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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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归明白,萨卡斯基也仅仅是冷着脸回应,既没打算对军医解释也不准备为难对方。
对待那人的事,他确实是有失妥当。
傍晚时分萨卡斯基就察觉那人身体状况不是太好,日轮花蛛潜伏期只有几个小时,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她体内的寄生病毒应该正在爆发。
然后,隔了没多久那人意外落海。
救她上来的萨卡斯基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小暖炉,即使在寒冷的海水里,那人身上辐射的温度也超出正常人该有的水平,加上溺水…
好吧~没有溺水,军医报告说,那人肺部没有积水,应该是落海前就昏了过去,可就算没有溺水,她的情况也不好。
作为造成她此刻病痛的部分原因,身为始作俑者,萨卡斯基难得有些内疚,尤其是军医在详细报告过后又隐晦告知他,那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孱弱,这种诊断。
而听过之后,那点微微的内疚就慢慢酝酿成后悔。
…………
在萨卡斯基耗尽耐心之前,紧闭的布帘总算拉开,回过神,他支起斜倚舱壁的身体,不动声色看向慢慢走出来的军医。
“萨卡斯基少将。”扯下戴的听诊器,军医走上前来低声报告,“按照您的命令已经使用疫苗注射液,接下来她需要休息。”
闻言,他点点头,却也不说什么随即迈开步伐,很快走近舱室里侧那架医疗床,此时身后的军医又一次低声问道,“需要我通知卫兵过来,带这位女士去舱室吗?”
“不必。”萨卡斯基头也不回的开口,“我亲自带她去。”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在医疗床上,定睛看了看,眉心微不可察颦紧,“凯里恩。”
他开口召唤军医,“她…怎么这样?”
“用过疫苗注射液了,不是吗?”拨冗用眼角余光斜乜他们的军医,萨卡斯基的目光徒然锐利,等待对方回复这点时间里,嘴角也绷得很紧。
不久前到医务室,军医报告她的情况之后,萨卡斯基已经下令为她使用疫苗,实际上,原本‘三天’的决定在海水里找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改了主意。
下午开始,见闻色笼罩范围内那人的气息一点点衰弱,他那时候起就跟着慢慢不安,她怏怏的样子象一根刺,扎得他无法专心,直到推翻自己的决定,萨卡斯基才觉得好受些。
可是现在,他看躺在医疗床上的人半点好转也没有,甚至更糟糕些,蜷在被单里昏迷中发出无意识的微弱呻/吟,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萨卡斯基探出手摸到她的额头,随即发现温度并不是太高甚至有些冷,见她一张脸脸颊通红,嘴唇透着苍白,他认为她是高烧,却不想掌心下的温度低于常人。
她的模样叫萨卡斯基怀疑随船军医的业务水平,先前他把人交给军医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发热,既然没有溺水又使用过疫苗,为什么…她现在看上去象是更严重了?
“这是正常反应,萨卡斯基少将。”许是从他的眼神里接收到质疑,凯里恩淡声答道,“日轮花蛛治疗疫苗,临床记录显示,高烧或者失温,因身体免疫系统作出的反应不同而不同。”
说完停顿一会儿,又用一种微妙的语调接着说道,“倘若发现寄生之后立刻注射,这位女士的反应应该可以减轻许多。”
…………
得到回答,萨卡斯基啧了声,军医的别有所指真是…叫人恼也不是怒也不是,总之复杂得很。
可他能说什么?终究是他的错,所以什么都不能说,即使被下属责备。
又沉默许久,萨卡斯基倾身过去,正要把人带走,谁知道才施力让人半坐起,下一秒又惊得他险些松手让她再次砸回去。
这人…他扶起她的瞬间,盖在这人身上的床单滑落少许露出肩膀大片肌肤,显然是…掌心触及的冰凉柔腻透过神经末梢传入脑海,象一把燎原野火…
蓦地侧身坐到床沿,扶着昏睡中的人靠在自己怀里,萨卡斯基猛地回头,这次看向军医凯里恩的目光顿时蓄着深深的怒意。
很明显,她只裹着床单,经过紧急救治的这人…衣裳不知去向?!
“她溺水了,不换掉湿衣服情况会更严重。”或许这一刻他的视线过于凌厉,凯里恩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抬高双手作无辜状,口中急忙说道,“我全程都闭着眼睛,没有对这位女士做任何失礼的事。”
阴森森的盯着军医,直盯得对方神色无比惊悚,良久,萨卡斯基强制收敛怒气,勉强维持岌岌可危的理智,弯下腰把这人连床单一起打横抱着,随后转身大步朝医务室的门走。
“萨卡斯基少将。”一脚踩出医务室舱门,后方,凯里恩又一次相当没眼色的打扰他,“今晚请您多留意这位女士,治疗疫苗使用者的情况很可能随时反复。”
萨卡斯基身形微微一顿,片刻过后再次迈开步伐朝前疾行,内心那句‘混蛋’也不知是骂凯里恩,还是骂他自己。
…………
…………
因着担心这人的情况,萨卡斯基带着她一路疾行,连沿途撞见麾下时连回应都无暇开口。
他将她带回他的卧舱,随后打开两间舱室之间那道门,隔壁这间是安排给她的寝室,和萨卡斯基那间有一扇门互通,原本属于他的副官罗纳德。
军舰最高指挥官与副官的寝室布置一贯如此,两个舱室间开着一扇门,以便副官随时听令,不过这次情况特殊,罗纳德换了住舱,原本副官的卧室给了她使用。
因为毕竟是女人,接下来七天的航行,生活起居总不能叫她和将官士兵混在一起,军舰上都是男人;这当中也有监视的意思,她是军舰上唯一一位不属于海军的外来者,不可能放任她住在别的舱室。
跨过连接两处空间的门扉,随意扫过一眼,室内一切都妥妥当当,罗纳德做事谨慎又细心,给她的舱室收拾得干净,用具也都是军需官那里领用的最新物品。
再次对副官的能力表示了肯定与满意之后,萨卡斯基走到位于一侧的床边,小心地把她放上去。
接下来,他花了几分钟时间安置这个人,甚至替她掖好有些散开的被角,大功告成的他收回手,直到现在才细心看她。
方才的动荡里,秉着非礼勿视的君子风度,他不敢过于专注,只生怕自己
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到得此时他为她又多盖上一件被褥,遮得严严实实,没了叫人尴尬的场景,他才有心思察看别的情况。
藏在被褥里这人毫无知觉,先前还发出细细呓语,此时她非常安静,许是情况有所好转,脸上异样的嫣红似乎褪去,单薄眉眼微微舒展,侧放在枕头边的手掌蜷起,几乎象普通的进入睡眠。
暗沉的眼眸巡视着昏睡的这张脸,也不知怎么,萨卡斯基竟有些发怔。
开着灯的舱室光线昏黄蒙昧,半封闭的空间里飘浮着错觉般的气息,浅浅的象是花香的味道方才一路上如影随形,源头出自怀里这个人,漫无边际扑入鼻端。
和往日靠近他那些女郎们的香水味不太一样,似乎就是单纯的香味,带着点甜腻的女人的味道。
抱着她的时候,隔着轻薄布料,微微发热的温度,柔软的身体…此时此刻,搅得他心神不属的人毫无防备在咫尺间。
她昏睡不醒,他却不由自主想象,那座岛上,深夜里她自溪水里回到篝火边,褪了衣裙的画面。
精致锁骨,修长的双腿…细腻肌肤,平坦的小腹…
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腕刚刚抬起又悬在半空,微微眩晕的神智瞬间清醒,萨卡斯基有些狼狈的起身急忙退出这间舱室。
返身折回属于他的空间,被火烧着似的立刻阖上那道门。
他大概是太久没有放松过了,萨卡斯基一边暗暗对自己的异样恼怒不已,一边疾疾进入浴室。
前去救援落海的那个人,回到军舰上紧急事务接踵而至,萨卡斯基一身衣衫浸透海水根本来不及换下,直到现在,布料叫体温偎得半干更是黏腻。
————他需要一个冷水澡,萨卡斯基心想。
并且,立刻付诸行动。
…………
伸手把水龙头打开,冰冷的水瞬间喷洒而下。
站在流水下方一动不动,借用冰冷温度带走体内灼升的高热,良久,难以言喻的狂躁方才慢慢减轻,直至消失无踪。
萨卡斯基睁开眼睛,在没有人看得见的现在,狠狠抿紧嘴角,为自己黑暗又可怕的心思。
彻彻底底清洗自己,包括脑子里根本不该出现的念想,等到能够完全冷静,萨卡斯基关上喷淋沐浴开关,随手扯过一件浴袍穿上,之后离开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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