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1 / 1)
“庄主,段鹏举自从接任天窗首领后,对琉璃甲极为重视,几乎是势在必得,庄主如若需要,我可以设法暗中调查。”韩英到了周子舒面前,对天窗的中心剩下的都没指甲盖大,立刻就提出了给他帮忙。
“不可,头先我冒险现身,已将你拖入险地,已是万不得已,因我进天窗的人已经不多了,你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尽忠。”周子舒却是绝不忍心置他于险地的。
温客行见周子舒脸色不好,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话题,“小大人。”
“大人,您是庄主的朋友,叫我韩英便是。”韩英十分有礼的抱拳,
“小大人,你刚才向高崇索要张家遗孤是何道理呀?镜湖剑派应该毁于吊死鬼之手,琉璃甲应该在鬼谷手上才是,为何要为难张家的一个小孩子。”温客行却并不改口,只是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天窗在镜湖派埋有暗桩,密探亲眼目睹,鬼谷中人将张家父子三人先后虐杀,逼迫他们交出琉璃甲,张玉森致死未屈,所以琉璃甲一定着落在逃出的张家幼子身上。”韩英仔细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
“成岭一路跟着我们,在五湖盟肯定也被检查过很多遍,但是显然到现在还没有人的手镜湖派的琉璃甲,这孩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是怎么藏好这物件的呢?”容雪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韩英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庄主,张成岭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你们……”
“成岭是子舒未过门儿的弟子,哎呦——”容雪折话没说完就哀嚎一声,因为周子舒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多新鲜呐,未过门儿的弟子。”温客行捂着嘴笑起来,不敢笑的太放肆是怕周子舒生他的气。
韩英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庄主,恕韩英不知之罪。”韩英心里有点崩溃,他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他要掳的是庄主的徒弟,要打的是庄主的师弟,他下意识偷看了温客行一眼,不知道这个又是庄主的什么人,“我一定设法……”
“不用,你回去以后,权当没有见过我,照常行事,只不过不用着急出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五湖盟一定会逼张成岭交出琉璃甲,而且一定会在英雄大会之前。”周子舒分析道。
韩英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他比容雪折要听话的多了。
等韩英走了,温客行立刻问容雪折,“你又去诓骗了高崇什么?他叫你叫的那么亲切,看你跟看成岭的眼神差不多。”
容雪折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事先声明,我可是清白的,是我当着成岭的面摘了面具,高崇一见到我的脸,就脱口而出一句容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个容大哥是谁,但既然能长的相似,我就与他应付了两句,你们知道高崇的这个容大哥是谁吗?”
温客行愣住了,眉目瞬间冷峻起来,他从没想过容雪折居然是容炫之子,他冷硬的回答,“知道。”然而似乎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踟蹰半晌才说,“这要从当年五湖五子,高崇、赵敬、陆太冲、沈慎、张玉森,他们与一个横空出世的剑客的相识说起,那名剑客的名字是——”
周子舒见温客行好像有些被情绪阻碍了思绪,有点混乱的样子,便替他说道:“容炫,封山剑容炫。”
温客行缓了缓,接着说了下去,只是语气委实不算好,“这个姓容的身负六合心法,又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
“放屁!”容雪折骂的一点不客气,把温客行弄得一愣。
容雪折继续道:“大唐江湖,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随便哪两个功法装进一个人的经脉里都能因为相克要人性命,当年七秀坊的昭秀曲云因身世之故,接任五毒教教主,改学五毒心法,因两种功法相冲,身体从妙龄变成了孩童,按照容炫这个折腾法,结局肯定逃不出一个走火入魔。”
三人都知道容炫应该就是容雪折的爹,但是周子舒听容雪折说的这么不客气,竟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能问温客行,“后来呢?老温。”
温客行心里有点乱,口上只是平铺直叙,“那些相信容炫的人,以他为中心,跟着他一起发疯,妄想改变中原武林沿袭了千百年的武学传统,早就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气象,容炫在这春秋大梦里越陷越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搜集秘籍。”
“或巧取,或豪夺,或坑蒙拐骗,一个本为江湖翘楚的青年,却沦落成为江湖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还好容炫娶了当时神医谷大弟子芝仙岳凤儿为妻,几次受伤中伏,都被岳凤儿从鬼门关给抢救回来。”
容雪折听着温客行的讲述,脑子已经木了,容炫到底是一个什么疯批,他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爹。
“老天无眼,经历数年,终于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搜集了武术武林绝学,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创立了一个名叫天下武库的宝藏,他在武库外布下种种机关,将武库的密钥分为五份,由容炫五位武功最高的好友分别保管。”
“要开启武库,必须集齐五份密钥缺一不可,当时五湖盟盟主召开武林大会,好灵江湖群雄围杀魔头容炫,容炫走投无路被逼到青崖山外,杀人无算,最终力竭,自刎于鬼谷界石之旁。”温客行一股脑的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围杀魔头,应该只是个借口吧,他们想要的是武库?”容雪折看着天色黑了下来,“我们下山吧,边走边说。”
温客行和周子舒跟上,温客行的手已经在身后捏紧,捏的骨节发白,他尽量不带个人感情的回答,“对,容炫死后,青崖山恶鬼和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在青崖山外大战,那场大战正道折损过半,鬼谷元气大伤,却没人再愿提起,因为他们的目的并不光彩。”
“这个故事里没有说容夫人的结局,也没有说五湖五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容雪折整理着思路。
“如果容炫是容长青的儿子,那么我们前面的推断就有一部分连贯了,但是如果想要知道当年的秘密,恐怕还要着落在五湖盟还活着的高、赵、沈三人身上,或许我应该去长明山上看看。”
“你不能一个人去,你在雪山上蒙着眼睛不能视物,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周子舒劝道。
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容雪折不喜欢江湖里的是是非非,也不喜欢他爹容炫,他担心容雪折被心魔控制走了极端,而且温客行的态度也不对劲,他怕这人离了眼皮子底下,再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对了,你为什么跟韩英说,我是你小师弟?”容雪折突然问。
“韩英对我很忠心,这么说他就不会为难你了,你……愿意回四季山庄来吗?”周子舒似乎用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这句话,“纯阳派在另一个世界,但是在这里,四季山庄可以是你的家。”
容雪折笑起来,“要是有个师妹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啊,我觉得我命里缺师妹。”
这就让周子舒有点为难了,但是至少容雪折没拒绝不是吗?如果容雪折拒绝了,他可能也没那个心力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话说回来,刚刚咱们讨论成岭的琉璃甲在哪儿被打断了,你们觉得他是怎么随身带着琉璃甲躲过所有人的眼睛的呢?”容雪折道。
“也许他家的琉璃甲是什么特殊形状,我们看到了,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半晌没说话的温客行斜睨了容雪折一眼,容雪折不仅是容炫的儿子,还是周子舒的师弟。
他还记得他下午跟周子舒说了什么,只是内心挣扎的厉害,一个声音鼓动他动手杀了他,一解心头之恨,另一个声音又说,祸不及家人,仇不及下代,杀了他阿絮会伤心。
“但是成岭身上没有琉璃玉石状的东西,无论是玉佩还是发冠还是戒指都没有,他那天逃出来的时候是小厮打扮。”周子舒说道。
容雪折闭着眼睛,反复思考从破庙遇见张成岭开始的一切,许久才说:“我有一个猜想,我记得成岭腹部有一处伤口,但是自始至终,无论是在破庙还是后来到了客栈,他都不让人看,伤口一直是他自己在处理。”
“你是说琉璃甲可能被藏在了伤口里。”周子舒委实没有想到张成岭能对自己狠得下这份心,“天窗中人也会有因身在险境用尸体藏匿情报的,我竟然没想到。”
“如果五湖盟一直都没能拿到成岭那份琉璃甲,那么极有可能东西还在他体内。”容雪折见过有人因为唐门的暗器打在了身体里无法取出,而一生带着异物生活的,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要真的是这样,子舒你这个做人师父的还得好好劝劝他。”
“但是这个前提是,他真的能信任我们,否则不管谁劝,在他眼里恐怕都是去抢琉璃甲的。”温客行道,他甚至已经有点怀疑容雪折的用意,是否是要利用周子舒替他取琉璃甲了,毕竟武库这东西,虽然建立的手段不光明,但也可以说是他容家的东西。
“你们说……成岭知道不知道他家跟容炫的旧事。”容雪折托腮。
温客行和周子舒都看着他,温客行觉得自己已经按耐不住要动手了。
“按照那个傻小子的脾气,如果他知道,我以容炫之子的身份去要,他肯定会给我吧?”
“你也想要琉璃甲?”温客行笑着问,但是周子舒却看到他眼里根本没有笑意,甚至有着疯狂的杀意,这让他心中一颤,不自觉地绷紧了手臂。
他自问,是否能拦住两个一流江湖高手的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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