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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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并没有因为黑暗而停止。

劲风继续袭来,招式凌厉,直要将她毙命。

桃夭窜跳闪避,身法矫捷,动作轻灵,接连躲过几招。

见来势不对,桃夭心下紧觉,忙欲转身离开。

可洞中那人却因不知名的原因执意要将她灭口,他忽然使出诡异莫测的招式,双掌挥动,如狂风暴雨般向桃夭袭去。

实是避无可避,桃夭只得旋身抵挡。

可那人内力雄厚,桃夭硬生生接了一掌,顿时觉得气脉翻腾,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那人趁胜追击,没等桃夭缓过气来,又是一掌飞扑而至,以锐不可挡之势直击她的脑门。

桃夭身负重伤,行动变缓,加上那人势若急电,根本已经无从闪避,只能闭上眼默默承受。

掌风呼啸而来,桃夭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直袭面门。

在那瞬间,她的心里,安静极了。

眼前,只余漫天的桃花袅袅而下,石子路边,洒满了细细碎碎的花瓣。

年幼的她,穿着玉色的衣衫,慢慢来到那间屋子里。

那个女人,纤柔的脸庞,莹白的脸,美得像位仙子。

她总是安静地看着那面铜镜,仿佛能从那黯淡的黄色中,看出回忆,看出曾经。

桃夭听见自己的童声,轻轻唤着:“娘?”

隔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头来。

凉风吹来,带来阵阵熏香。

她的发,被风吹起,纤细的一缕,抚在脸庞上。

她看着桃夭,可是,那眼神,是飘渺的,没有焦距的,陌生的。

她不认识桃夭,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一股熟悉的感觉,让桃夭回到了现实中。

虽然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桃夭却知道,他来了。

九霄。

他来了。

果然,就在那掌即将落在桃夭脑门上时,一只手忽然搂过她的腰,把她拉入一个宽厚的胸膛中。

那掌击打在石壁上,发出剧烈的闷响。

桃夭的耳朵,听到一阵均匀平稳的心跳,以及九霄固有的平稳的声音:“没事了。”

桃夭抬起头,虽然此刻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但她还是抬起了头。

那个神秘人并未因此罢休,他认清形势,开始向九霄进攻。

九霄将桃夭放在角落中,冲上前去和那神秘人厮打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听见掌风呼啸,剑气裂空。

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因此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忽然,那神秘人使出一招绝学,双掌在空中滑出一道流畅的弧度,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至极。

气流陡然变化,九霄感觉身体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禁锢中,动弹不得。

那神秘人忽地变掌为剑,向九霄劈去。

就在这夺命的一掌即将降临时,洞内忽然亮了起来。

是桃夭。

她拿出火折子,照亮了一切。

那个神秘人浑身一抖,也不顾正在打斗中,猛地收回攻势,双手捂住脸,蜷缩在地上。

他的动作很快,可是,桃夭和九霄已经看清楚了。

他的脸,他的手,他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溃烂。

那些腐肉,全都结脓结疤,发出股股恶臭。

那是副恐怖的画面,能让见者魂飞魄散。

可现在,这个可怖的人,却在瑟瑟发抖,如此可怜。

桃夭和九霄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洞外的通道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久,白竹语便拿着火把,带着柳小吟一行人进来了。

看见洞内的情景,慕容逸风忙冲到桃夭和九霄中间,将他们俩隔开,关切地问道:“桃夭,你没事吧?”

“没,”桃夭摇摇头,然后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好奇地问道:“慕容,你的脸上,怎么有这么多唇印呢?”

想起刚才发生的惨剧,慕容逸风悲从中来,忍不住趴在桃夭肩上,默默垂泪。

太惨烈了,实在是惨绝人寰啊!

“他啊,不小心潜入那个王寡妇房间了,差点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柳小吟有些幸灾乐祸。

桃夭“哦”了一声,接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们这么有缘分。”

“哐当”一声巨响,某人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边厢,白竹语看见地上的神秘人,立即走过去,将外衣披在他脸上。

白松语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后院会有这个秘密地方?还有,这个浑身流脓的怪人又是谁?”

“住口!”白竹语声色俱厉:“不准这么无礼!”

白松语从未见过兄长如此严厉的模样,一时愣在原地。

风呼呼地吹来,火焰摇曳,所有人的影子,都在石壁上跳跃着。

桃夭开口:“他,应该就是白之光。”

话音刚落,白竹语的身子剧烈抖动下,他忽然起身,严声道:“这里是我白家府寓,请各位急速离开!”

白松语这时忽然回过神来,猛地冲上去,揪住白竹语的衣襟,吼道:“她说的是真的?!你究竟对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里!”

白竹语垂着眼,没有做声,红色的火光下,他的脸,有着深深的阴影。

白松语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兄长的缄默在他看来是一种默认。在愤怒之下,他高举起手,准备狠狠揍白竹语一拳。

可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响起:“松儿,住手!”

随着声音,白松语的手,停在半空中。

白之光缓缓起身,他背着光,可是那张恐怖的脸,依旧若隐若现:除了眼睛,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是一层层覆盖着脓血的厚茧,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我的报应。”白之光的声音透着苍白和疲倦:“和竹儿没有任何关系。”

“爹,究竟是怎么回事?”白松语的声音在颤抖。

白之光长叹口气:“在我年轻时,曾经认识一位苗族女子,她的美貌与聪慧深深吸引了我,我们情投意合。可是之后,我上山拜师学艺,认识了你们的娘亲。在看见她的那瞬间,我就知道,这才是我应该携手共度一生的女子。也就在那时,我才明白,和那位女子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爱……于是,我抛弃了她,和你娘成了亲,生下了你们。和你娘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你娘便因病去世,之后,我就发下毒誓,再不娶任何女子,好好将你们抚养长大。哪知十年前,就在你九岁生日的那个晚上,那个女子来了,她痛诉我的寡情。我向她道歉,说我对不起她,可是那时,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爱。她听后勃然大怒,拿出一包粉末,撒在我身上。之后,我全身的皮肤就不停溃烂,秘密请来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我不能承受外人异样的目光,于是,便以闭关为名,躲在了这里,将白刃堂全权交给竹儿处理。”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我都不见?!”白松语无法理解:“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难道你认为我是不可信任的吗?!”

凉风灌入洞中,掀起每个人的衣衫。

白之光幽幽说道:“因为,我是你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父亲……我没有办法让你承受这种幻灭。”

白竹语缓缓说道:“爹的皮肤,因为中毒而溃烂,时时发出恶臭。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行踪,我故意将白府弄得臭气熏天,覆盖住这种腐臭。于是,十年来,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直到今天……”

桃夭轻声道:“你怕我透露出这个秘密,所以想杀我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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