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凶现身(1 / 1)
夜承枫终于等到了仇人见面,不由怒火中烧,但想起师傅的叮嘱,便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起对手来。
但怎奈任垚终究是“无貌无相”,周身上下竟无一特质,五官更是如同笼罩着一层雾气,看时朦朦胧胧,似有印象,不看时便又云遮雾罩,转眼就忘得无影无踪。
一圈看下来,夜承枫只能转而期望从任垚的声音里找出辨识点。便问道:“你可是任垚?”
那任垚此时已从痴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也正打量着夜承枫,只淡然的答一声:“正是。你倒像是一位故人。”声音不粗不细、不柔不硬,仍是无法把握。
夜承枫不懂任垚卖的什么关子,又问:“醉春楼春兰、小翠命案、大内宫女命案、六扇门小吴命案,可都是你做下的?”
那任垚哈哈一笑,道:“我身负命案无数,你说的这几桩实不足挂齿。”
夜承枫再问:“你今日犯案,可是为了‘极乐散’?”
夜承枫刚刚说出“极乐散”三字,就见任垚双眼精光一闪,接着就听任垚口气转变,不似先前那般随意,而是略为阴沉的说道:“哦?你也知道‘极乐散’?看来是小瞧你了,你究竟是谁?可是为那‘除魔令’而来?乖乖招来,我保证让你死得舒服一些。”
夜承枫见任垚因“极乐散”而变得紧张,心道:“原来这就是任垚的死穴,任垚必是因久服‘极乐散’而上瘾,也必是担心这一软肋被外人知晓,因为一旦泄露出去,‘极乐散’来路一断,他必将死得极惨,远甚于死在‘除魔令’下。”
夜承枫对任垚的问话,不置可否,又接着问:“圣上失踪一案,你可有胆承认?”
任垚冷笑一声,道:“哼哼,你竟还知道此等绝密,真是难为你了。我没有料错的话,你应该是太子的人吧!来吧,费话少说,出招吧。”
夜承枫见任垚已动了杀机,便一边默默凝聚真气,一边心中快速盘算:“任垚这厮,言谈如此轻松,还大方承认身份,定是看透了自己的武功远不如他,有意小觑自己,到现在逼自己动手,终是要杀人灭口了。他号称‘十步杀’,近身功夫十分了得,此番出手,须智取为上,切不可力敌,更不能缠斗。只有来个措手不及的突袭,方有胜算。”
夜承枫定好策略,不为所动,只是再问道:“动手之前,我且问你,圣上究竟被何人掳走?关乎社稷,你不可戏笑!”
任垚听完,更是仰天大笑,道:“哈哈,好一个天子门生,忠臣良将!今个我保证让你慢慢死去,在你一边咽气的时候,我再一边告诉你。哈哈哈······”
不等任垚笑完,夜承枫瞅准时机,向前一跃,伸手成掌,朝任垚左眼攻去。移步、抬手、出掌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协同得天衣无缝,如一道闪电,瞬息即至。
这一掌,夜承枫自有计较:以自己的武功,属实很难对任垚一击必杀,只能力争使其受伤。对任垚而言,若能伤其一目,非但是伤其要害,也无异于是在其脸上留下了天大的记号,从此任垚将再非“无相无貌”之人,这一后果,在任垚心理上造成的震慑,必将远大于在身体上留下的伤残。实为诛心一击!
果然,任垚一感到犀利无匹的掌风扑面而来之后,笑声随即就戛然而止,满脸的风轻云淡之色,也一扫而光。心下一惊:“糟糕,今次看走了眼!此子内力稀松平常,但谁料竟有此等身法体术,出手之快,竟能与周正死鬼的‘霹雳刀法’一较长短。而且一出手就如此歹毒,着实可恶!”
瞬息之间,这一掌距任垚左眼只剩不足两拃距离,任垚用手脚格挡已然来不及,身后又是床榻,退无可退。似已陷入绝境。
夜承枫心中暗喜,对自己这雷霆一击甚是满意。
电光火石间,任垚一声爆喝,那衣袍瞬间无风自鼓,领口大张,一块三寸见方的黑玉铭牌从他胸前“嗖”的腾起,悬于距任垚左眼一拃之外的半空,径直挡住了夜承枫飞掌。
“啪”的一声脆响,飞掌打在玉牌之上,夜承枫只觉好似打到了烧红的铁壁上,不但掌力全消,而且手掌火辣辣生疼,又忽觉胁下生风,赶忙缩手下挡,正撞上任垚势大力沉的一记直拳,直打得夜承枫连退三步方才站稳。
定睛再看任垚,任垚正吐气落拳,毫发无伤,衣袍渐渐复原,那玉牌也落下,连一根金丝绳,挂于任垚项上,悬于胸前,温润无暇,丝毫无损。
夜承枫心神一震:“此玉牌竟和父亲叶世欢传与自己的玉牌一模一样!难道······”再看,果不其然,那玉牌之上赫然刻一“安”字!
夜承枫只觉心乱如麻:“依师傅所言,此物应为伯父叶世安所有,怎么竟会在任垚手中?莫非伯父已遭毒手!”
夜承枫呆若木鸡,全然忘了正面临着生死一线,只下意识的将手放于胸口,紧紧撰住了衣襟里贴身佩戴的玉牌。
任垚正待反击,看到此景,似有所悟。旋即变换招式,双手齐出,十根手指形同鬼爪,直插夜承枫胸膛,十道劲气穿透衣襟,封死夜承枫丹田穴,然后再运动真气,似开膛破肚般一扒,“嘶啦”一响,夜承枫胸前衣袍尽皆粉碎,露出了同样挂于项上的同一样式的玉牌。
任垚“哈哈”大笑,连道:“妙哉妙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奇怪你为何与那人颇多相似,原来你就是那人的遗种,真是天助我也!”
夜承枫被任垚一招封住丹田后,本就气息不畅,寸步难行,再闻得任垚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顿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这恶人,竟知晓自己的身世!任垚啊任垚,旧恨新仇、身世之谜,我夜承枫缘何会与你这魔头有此千丝万缕的关联?更可恨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魔头近在眼前,自己却无可奈何!”
任垚观人入微,由夜承枫微微抽搐的面容,更坚信了夜承枫就是叶世欢之子,便又嘲讽道:“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不报此仇,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可笑你还投入公门,竟寻拿起我任垚来,贪妄那‘除魔令’中的富贵,任由杀父杀母仇人逍遥法外!你实乃天底下最可悲可怜之人呐!”
夜承枫怔怔的听着,想起身负的血海深仇,禁不住湿了眼眶。
任垚负手而立,得意之色溢于颜表,旋即又换种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也罢,看在你年少无知,你只要承诺做到三点:一是打消‘除魔令’的念想,二是保守‘极乐散’秘密,三是和太子派系脱离干系。为兄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不但助你大仇得报,还能让你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强过为太子卖命百倍。”
说着又摘下了自己项上叶世安的玉牌,递给夜承枫道:“还有这块玉牌你也拿去,你世伯遭人囚禁,生不如死,为兄也当一并助你设法施救。”
任垚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真假难辨,让夜承枫的心境如同雾里看花,疑窦丛生,也愈加觉得任垚大不简单,似对自己有所图谋。
眼下硬刚任垚,已是无望,夜承枫姑且静观其变,便伸手去接玉牌,但任垚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紧盯夜承枫,问道:“那三条承诺,贤弟可有异议?”
夜承枫缓缓的摇摇头,重重的道:“君子协定!”
任垚满意的点点头,道:“痛快!还有一事,不曾请教贤弟名讳?现住何处?”
夜承枫心中已料到任垚必有此一问,便坦然道:“夜承枫,落脚高朋客栈。”
任垚道一声“好,”又踱步走到夜承枫身后,贴耳轻声道:“下月初八,兄与镖局马队一同出城。这几日,兄会设法助贤弟脱离太子掌控,你就静候佳音,切莫错过机会。等初八那日带你一同出城,出城后,即带你去寻那仇人与你世伯。”
说完,就在夜承枫后心处拍了两拍,解封了穴位。
夜承枫连忙转身,除了窗外的一片朦胧,哪里还有任垚的踪影。
夜承枫愣在原地,心乱如麻,任垚一番言辞,句句都与自己干系重大,几分真几分假,着实难辨,任垚的真实意图,也更是看不透想不明。
而自己所说的“君子协定”,也同样是虚晃一枪,因为在夜承枫心中,任垚这等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哪里配称“君子”!
夜承枫盘指一算,离下月初八还有十天,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此事还需先回山禀明师傅,从长计议才好。”
夜承枫从衣柜中找到一件外袍穿上,揣好玉牌后,自床脚的香炉内捏一撮炉灰,在白灰墙面上写下:“杀人者,任垚也!”便纵身跳出了窗户,消失在弥天雾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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