种感觉?”鹿溪重新拿起盘子,将刚刚没吃完的兔腿吹凉,诚恳发问,“是不是因为你没谈过恋爱,
所以总觉得自己很亏?”
薄光年皱眉:“你怎么还在吃兔腿。”
鹿溪倏地睁圆眼:“我没吃饱,我不能吃吗?就因为指令卡,你连肉都不让我吃了吗?”
薄光年本来想问,
兔腿会不会已经凉了,要不要烤新的。
但看她小心翼翼地用门牙咬着吹,
又觉得,
应该还没凉。
算了。
吃吧。
他一言不发,移开目光。
肉是阮知知烤的,外焦里嫩还流油,薄光年切的大小刚刚好,她飞快地消灭了一整只。
不过在座也只有她还有心思吃兔兔。
其余几个人各怀心思,
关了直播,
一时间都感到失语。
简竹真觉得她跟景宴的事儿不能拿到面上来说,
可今晚景宴未免太明显也太过分,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既然没有别的活动,那我和阿宴就先离开了。”
景宴没动,也没说话。
他被薄光年刚刚说那句话时的气场震了一下,
还没回过神。
愣了一会儿之后反应过来,明知对方在玩梗,可还是实打实的心里不舒服。
因为鹿溪没有反驳。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鹿溪从没正面表达过对他的态度,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当初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人,现在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简竹真耐心告罄,又叫了一声:“阿宴?”
景宴迟迟起身:“好。我们走吧。”
阮知知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兴趣,敷衍潦草地挥手说了再见,转头问时域:“你想再坐会儿吗?”
时域:“嗯,我们等会儿吧。”
他说:“苏老师要在这儿露营,我们走的时候,得把没吃完的食材和用过的烧烤架收拾干净,不能留在这儿。”
苏怀闻言,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阮知知应了时域一声“好”,转过来:“苏老师。”
少女声音清亮,今晚月色格外动人,简简单单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格外柔美。
苏怀移开目光:“嗯。”
阮知知:“看着我说话。”
苏怀:“……”
苏怀心里有点儿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望向她,与她对视:“我不是不敢看你,我是想多看看时域。多好的小伙子,又阳光又有礼貌,做事勤快还想得周到,抓紧点儿别错过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时域直觉自己不该开口,但忍了忍,没忍住,小声:“谢谢苏老师,过奖了。”
苏怀也学他小声:“不客气,应该的。”
阮知知好笑,看着他:“今晚你一个人在这儿休息,会无聊吗?”
苏怀不假思索,摇头:“有群星作伴。”
阮知知“嗯”了一声:“那就好,那我们就放心走了。对了,我把你藏在背包里的烟拿出来扔掉了,还有你在泡泡屋睡袋底下压着的两瓶酒,我也收起来了。”
苏怀:“?”
苏怀喃喃:“那我今夜的确就很难入眠了。”
夜色黑沉,月光如同流水倾泻在林间。
简竹真和景宴一斤先行离开,周遭只剩鹿溪吃兔腿的声音。
阮知知犹豫一下,还是问:“苏怀,如果……”
“阮知知。”苏怀打断她,难得地正经道,“鹿溪今晚上的这一堂教育课,已经把道理讲得很清楚,在男人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如果’。倘若一件事他现在会做,那他当年必然也会做;倘若当年没有做,那么以后也必然不会做。”
所以根本没有想不想。
只有喜不喜欢,够不够喜欢,以及……
爱不爱。
所以他根本不好奇她的“如果”是想问什么。
无论内容是什么,都必然会得到否定的结果。
阮知知沉默片刻,点头:“我明白了。”
鹿溪没听清他们前后在聊什么,只听到苏怀突然cue了句自己的名字,连忙竖起耳朵:“什么什么?你们在叫我?”
苏怀收回目光:“是的,我们在夸鹿老师今晚感情课讲得好。”
鹿溪:“过奖过奖。”
薄光年接茬:“鹿老师感情方面的经验真是丰富。”
鹿溪放下兔腿,擦擦手指:“你闹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哄你了。”
薄光年都被气笑了:“谁要你哄。”
其他三个人:“……”
阮知知小声问:“他俩这是……?”
苏怀闲闲点评:“综艺后遗症吧,可能是节目里恩爱夫妻装久了,回归到现实里,就要反弹一下。”
阮知知震惊:“你在瞎说什么?小鹿姐跟光年哥怎么可能是装的恩爱夫妻,他们是真恩爱好不好,明明闹别扭也闹得很甜啊,等会儿肯定就又亲上了,不信你等着。”
苏怀:“……”
他大概知道鹿溪和薄光年是个什么情况,虽然薄光年对外表现得无可指摘,但他挺清楚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倒也不是他信不信,实在是他在这圈儿里就没见过真恩爱的夫妻,利益比爱情重要多了,小孩儿才谈情。
苏怀沉默一下:“时域你觉得呢?”
时域沉思半晌,郑重道:“我也觉得指鹿为光是真的,两个人经常为小事争吵,但意见又总能达成统一,同心同德,从没想过要分开——这不就是夫妻之情吗?不,或者,我觉得这就是爱情,是那种,平淡日常的,真的会发生在现实里的,不会被宇宙风吹散的爱情。”
阮知知:“就是就是。”
苏怀:“……”
他明明比这俩小孩儿多活五六年,可是在这一刻,他真实地感受到来自小朋友的蔑视。
苏怀不甘心地掏出手机,给薄光年发消息。
苏怀:【哥们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阮知知跟时域特笃定,说你跟嫂子的这就是爱情。】
苏怀:【没有说你俩感情不好的意思,但是太离谱了,从我进了青春期,就没再听过这俩字儿。也就是他们年纪小不懂事还迷信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要是你告诉我你找到爱情了,下回世界巡演,我去维也纳摇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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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回到小木屋,才看见这条留言。
他不太明白苏怀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就像不明白,为什么今晚鹿溪会因为他随意的一句话,不高兴这么久。
他也很久没听到过“爱情”这个词,最近一次,已经两年前,牧师问:“你会永远爱她吗?”
他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目光下,望着穿婚纱的鹿溪,平静地说:“我会。”
但谁都知道,“诺言”二字底下只有两个口,是可以不走心的。
薄光年换了衣服,坐下,回他:【我不懂。】
苏怀:【你谦虚,但真诚。】
薄光年盯着手机,没再说话。
能跟苏怀做朋友,是因为两个人家境圈子都相似。
一旦这两样东西差不多,三观就很难不合。
他们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衣食无忧,身边能接触到的所有人都冷漠算计,成年之后,会迅速分成两种类型。
一种是苏怀这样的,只谈恋爱不结婚,因为结婚无意义;一种是薄光年这样的,只谈利益不谈别的,因为婚姻本质是一场合作。
可能青春期的时候,会短暂地对“爱”产生疑问,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他们会迅速想明白:
人的感情有很多种,没有爱情,并不会死。
所以无需追问,不必追问。
薄光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竟然在很认真地思考这种无聊的命题。
他沉思着,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鹿溪将沾了烤肉气息的外搭脱下来,换了一件能挡风的薄针织披肩,松松垮垮挂在连衣裙外面,挡住细瘦的肩胛,卷发落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柔软。
她问:“走不走?”
薄光年冷淡:“不去。”
鹿溪停顿一下,坐到他旁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娇:“走嘛走嘛,大半夜的天这么黑,你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出门。”
薄光年:“那你别去。”
鹿溪:“不行,我得去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还得加他微信……我不想再跟他有别的交集了。”
薄光年冷酷指出:“你食言了,你两个小时前才说过,再也不理我。”
鹿溪眨眼:“我没说过不理你,我说的是不会再哄你了。但我现在也没在哄你,我在撒娇。”
薄光年:“区别在于?”
这破问题要怎么跟直男解释,鹿溪从口袋里掏出指令卡:“我命令你跟我一起去。”
薄光年立刻站起身:“好,走。”
鹿溪:“……”
她突然有点怀疑,这人矫情半天,究竟是不是就为了诈她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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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宴给鹿溪留的地点,在篱笆外的小树林。
这地方离木屋很近,鹿溪觉得蹊跷:“他这个点儿出门,女朋友难道都不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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