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门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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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承枫在心底默念几遍“一掌独拍,虽疾无声”,一时间拿不准自己单打独斗的决定是否明智,怅然若失的带着抑制不住的失落感出了大殿。

骋骋郡主已经跨上了风火驹,正在等他,一人一马,美得灿若夏花。夜承枫的心情也随之明媚,轻身一跃,跨上马背,依旧坐在郡主的身后。

风火驹转蹄如飞,穿出太庙,绕过几处水榭亭台,便折进了一片红墙金瓦的深宫大院之中,重门迭户,墙高壁厚,又深锁重重,虽美仑美奂,却不比太庙大殿的雄伟大气,四周更是寂静无人。

夜承枫细细留意,竟发觉空气中隐隐似有血腥气味,且越向前去,气味越浓。夜承枫四下打量,就在正前方数百步之外,一株红杉巨树的四周,竟还弥漫着冲天的杀气。

夜承枫暗自心惊,便问道:“敢问郡主,此为何处?将去哪里?”

郡主很是平静的道:“你我要先去前方大殿中取来冰娄,再去取冰。”

夜承枫再问:“在正前方巨树附近?”

郡主道:“正是,那处大殿受了风灾,坍塌大半,你我须涉险进去,你可有胆量?”

这一说,让夜承枫忽然觉得此行大不简单:“其一,何等风灾,岂能吹毁大内宫殿?其二,身为郡主,一个小小冰娄,何须专程亲自去取?更何况是甘冒危险进入半塌的大殿!其三,此地地处大内深处,却似无有半点人气,周遭更显诡异凶险,郡主显然是心知肚明,故才有试胆一问。”

郡主轻勒缰绳,风火驹放缓速度,在红杉巨树前停了下来,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杀气更是浓烈。夜承枫看那红杉,好一株巨树,高接云天、两人合包,但却枝叶凋零,旁枝更是折断不少,主干和叶面之上,可见殷殷红斑,似是血迹。

夜承枫灵光一闪:“莫非此树就是六扇门主事邓鹏所言之天子寝宫前的红杉树?”再看四周,红杉之后却是一道布帷,高有三丈,长不知许多丈,似是围成一周,不见入口,通体与宫墙同色,密不透风,远看与宫墙一般无二。

郡主和夜承枫先后下马,郡主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随手抛过布帷,却不见有落地声。片刻后,只见一高台从布帷里侧缓缓升起,郡主抓住夜承枫的手,提身一跃,二人正落在高台之上。

落定后,夜承枫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布帷内约有五亩方圆,正中是一损毁的大殿,瓦顶无存,只余大梁,大殿东墙还有一半人高的豁口,殿内一片狼藉;

大殿四周地面之上,星罗棋布插满一尺高的尖刀利刃,若非跳至高台或是不明底细冒然跳进布帷,***落到这刀林剑池之上,真是危险至极;

布帷之内八个方位各站一名弓箭手,正扣弦搭箭瞄定高台,高台之下,一名兵勇,转动摇臂,高台缓缓落地,夜承枫跟着郡主,沿刀林剑池中的空隙走向大殿。

大殿正门之外,负手而立一儒雅中年文士,身高八尺,颀长健美,面如冠玉,美髯垂胸,正神情肃穆的看着夜承枫。

待郡主走至面前,那文士伸出双手,拱手道:“郡主前来,可有吩咐?”夜承枫此时才见那文士两手小臂之上赫然戴着重型袖箭,才知此人身怀武艺。

郡主也颇为客气的道:“袁师叔,不必多礼,骋儿奉太子和师傅之命,带此人来寻两样物件。一是冰娄,二是女神图赋。此人非是东宫人士,内府细况无须明言。”夜承枫至此才知太庙中的妇人,原来是郡主的师傅。

这袁师叔意味深长的看了夜承枫一眼,也不再多问,道一声:“随我来。”便跨过门槛,走进大殿。

郡主和夜承枫随即跟了进去,走过正门时,夜承枫留意到门上雕刻五爪金龙,进入大殿,见各类器具物件虽均有损毁,但规格用料均是上上之选,无不是精美绝伦、巧夺天工之宝物,夜承枫心中更加笃定此处就是天子的寝宫。

那袁叔叔随手一招,一名内侍快步从大殿一角走出来,袁师叔道:“去将冰娄取来。”

那内侍便转身而去,袁师叔则领着郡主和夜承枫来到墙角处的百宝嵌柜前,打开紫檀柜门,取出一卷画轴,双手递于郡主道:“挂于大殿东墙的女神图赋已毁于风灾,片纸无存,只有殿主日常临摹的副本,幸存于柜中。”

郡主同样双手将画轴接下,道:“待我打开,瞻仰仙容。”

夜承枫不知郡主何意,但却知此殿殿主就是当今圣上,这天子的墨宝,夜承枫还是饶有兴趣的,便凑上前去看。

那画轴缓缓展开,是一幅工笔墨彩,一位婷婷玉立、秀发垂腰、清雅脱俗、超卓如仙子的韶龄女子正在月色下低眉赏荷,左侧题诗曰:“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不染俗世尘,荷香慰寡人。”下方一枚名章落款“孤家寡人”。

夜承枫心中暗道:“果然是神仙一般的女子,这女子八成也是皇帝老爷子的相好,但从题诗和落款来看,这皇帝是害了单相思啊。”

郡主侧脸对夜承枫道:“这画中的场景是在二十余年前,画中女子眼下也该将近半百之年。”

夜承枫闻言,再细看那女子,面似芙蓉,眉似柳,唇若樱桃,目如杏,体态窈窕,气质如兰。夜承枫一时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正是师傅年轻时的模样吗?而且诗句中还嵌有师父的名讳!若真是师父,那又和当今圣上是何关系?”

夜承枫等不及的问郡主:“此女子是何人?”

郡主眼含得意之色,慢慢收了画轴,双手捧回给袁师叔,才道:“我也不知,你可回去问我师傅。”说完,就昂头出了大殿,夜承枫紧紧跟着。

郡主故意问道:“你确定跟我回去吗?”

夜承枫心中暗道:“事关师父,一定得问个清楚。”便对着郡主重重点点头。

郡主嫣然一笑,又转身对袁师叔道:“骋儿麻烦师叔一件事,待内侍取回冰娄后,师叔可否差他去冰窖取出一娄冰来,送去西晒马市南街上一家叫做‘精器坊’的铺子,骋儿的风火驹伤了人家徒儿,急需冰水做药引。”

袁师叔捋捋长须,道:“郡主放心,师叔一定安排,误不了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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