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她们离开东之角回到堡垒，泽妮亚用法术简单地清理了身上的血污，她抱臂靠在窗台，棕色眼眸定在黑暗神的脸上，问道:“你之前说西尔维娅有秘密，是什么秘密？”

黑暗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怔了怔，才回道:“我骗你的。”

泽妮亚:“……”

刚与恶龙大战了一场，泽妮亚本来想心平气和地与黑暗神谈一谈，但刚说这么一句话就让她又有些手痒。

她摩挲着腕间的手环，沉吟了会儿，才略过这个话题，开始清算她和黑暗神之间的账，“我记起尤兰达是谁了。”

泽妮亚微微扬着下巴，目光沉沉地看着伊拉，“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她的模样待在我身边？”

伊拉垂着眸，兜帽半遮着她的脸，让人不看清神情，“她是你的恋人，我以为你会记得她。”

“这和你骗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骗你。”黑暗神向泽妮亚走近了两步，她依然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泽妮亚的腰间，用视线描绘着上面新添的伤痕，低声说道:“你既然有记忆了，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将尤兰达扮演得那么像。”

“是不是和你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终于抬起头，暗紫色的眼眸深得发黑。

泽妮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伸手勾着黑暗神的后颈将人拉到身前，语气微冷，“你不要告诉我，尤兰达就是你。”

尤兰达是个人类，和她相处了仅仅才一年的时间就因意外去世了，泽妮亚脑海里有关她们两人的回忆并不多，但将那些记忆调出来与这段时间相对比，黑暗神的话说的没错，这两个“尤兰达”几乎没有半点不同。

说话的语速，嘴角微笑的弧度，对她克制但又忍耐不住的亲近，还有刻意隐藏但依然明显的占有欲。

若不是黑暗神是在她面前暴露的，她真的会认为尤兰达复活了。

黑暗神没有正面回答，她与泽妮亚对视片刻，突然问道:“你喜欢她吗？”

泽妮亚不语。

黑暗神也不在意，低声自答，“应该是喜欢的吧。”

“你喜欢她的眼睛。”

她顶着尤兰达的脸与泽妮亚相处时，偶尔会发现她喜欢盯着自己的眼睛出神。

尤兰达的眼睛的确很好看，黑暗神仔细观察过，蓝色的眼瞳和天空一般澄澈无论她内心的情绪多么阴暗，这双眼睛也透不出分毫。

干净清澈即使不笑也流露着淡淡的温柔。

黑暗神有时候会懊恼嫉妒，她随手创造的身体为什么会生着这么一双眼睛，就连泽妮亚都喜欢。

她不开心。

黑暗神抬手握住泽妮亚勾在自己脖颈的手腕，倾身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把尤兰达的眼睛挖出来制成标本送给你，你不要喜欢她了。”

“喜欢我，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让泽妮亚有片刻的不自在，但她还未来得及将人推开，就听到黑暗神这番堪称乱语的胡话，声音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尤兰达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伊拉与她挨得近，一垂眸就能看到泽妮亚的手臂，雪白的纱布虽然遮住了伤口，但她一闭上眼，那狰狞可怖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就浮现在她眼前，她伸手轻轻地摸着纱布。

泽妮亚没管她的小动作，还在试图纠正她的想法，“尤兰达是人类，她可以喜欢我。”

“但你是主神。”

神是不可以拥有这种情绪的，这是被法则不允许的。

“这里已经不是丝塔图大陆了，法则也还没形成。”黑暗神从泽妮亚的肩膀摸到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我在这里什么都能做。”

“你变得偏激了，伊拉。”

“有吗？”伊拉偏头笑了笑，堡垒外有脚步声传来，克莉丝和兽神似乎是想进堡垒，但又怕突然闯入会惹泽妮亚不开心，一直在门口徘徊着。

泽妮亚抬眸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暗神不悦地侧头将她的视线挡住，轻声与她耳语，“你得让我跟在你身边，看住我。”

“不然我见一个神杀一个。”

泽妮亚怒极反笑，“你疯了？”

“我没有。”黑暗神顿了下，目光重新落在泽妮亚的手臂上，声音轻的仿佛能消散在空气里，“是她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